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65
司徒凜月冷著臉淡然道:“沒什么?!?/br> 左玄歌猶疑地收回目光繼續看著桌上那皺皺巴巴的信紙,頭頂冷冷的聲音傳來:“徒兒看上哪家姑娘了?可需要為師去為你提親?” 左玄歌正待回答,門外突然傳來范二的聲音:“公子,虹滿樓的茗香姑娘求見?!?/br> 她來干嘛? 師徒二人的神情登時嚴肅起來,左玄歌起身正要往外走,卻被司徒凜月拉住,看著他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左玄歌笑了笑:“師父,這大冬天的,將一個弱女子拒之門外只怕有些不妥吧,傳出去徒兒還要不要在江湖行走了?!?/br> “反正你的名聲早就敗壞得不值幾個錢了?!?/br> 師徒二人還在僵持,屋外范二又說話了:“公子,茗香姑娘求見司徒先生?!?/br> “臭小子!你說話大喘氣??!她到底要見誰?” “見……見司徒先生……” 左玄歌看了看司徒凜月:“師父,見嗎?” “不見?!彼就絼C月坐回椅子里,拒絕得干脆。 “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她來的目的?”問這話的同時,左玄歌也在心里把茗香此來的目的想了一番,調虎離山?通過司徒凜月來接近自己?似乎都顯得有些多余……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不理會就不會有結果?!?/br> 左玄歌沖著師父豎起了大拇指:“師父果然沉得住氣,可是我倒覺得與其待在暗處猜測她們的目的,倒不如順著她們了解她們的真正目的?!?/br> 司徒凜月搖了搖頭:“你啊,就是坐不住?!?/br> 語氣中雖然帶著些無奈,司徒凜月卻還是起身往外走了,推開門,冷眼望著跟在范二身后的嬌俏女子:“什么事,說?!?/br> 瞧著師父這硬邦邦的態度,左玄歌再一次覺得虹滿樓里的諸位是腦子被驢踢了嗎?無論要打要殺要□□,明顯沖著自己來要方便許多嘛,何必這么迂回呢。 就著月色,左玄歌這才看見茗香臉上掛著斑駁淚痕,一雙秋水般的眼睛紅腫如桃,粉白的面頰上梨花帶雨實在叫人心疼。 茗香俯身行了一個大禮:“司徒先生,我……我……請司徒先生送我回虹滿樓……” 話還未說完,茗香眼中已蓄滿了晶瑩淚水,眼淚隨著她的話音滾滾落下,一顆緊著一顆,再加上她的欲言又止,這名滿天下的花魁是在風城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如此拜倒在司徒凜月的面前啊。 只消稍稍聯想一下,那個癡愛花魁多年卻無果的南宮凌,答案似乎便呼之欲出了。 “司徒先生?!避闾痤^,淚眼中眸光卻是堅毅,“珩羽派以扶弱救人為己任,小女子……小女子請司徒掌門救命?!?/br> 司徒凜月似乎不為所動,他沒有說話,任由茗香跪在階下,也不知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冬夜寒冷,茗香肩頭瑟瑟發抖,眼中的淚越落越急了。 “范二,你先帶茗香姑娘去客房休息?!?/br> 范二退了兩步與茗香并行,可是伏在地上茗香卻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場面又陷入了僵局。 左玄歌只好再一次開口:“還不快將茗香姑娘扶起來?今日天色已晚,哪怕要走也得趕在明日,先好生照顧茗香姑娘住下?!?/br> 左玄歌這話既是說給范二聽的,也是說給茗香聽的,聽過之后,那滿臉淚痕的女子終于肯在范二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送不送?”左玄歌朝司徒凜月歪了歪頭。 “不……”司徒凜月原本斬釘截鐵的拒絕卻在左玄歌的目光下改了口,“……徒兒覺得呢?” 左玄歌松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卻又被司徒凜月搶先道:“不過,我絕不離開你?!?/br> “師父……” “有可能是調虎離山,我若走了,不放心?!彼就絼C月的目光始終不離左玄歌,仿佛在印證著自己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心把他一人丟在風城的。 “我與師父同行,把她送出風城便打道回府如何?” “好?!?/br> ☆、城外遇襲 次日,頭一天還容光煥發絕色無雙的茗香竟如雨打芭蕉一般無精打采,受了風寒渾身發冷的花魁在回熙州一事上卻執著得很,無奈,左玄歌只得找人將她扶上了他的專屬馬車。 馬車只夠乘坐兩人,讓茗香躺進去便更嫌擁擠了。 “我們只有一輛馬車?!彼就絼C月側過頭看了看他,“你隨我騎馬?!?/br> 左玄歌想起兩人共乘一馬的畫面,忍不住頭皮發麻,當初還好說,他流落江湖也沒誰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現在可大不相同了,讓姚副將和那么多邊疆將士們看見他被一個大男人環著腰坐在同一匹馬上?就算那個男人是師父大人也不行啊,太有損他的英名了。 “師父,你也說了茗香并不會武功,現在又病得只剩了半條命,難不成你還怕我被她傷了不成?退一步講,若是虹滿樓當真在半途上襲擊,我還能以她做人質牽制一下她們呢?!弊笮璺治龅妙^頭是道,“所以,我在馬車里比跟你共騎更安全?!?/br> 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兩人共乘一馬,若真有人來襲確實避讓不便,讓他乘坐馬車,司徒凜月騎馬隨行還可時時注意著周邊的風吹草動。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風城,茗香病得憔悴,左玄歌自然不好就此將她放下,只好送佛送到西繼續往熙州方向而去。 行至荒煙野地,道旁光禿禿的樹干隨風輕輕搖曳,林中一股肅殺之氣迎面而來,司徒凜月凌厲地朝那黑漆漆的一片枯樹林看過去,駐馬停了下來。 身側的馬車和身后的軍隊像是感召到了他的緊張也紛紛跟著停下。 左玄歌掀簾看了他一眼:“師父……” 還未及說完話便被司徒凜月將車簾蓋上:“別出來” 簾子甫一放下,林子里竄出四條黑影,四柄長劍泛著寒光齊刷刷朝司徒凜月刺來,司徒凜月不等他們近前,從馬上飛身掠起,迎著那四柄劍直沖而去,幾聲鏗鏘金鳴過后,四個蒙面人的劍尖被震飛,四人立在司徒凜月四角形成合圍之勢,劍招籠罩劍氣盛人。 姚晦缶領著一干身經百戰的將士卻只能看著干瞪眼,完全插不上手,甚至眼花繚亂不可久視。 左玄歌再度掀開窗上的簾子:“姚副將,你領著野狼去替我師父解圍?!?/br> “左公子,司徒先生吩咐我們守在馬車周圍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可離開?!?/br> 那四人的劍陣將左玄歌的目光吸引過去,劍招確實花哨瞭目,隱約有舞蹈之意,他凝目看過去,回頭望了馬車里躺著的茗香一眼:“劍陣確實漂亮,可惜啊,東西南北缺了個角,氣勢便散了?!?/br> 茗香瞪眼看著他,似有些意外。 左玄歌淡淡一笑:“立于北角的劍客氣勢太弱,武功稍遜,拖后腿了?!?/br> 果然,在四人合圍之下,本有些落下風的司徒凜月,只追著北角的劍客窮追猛打,逼得東西兩個方位的人錯了位置壞了劍陣,四人立刻落了劣勢。 東首的劍客一聲輕嘯,另三人腳步微調,四人成三角之勢,為首的那個與司徒凜月直面過招,大開大合居然能過司徒凜月十數招而不敗,其余三人從旁協助,時不時擾亂一下司徒凜月的視線,讓他打得頗為不順手。 滿心全在對戰四劍客的司徒凜月身上,左玄歌絲毫沒有察覺危險悄然而至,又一波黑衣人不知從何而起,四面八方直徑朝馬車沖了過來。 他們對路旁打得膠著的司徒凜月等五人視若無睹,劍指馬車呼嘯而來,姚晦缶領著隨行的將士御敵,左玄歌的眸光冷下來瞥了茗香一眼:“虹滿樓這次還真是下了血本了?!?/br> 茗香似沒有聽見他的話,目光游離若有所思,馬車外兵刃相交的聲響越來越近,后面來著一干黑衣人武功也不弱,很快便攻至了馬車周圍。 車身一晃,一個蒙面人掀開車簾探了個頭進來,幾乎同一時刻,左玄歌繞至茗香身后,將一柄罕見的精致匕首抵在茗香的脖頸上:“退下去!” 那蒙面人愣了愣,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抬了抬手,銀光一晃,一柄長劍直刺而來,狹小的馬車之上左玄歌躲無可躲。 他眼前一花,一個身影突然移動至他的身前將他整個遮住,長劍劃破肌理的“嘶啦”聲響起,身前的人軟綿綿倒在左玄歌身上,黏膩猩紅的鮮血沾得他滿身都是。 黑衣人被一只手暴力地提起往外狠狠一摔,司徒凜月急切地探身進來,眼前的一幕讓他神思一頓心猛地沉下去,他蠻橫地將茗香的身體往旁邊撥開,抱起左玄歌將其帶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