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68
左玄歌大腦一片空白,被一個大男人吻到丟盔棄甲這大概要屬他這輩子最窩囊的一件事了吧?在極度不甘心之下,左玄歌做了一個連自己想起來都后悔且后怕的舉動,他環住司徒凜月的腰不甘心地反吻回去,將丟失的守地一一收回,糾結纏綿,不知不覺竟月至中天。 司徒凜月抵住他的額頭,薄唇稍離,左玄歌微微喘息,眼底已是一片迷離,帶著淡淡緋色的臉頰一路燒紅至耳根,身體的某處正在隱隱冒著火,他放在司徒凜月腰間的手掌暗暗握緊,悄然放了下來,司徒凜月突然微微俯身,雙唇落在他的嘴角,溫熱濕潤的舌尖輕輕將他唇角沾染的酒漬掃去,頭一歪竟然伏在左玄歌的肩頭睡著了。 左玄歌眸色微微一變,舔了舔自己略有些干涸的嘴唇,瞥了肩頭那張臉一眼,沒好氣地咕噥了一句:“借酒發瘋,這就是師父大人的好手筆啊?!?/br> 左玄歌將司徒凜月放在身側的一張長凳上,讓他趴在桌上以并不太舒服的姿勢睡著。 左玄歌往外走了兩步還未到門口便又折返了回來,抬起司徒凜月的頭,將他的雙手交疊放在木桌上,再將師父的臉枕在手臂上。 左玄歌再度往外走,這一次沒有回頭到了門外,冬夜的冷風兜頭吹來,吹在他火熱的臉龐上,將沸騰起來的熱血吹涼,霧茫茫天地間飄起了一陣小雪,左玄歌緊了緊身上白狐裘,回頭看了看門里趴在桌上的那身白衣。 門被他打開,寒風肆無忌憚地灌了進去,吹起了司徒凜月的黑色的發絲和白色的衣擺,左玄歌終究回身將肩上的裘衣裹在司徒凜月的身上。 離開酒肆,他冒著風雪回了觀天樓,范一范二遠遠看見他便迎了過來。 “公子怎地就您一人,司徒先生呢?”范一撐著一柄傘在左玄歌頭頂,他和范二兩人呈合圍之勢為左玄歌遮擋風雪。 “他醉了,駕一輛馬車去橋頭的酒肆將他接回來?!?/br> “誒?!睂⒆笮杷腿胗^天樓后,范一便領了命令要出門。 “再給他房里多添些炭火和被褥?!弊笮柰送L雪越來越緊的夜幕,“下雪了?!?/br> “是?!?/br> 左玄歌瞧了眼正在滿屋子給他找厚披風的范二:“你也一塊去,我這便睡了,今兒你們便伺候在我師父房外吧?!?/br> “哦……”范二略有些不樂意地退了出去,但凡是他哥倆在,還沒有過公子門外無人伺候的情況,可他也不敢有異議,只得跟著范一去了。 左玄歌盤腿坐在床上,原本被冷風吹涼了的頭腦又熱了起來,師父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反復在腦海里重現,他腦子壞掉了才會對這一吻如此記憶深刻吧?不是應該立刻忘掉拋去九霄云外嗎? 他躺倒在床上,翻來覆去轉了幾個身,可是,正因為是跟男人接吻所以再更加忘不了吧?畢竟這也是他人生僅有一次經歷,左玄歌蒙頭大睡決心將此事忘個干凈,反正師父醉成那樣大概也不會記得吧。 第二日,直睡到日曬三竿左玄歌才悠悠醒轉,捏了捏眉心忽然想到,昨天找師父喝酒是為著一件事來著,結果被那莫名其妙的一個吻給攪亂,居然完全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了。 他下了床便趕緊往師父所住的房間跑,路上撞見了正給他打來熱水的范二:“公子,您這急匆匆地去哪兒???” “見我師父,我不是吩咐你們在他門外守著么?你怎么跑了?”左玄歌一邊質問,一邊腳下步子不停。 “司徒先生醒了,把我們打發走了……”范二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左玄歌便已沒了蹤影,讓他好生的郁悶,“公子這是怎么了啊……昨兒跟司徒先生喝酒喝到那么晚,今兒一早又去司徒先生房里……” 范二搖著他的小腦袋走遠,實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師父?”左玄歌也顧不上禮節,直接便推門而入了。 已經穿戴整齊的司徒凜月正坐在房間正中的圓木桌前,抬頭看著他,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昨晚他雖然醉得厲害,可是難得的是整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卻是清清楚楚歷歷在目地記在腦海里,本還想著若是左玄歌跟他生氣,今天該如何是好,想不到他非但不生氣竟然還會一早便來找自己。 左玄歌在師父對面坐下:“師父,可否將我送你的玉佩借來一用?” 聞言,司徒凜月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昨日茗香問他要玉佩的話司徒凜月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要將玉佩要回去?” “那玉佩也不是什么值錢東西,師父若是喜歡,等回了京城徒兒再多送幾塊更好的給你?!?/br> “若是我只想要這一塊呢?” “師父……”左玄歌低了頭,良久才有些無奈地道,“這塊玉佩徒兒現在確實有急用?!?/br> “哐當”一聲一枚潔白溫潤的羊脂玉落在了桌面上,司徒凜月定定地望住他:“你要,便拿去?!?/br> 左玄歌也絲毫不避諱他直白鄭重的目光,手上的動作雖然遲了一瞬,終究還是拿起了桌上的玉佩,轉身走了。 他知道身后的目光有多么的逼人灼熱,可是左玄歌并沒有回頭,他也知道師父想到哪兒去了,他卻并沒有解釋。 出了司徒凜月的房間,左玄歌將范一召到了一封將書信和玉佩都交到范一的手里:“你將這兩樣東西叫阿蠻送去給宋小人?!?/br> 范一皺了皺眉,似有些猶豫:“公子,老爺不是不讓你將這玉佩離身么?你把這玉佩送給司徒先生就很不妥了,怎么現在還要將它送給宋先生???” “誰要把玉佩送給宋小人了?我不過是想讓宋小人看看這個玉佩有什么玄機,他不是號稱書袋子的宋家傳人嗎?!?/br> “這玉佩有什么問題么?” “就是不知道它有沒有問題所以才要叫宋小人看一看?!?/br> 瞧著左玄歌的耐心耗盡的樣子,范一不敢再多問,捧著那封信和玉佩出了門急匆匆往后邊阿蠻的住所而去。 察覺到茗香似乎對這塊并不算稀世珍寶的玉佩似乎格外感興趣之后,左玄歌便越發覺得有些蹊蹺,在虹滿樓他第一次將玉佩拿出手的時候,琉璃的神情似乎便不大對,而他將玉佩給了司徒凜月之后,便引來了那四大高手對其的圍攻,這么多事情撞在一塊兒總不會都是巧合吧? 左玄歌隱隱還覺得有些別的不妥,一時也無法想得透徹,與其自己在這兒猜的那么辛苦,倒不如找個機會同虹滿樓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呢。 作者有話要說: 借酒強吻,很好,這很師父~~ ☆、梅園賞雪 布置得精巧微妙的女子閨房中,艷紅幔帳隨風浮動,隱約可見墻上幾副古色古香的潑墨畫,梳妝案前不施粉黛的艷色女子正自顧梳頭,風似乎緊了些,挾裹著霜雪的寒意沖進來,屋子里的火苗一暗,床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月光包裹在來人姣好誘人的玲瓏曲線上,正梳頭的女子也回頭,開口說話卻是與她容顏不相稱的冷然剛毅:“如何?” 窗前的黑衣人搖頭:“查不出關聯來?!?/br> 她的聲音也是極好聽,嬌而不媚,柔而不弱。 梳妝臺前的女子轉了身,看向那月華籠罩女子的眼神有些不一樣,聲音也柔和了下來:“這般急地將你召回來實在是形勢所逼……” “琉璃姐,別說了?!币剐幸掳呐油送巴庠絹碓骄o的風雪,“無論我身在何地,總是玉虹軒的人?!?/br> “對了?!焙谝屡踊剡^頭,自懷中掏出一卷羊皮,“我在鳳舞山莊里發現了這個,覺得眼熟便帶回來了?!?/br> 灰白羊皮上縱橫筆畫彎曲成一團麻亂的未知圖形,琉璃一見那羊皮便全然忘了氣度,瞠目結舌忘了言語。 琉璃抖著手從梳妝桌下找出了一個檀木匣子,取出壓在箱底的一張泛黃紙頁,跌跌撞撞地奔至黑衣女子的身前,將紙上的圖案那同羊皮上的圖案細細比照,每一點筆畫勾勒都不放過。 “一樣的,是一樣的,完全一樣的……”琉璃止不住激動,雙肩微顫。 黑衣女子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只在小時候見過一次這圖案,想不到有生之年竟還能找到一張一模一樣的……” 琉璃滿面不知是喜是悲的眼淚,她仰面望著黑衣女子:“這張羊皮的主人是誰?” 黑衣女子搖頭:“在一個已經荒敗的院子里找到的,似乎已久無人居?!?/br> “無論如何,這羊皮的主人當是風家的人……” “可要我再去探查一番?” “罷了,查了十多年也沒個結果,我已經讓碎雪上清心峰了,就看那通天曉地清曉先生是否愿開尊口了?!?/br> 見她眉間陰郁不散,黑衣女子低聲問道:“琉璃姐,虹滿樓的情況可是不大好?” 琉璃微微彎起嘴角,將陰霾一掃而空:“金銀上的俗務而已?!?/br> 少時便出行千里獨當一面的黑衣女子自然明白,不缺錢的人才能坦然視金錢如糞土:“依托于熙州的四大金主終非上策?!?/br> “你的意思是?” “背靠大樹好乘涼,何不趁此機會尋個穩妥些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