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100
“斜陽!你是不是要給長老們通風報信?” 天空突然閃過一抹藍衫,斜陽剛剛放飛的信鴿被憤憤不平的輕鬼掐在手里,輕鬼一時氣憤,一時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討好道:“哎喲斜陽大護法啊,左玄歌是左玄歌,鳳舞山莊是鳳舞山莊,就算他是風淺的兒子,咱們也不必要遷怒于他吧?鳳舞山莊與尋疆族為難的時候,他都還沒出世呢?!?/br>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與他為難?” 輕鬼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就算你心里是不想與他為難的,可是你這信鴿一發出去那可就是大大地與他為難了,笛長老如何會放過他?左玄歌一路幫助咱們那么多,咱們怎么能做那種恩將仇報的事情?” 斜陽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學會了不能恩將仇報,嗯,也算是一種成長?!?/br> 輕鬼瞪他一眼:“我不跟你玩笑!” 斜陽斂了笑意:“我也不與你玩笑,信是務必要送的,只是笛長老會不會與左玄歌為難,結果或許與你想的會有出入?!?/br> “你什么意思?” “你想不想讓左玄歌成為自己人?想的話就將信鴿放出去?!?/br> 輕鬼愈加迷惑了,眨巴著眼睛又問了一句:“什……什么意思?” 斜陽不再與他多說,拉了一把輕鬼的手臂,灰色信鴿在他手里撲騰了兩下,展翅高飛掩映在藍天白云之間,很快便沒了蹤影。 左玄歌輕裝上陣,只帶著師父、野狼和虹滿樓四位姑娘快馬加鞭朝璜州方向而去,將要出風城時,前邊探路的野狼卻突然折返,臉憋得通紅神色慌張,與左玄歌還隔著三五丈便大聲嚷道:“五爺,出事兒了!” 雙騎相錯時同時勒馬停下:“什么事?” “水云幫的余下的人在璜州境內被人埋伏了,殺了個干凈,一個活口也不剩?!?/br> “包括水立天和他的一雙兒女?”左玄歌眸光一動,有些訝異。 “是,璜州官府介入了,說是江湖尋仇,給定案了?!?/br> 左玄歌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殺人滅口,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連水云幫都被端掉了,璜州的線索肯定已經清掃干凈。 偌大一個水云幫都可以說滅口便滅口,這背后的人不可小覷啊,左玄歌愈加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他須得趕回枟州與宋小人提個醒,順便將清曉書生那筆賬清了,留下野狼一人繼續在璜州探聽消息,未出風城便倒轉方向往枟州去了。 臨近枟州之際,左玄歌又將玉虹軒四名姑娘遣回了熙州,熙州畢竟是水云幫的老窩,指不定還有些蛛絲馬跡在。 行至枟州邊界,一襲布衣騎著匹淺棕色馬兒不遠千里來迎接,駿驪見了舊主低低嘶鳴了兩聲,偏了偏頭像是在尋求左玄歌的意見。 左玄歌輕柔摸了摸它的腦袋,由著它朝宋小人跑去。 雙騎靠近時,宋孝仁展顏一笑:“請你喝酒去?為你接風洗塵?!?/br> “別介?!弊笮枥E驪稍稍走遠了點,“我可不是為著你回來的,咱枟州是不是有個叫荀風的名伶?” 宋孝仁斜眼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怎么,這么快又換新歡了?荀風可是登記在冊的官伶,你小子打他主意胃口就太大了點吧?” “家族犯了事?只要不是什么謀反叛逆的大罪,我左玄歌想要一個官伶還不算胃口大吧?” “你個臭小子還真看上他了?!”宋孝仁瞪了他一眼,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 左玄歌縮了縮腦袋,下意識地往師父的方向看了看,師父臉色并無異樣,不過宋小人的態度倒是叫他愈加好奇了,看來荀風果然不是一般的官伶,否則以清曉先生通曉百事的本事怎會不還給他自由。 “還真是犯了不小的事?”左玄歌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是?!彼涡⑷什荒蜔┑財[了擺手,“那荀風也算是天人之姿,就是咱們的天子陛下曾在枟州聽過他的戲,親賜了他‘好戲’二字,既是皇上都看中的人,枟州上下誰還敢對他有非分之想?!?/br> 左玄歌摸了摸下巴隨口問了一句:“皇上看中了怎么不召喚進宮里去?” 這個問題叫宋孝仁一時口拙,頓了頓才道:“自然是你老子從中作梗了,大小姐是當今皇后,做岳父的可不得看著點?!?/br> “哦?!弊笮栎p描淡寫地應了一聲,也不知究竟信了沒,他扭頭沖著司徒凜月笑了笑,“師父,我們去聽戲如何?” “好?!?/br> 待兩騎走遠,宋孝仁才想起追上去:“喂!臭小子!你要去哪兒聽戲???今兒荀風已經被戚小王爺召去了,你就死心吧?!?/br> “那正好!我也好久沒見戚卓琚了,正巧去跟他打個招呼?!?/br> 宋孝仁忘塵興嘆,自己□□的坐騎還是比不上駿驪啊,看著走遠的兩條長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胡鬧?!?/br> ☆、戚小王爺 枟州最大的行館內,一襲朱紅鑲金錦袍正迎著一名白衣書生往院里走,這行館雖是戚小王爺在枟州的臨時居所,里頭的園林布局物件擺放卻都是不俗,當初決意來枟州便做了長留的打算,因而大部分東西都是他特地從京師帶來的。 正當小王爺謹禮恭敬地領著身旁的書生參觀園林之際,一個下人匆匆忙忙跑到了跟前:“小王爺,不……不好了?!?/br> “不好你個頭你個頭啊不好!”戚卓琚氣得揚起巴掌便摔在手下腦袋上,也不看看他身邊站著的是誰,說這樣的晦氣話。 那人也不敢躲,只好一邊受著主子的打一邊顫著聲道:“是……是左五公子來了……他騎著馬闖進行館了……” “左玄歌?”戚卓琚現在想起這個兒時的玩伴還是深感頭疼,他來了準沒好事。 他還沒想到應對之策,圓形景墻外傳來悅耳男聲:“戚卓琚!老子來看你啦……” 景墻下出現一條青衫長影,左玄歌瞪著眼看著戚卓琚身側的白衣書生,眸中的得意之色散去幾分:“李言清?你怎么在這?” “左公子?!崩钛郧孱h首向他行禮。 左玄歌靠近想要伸手推搡他一把,卻被一旁鼓著腮的戚卓琚攔下:“清曉先生是我請來的貴客,你給我滾一邊去?!?/br> 貴客?左玄歌嘴角閃過一抹冷笑,李言清是何許人也,戚王府請他為座上賓能有什么好事兒?他扭頭對上戚卓琚,笑得很是純良:“你別忘了這位李先生可還是你的情敵啊,我聽說你把荀風請來行館了?怎么,連荀先生你也要雙手奉上?” “左玄歌!你不說話會死嗎!” “可以去見荀先生了嗎?”一聽見“荀先生”李言清便兩眼放光一點顧不得矜持。 戚卓琚好不容易忍下眼底的一絲厭惡,勉強笑道:“先生勿急,荀先生還在做登臺準備,待我領先生逛完園子便去聽荀先生的戲?!?/br> “戚卓琚,你要領著他去逛園子,那我跟我師父你打算怎么招待???”左玄歌說著朝師父看了一眼,司徒凜月自然而然地伸手撥了撥他的發絲。 “不倫不類?!逼菪⊥鯛斃浜咭宦?,面色一松帶著一絲殘忍道,“你倒真是心大,京城里的傳言你沒聽說?” “什么傳言?” 戚卓琚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這樣的表情在他的娃娃臉上并不顯得刻?。骸罢f你不是大將軍的親生兒子!” 乍一聽到這消息左玄歌也有些怔忪,不過他很快恢復自然:“左玄商編排這種毫無技術的話也有人相信?京城里的閑人果然太多了?!?/br> 這話顯然讓戚小王爺心有戚戚,左玄歌雖不是有意卻還是戳中了他的要害。 “閑人傳閑話也未必就是空xue來風,你好自為之吧?!?/br> 戚卓琚領著李言清走了,留左玄歌和司徒凜月在原地。 “徒兒被他的話影響了?” 左玄歌搖了搖頭,看著師父的眸光澄澈透亮:“我在想別的事情?!?/br> “徒兒可是在想戚小王爺為何會請清曉書生來?” “嗯?!弊笮椟c點頭,突然有一只手伸入他的掌心,輕輕握住他的手,他抬頭對上師父依舊鎮定的臉,“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