卦師_分節閱讀_16
我呆了一呆,立馬追了上去。老子倒要看看這啥東西??隙ㄓ腥嗽诒澈笱b神弄鬼。這蟲子要是沒點名堂 ,我就把腦袋摘了送他當球踢。要是能追到,這可能就是鐵證了?;厝ソ唤o方皓驗一驗,保不齊驗出點血樣的化學反應。 第11章 重cao舊業(五) 日色逐漸入暮。 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像在逗我玩一樣,飛飛停停。我追了會,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定是背后cao縱的人故意的了。你能追蟲子嗎?你不能。除非它讓你追。 事已至此,我反而沒什么顧忌。既然別人有心引你過去,就算前面有什么陷阱,也是沒辦法避開的了。這是一個與兇手直面交鋒的機會。直到眼前視野開闊,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公園。這里離我那個公寓有十里路。天色已經暗沉,小道上的彩色小燈亮了起來。黃昏總是顯得額外的朦朧和曖昧。 薄紅色的晚霞中,我踏上了青石板鋪成的路。 我不傻,這里尚且是他暗我明。我要再窮追不舍,進了林子。被人耍了還算好的,最壞就是方大警官忙得要死的時候還接到報警電話來野外認領我。對方的實力明顯在我之上。我挪著小步,在視線可見的廣場上轉圈,最后挑了一處長椅坐了下來。 這里分外安謐,三三兩兩是散步的人。我坐在那里,就像這場上所有正在安靜的享受夜間生活的人一樣。忽然我邊上坐了一個人,我渾身一緊繃,側目偏頭看去。是一個老人,拎著他的鳥籠,正在斗雀。 那是只鸚鵡。我對鸚鵡不熟悉,不知是什么品種。但聽它牙牙學語,語調清晰,覺得還是挺可愛的。那只鸚鵡大約是不喜歡別人看它,黑豆樣的眼睛撇我一眼,扭了過去。 我樂了。這年頭還能被鳥看不上。 老人家逗它:“叫帥哥?!?/br> 我在口袋里翻了翻,還真被我找到一包瓜子,剝了一顆也逗它。結果它扭來扭去就是不看我,被弄煩了,還叫起來。老人見它不樂意,也只能順著它的羽毛哄騙它。我嘴里說著沒關系,心中卻忽然一動。卦者,不動不占。我心里起了意,就順勢占了一卦。 這只鸚鵡方才叫喚了四聲,中間有間隔,翅膀拍打了三次。我學藝不精,只能就聲論聲,取了個最簡單的兌卦,任意取了六三爻。卦是好卦,水氣相通,朋友利往,所占之人要堅守本心正道,不然容易招惹禍端。 動爻警示要小心身體上有外禍襲來。變卦也是含有警示的意思。不是太兇險。 如此我心里倒也放心了一些。 待那老人走后。我余光眼見那黑色的蟲子遠遠在林前飛繞,不出來也不進去。我心中一陣好笑。眼見四處無人,大聲道:“既然約了我,怎么不出來見一見?!?/br> 幸好這里沒人,聽不到我說話。不然肯定當我是個神經病。 我在外頭候得無聊,心想這人這么沒膽識,估計也是沒多大本事的人。要不我就進去和他玩耍玩耍。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當然,往后我才知道自己當時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也慶幸自己還算有點腦子,沒有真的硬碰硬。 人家不睬你,或許不是因為怕你。只是不把你當回事。 我喊了幾聲后,林中寂靜無聲。 ———— 但,整個世界忽然都安靜了。背后一陣發涼,寒毛豎起,□□在外的肌膚起了雞皮疙瘩。我倒抽一口氣,直覺想要回頭。脖子卻明顯感覺到一個尖銳的東西盯著。 “別動?!?/br> 我身后有人,我想。 那個聲音輕輕柔柔,又十分蒼老。他仿佛是十分平淡地說出這兩個字,沒有任何威懾力。但我就是能從全身肌體不自覺的緊繃反應猜到,如果我有半分異動,只怕就小命不保。不期然的就想起那個只有額上一個血點的年輕人。 我想到之前給自己占的那一卦,不要不自量力,非勝任者強行用事。于是深呼吸,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這位師父,是你要見我嗎?”我雖然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年紀大小,但看他的能耐,叫聲師父,應該不為過。萬一人家是個聲音粗獷點的妹子,我要叫人大爺,呵呵,我能想到自己的下場了。 “你是個卦師?” 我算不上卦師。我只是個半吊子。然而我嘴上還是要給自己逞下威風:“業余愛好?!?/br> “年輕人挺抬舉自己?!?/br> 我分明就從他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不以為然的味道,心里一激動,剛想轉頭,卻聽他又說:“黎天啟是你什么人?” 我心里一驚,他知道我姓黎我已經不奇怪了。但是他為什么會問起爺爺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總覺得如果據實相告,可能會給老爺子帶來麻煩。老爺子幾十年呆在鄉下,怎么會惹上這種陰陽怪氣的人。 “我不認識他。我也不是卦師。我就是普通人,看了書拿來玩的?!?/br>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想黎天啟的后代,也不至于這么不經事?!?/br> 我不敢答話。 只聽身后風聲響起,一個輕飄飄的聲音說:“你很聰明。少管閑事?!?/br> 脖間壓力驟減,我知道他已經離開,立馬起身回頭。身后空空蕩蕩,世界仿佛一下回到正軌,該散步的人在散步,街上車燈如龍。那種陰沉沉的粘膩感還沉甸甸壓在心上,我抿緊嘴,背上冷汗浸透了衣裳。 一種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失落的挫敗感襲上心頭。 我想他或許不知道我姓黎。只是懷疑我和爺爺有關系,才引我出來相見。知道我與他想要找的人無關,就沒有興趣地離開了。對他來說,我這條命可有可無,他不放在眼里。直到這一刻,我才深深切切地體會到,人與人之間,力量的差距。 人一定是他殺的。 而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甚至連回頭看他長什么樣的勇氣也無。 折騰下來,夜色已經深了。追去時生機勃勃,回來時有氣無力。說的就是我。等我回到公寓樓下,警方已經離開了。有下午碰過面的人問我:“哎呀,樓上啥么事啦,警察都來了?!?/br> “好像說偷盜吧?!蔽也恢婪金┧麄儗⒋耸露x為什么,有沒有公布的打算,就暫且不破壞他們原定的計劃。想了想囑咐道,“你們在家還是鎖好門窗。如果見到可疑的人,及時通知警方。最近晚上不要出門了?!?/br> 那人看看我:“小兄弟是不是便衣警察啊?!?/br> 我愣了下,失笑:“不是。朋友碰巧是?!?/br> 這么寒暄完才回到自家,一屁股坐在床上,想著今天沒見到的那個奇怪的人。我摸出手機,翻到方皓的電話號碼,正打算撥過去,屏幕亮了。正巧他打過來,我就接了。 他那邊挺安靜的。我問:“你在家里?” 方皓說:“在辦公室整理材料?!?/br> 說著他問我后來去了哪里,打我電話沒人接。我說我沒看到手機來電。想了想,決定先問他案子進展如何,調查的怎么樣。方皓說調查了一晚上,有了些眉目。那個年輕人姓劉,叫劉洪,沒有固定工作,在每個單位呆兩個月就走。聽認識的人說他游手好閑,定不下心賺錢。也就一個月前,他神秘地和同事說要辭職賺大錢去,就離開了。 “后來就再沒他的消息。你平時上下班,沒注意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