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59
“讓開!” 別看左玄歌平日里一派紈绔公子做派,這一聲厲喝卻委實中氣十足震懾駭人,范一范二自然而然地松了松手,被左玄歌輕輕一掙便脫離了束縛,跨上馬如離玄的箭一般飛奔而出。 左玄歌拉著韁繩顛簸在馬背上,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身體不至于墜下馬,他這一騎剛剛出了落英園,姚晦缶便領著一隊精兵跟了上來,奈何左玄歌先行一步,姚晦缶同他之間總隔著數丈遠,瞧著左五公子那搖搖欲墜的身影,卻只能干著急。 作者有話要說: 想看師父不正經的樣子啊~~~ 我總覺得日后左玄歌會后悔的??!…… ☆、深夜探訪 遠遠的看見一匹深色馬上的白色身影,左玄歌當即狠狠一夾馬肚,駿馬長嘶猛地向前一沖,左玄歌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它給顛出來了,上身后仰堪堪要摔下去,卻只是夾緊馬肚并不拽緊韁繩勒令馬兒停下。 馬兒吃痛跑得更加狂亂,司徒凜月聽見身后的動靜頭也不回地也加了速度,左玄歌咬了咬牙,揚起馬鞭揮下,駿馬人立而起,整個馬背與地面成了垂直角度,直接將左玄歌給摔了出去。 身后苻將軍麾下的將士們都是一驚,落在最后的范一范二遠遠地也望見了揚在空中的那一抹淺色影子。 “公子!”范二一聲驚呼,雙眼一黑徑直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可憐范一既要擔憂左玄歌,又不得不勒馬停下,先將地上的范二扶起來。 左玄歌被那烈馬摔下馬背騰飛在空中那一刻想到的竟然是,第一次不被人拽著飛,感覺其實不太好……忒嚇人沒安全感了。 他閉上眼睛等著或好或壞的結果到來,卻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里。 懷里?嗯?在做夢? 左玄歌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師父大人頂好看的一張臉,他還在懷疑此刻的真實性,所以難免盯著司徒凜月看入了神。 “看什么看,看是不是小鬼把你捉去了么!”司徒凜月怒目瞪了他一眼,卻并不叫左玄歌覺得兇狠。 左玄歌脫口而出:“哪有這么好看的小鬼?!?/br> 話一出說當即后悔了,他這話怎么那么像調戲師父……調戲師父的是沒有好下場的。 然而司徒凜月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將他放在地上轉身便走,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左玄歌沒臉沒皮地追上來:“師父,我明明瞧見你走遠了的,怎么還能趕得及回來救我?” 司徒凜月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若再這么不要命,神仙也救不了你!” “神仙都救不了師父卻能救,師父是在夸自己比神仙還神么?這么自夸似乎有些不要臉啊……”左玄歌的聲音在司徒凜月不善的目光中漸漸低下去,他話音一轉又成了真心實意的恭維話,“雖然不要臉,可是徒兒十分贊同?!?/br> 司徒凜月嘆了一口氣,極其認真地道:“你既知自己的……情況,便該處處小心,不應當冒險,更不能將自己陷入任何危險之境?!?/br> 左玄歌望著熙州蕭索的秋景,頗有感慨:“師父的叮囑,徒兒謹記,從前在將軍府里不覺得,可這一遭出來才發現這樣沒用的自己,確實常常叫人苦惱?!?/br> 左玄歌側過頭看著司徒凜月:“師父,你不愿意再做我的劍了嗎?” 司徒凜月沒有回應他的目光:“你此番數次遇險皆因我而起,因躲我而被困尋疆族望歸宮,因追我而墜馬……或許你并不那么需要我?!?/br> “師父?!弊笮栎p嘆一口氣,目光又望向遠方,“請永遠不要擅自替玄歌做決定?!?/br> “我雖然不會武功,卻還不全是個廢人,我能自己拿主意并對自己的決定負責任?!?/br> “我知道?!彼就絼C月終于看向他,正是因為知道他并不像看上去那般軟弱,他才能安心離開。 “師父,你若是覺得玄歌這一生習武無望,終究無法繼承珩羽一派,要另尋高徒而離開,我絕不會攔你,可若是為了別的原因……”左玄歌眸光帶笑,語氣突然又不正經了起來,“大不了徒兒答應你,以后再不用美人來捉弄你了?!?/br> “捉弄我?”司徒凜月額角跳了跳,“用美人?” “呃……”左玄歌東張西望顧左右而言他,“師父,你教我騎馬吧?!?/br> “好?!彼就絼C月鄭重地應下來,算是斷了離開的心思,“不過,我可是聽說左大將軍不讓你騎馬?!?/br> 左玄歌雙手背在腦后,仰望遼闊無垠的天空:“天高老爹遠,管不著咯?!?/br> 折騰了一天,至晚間左玄歌才得空坐下來給斜陽回信,范一隨侍一旁,見他寫完收筆等候墨干的空當兒,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公子,司徒先生要走,您為何要留他呢?” 左玄歌放下手中的信箋,望著桌上抖動的火苗有些失神,為什么?他沒想過,反正想做便這么做了。 他收回目光,望著這個從小隨侍在身邊的人:“身邊有這么一個高手保護我,不是很劃算?” “高手是高手,可是若要公子你上珩羽山去做那勞什子掌門,還是不上算,若是為此還叫公子摔下馬背受了傷,那就更不上算了?!?/br> 左玄歌突然來了興致,他笑眼看著范一:“珩羽派掌門有何不好嗎?雖然山是小了點,廟也窄了點,好歹也是壟斷了武林第一的門派,江湖地位還是有的?!?/br> 珩羽派這響當當的名號,左玄歌可謂是深有體會,多少次救了他的命呢。 “那也比不上左家家主的地位?!?/br> 這話讓左玄歌有些意外,他皺了皺眉頭,范一見主子突然沉下來的臉,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左玄歌卻突然一笑,輕飄飄將話頭帶過去:“倒是沒想到連你也存了這樣的想法?!?/br> 可見京師里只怕人人都是如此想的了,也無怪乎左玄商如此記恨自己了。 “老爺本是屬意于您的,您連爵位兵權都不要,難道還稀罕那珩羽山掌門么?”那豈不是丟西瓜撿芝麻么。 “你也說我已經不要了,既然王侯公爵跟我已沒半分關系,再把珩羽傳人也給丟了,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左玄歌將信紙裝入信封丟給范一,“差人將信給斜陽送去?!?/br> “是?!狈兑还矶?。 “啪!” 睡夢中突然響起的異聲將左玄歌驚醒,他的睡眠一向極淺睡夢中被驚醒本是常事,可自從司徒凜月搬來之后便睡得沉了,這樣被驚醒還是頭一遭。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床榻,空無一人,師父去哪了? 緊閉的雕花木窗前靜靜躺著一本不知為何物的冊子,左玄歌無瑕再去想師父深夜外出的緣由,掀開被子下床撿起了那本冊子,就著淡淡月華翻了兩頁。 眸中的疑慮詫異由淡轉濃,再慢慢散去,目光漸漸明澈,唇角掛上淡淡的笑意,推開門,將門外歪倒睡著的范一范二叫起來:“掌燈,去書房,給我熱壺酒來?!?/br> 范一范二迷迷瞪瞪地爬起來,做事倒利索得很,很快點了燈,擺上了幾碟精美吃食和一壺熱酒。 而此時的司徒凜月正就著夜色披一身月華,在城外的叢林間追逐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從城內到城外,二人的間距逐漸縮短,終于在叢林的盡頭叫他超過了那銀發人。 在銀發人面前驟然停止,司徒凜月雙膝一屈拜了下去:“師父?!?/br> 銀發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徒兒啊,果然青出于藍勝于藍,看來我老頭子真該退隱江湖啦?!?/br> 林千息將愛徒扶起來,這個江湖人稱千息老人的人,實際上才四十多歲,而他深色肌膚上也不見多少皺紋,只是一頭發白卻生生坐實了這“老人”一稱。 “師父從西域回來了?!彼就絼C月面露喜色,師父回來了,那么左玄歌體內真氣之謎便多了一絲解決的機會。 “回來啦?!绷智⒅刂匾宦晣@息,中氣十足。 “看來師父已經尋到了南前輩?!?/br> 司徒凜月由衷地為師父高興,當初南前輩服氣出走,師父尋找一年未果,一夜間急白了頭發,生生從“千息君子”的稱號變為“千息老人”,后來得知在西域一帶有南前輩的行蹤,奔走千里輾轉數年如今終于歸來。 “哼,你倒還有心思管師父我的事,倒是先把你跟你徒兒的事給辦了吧!” 司徒凜月心下疑惑,師父這才剛回來,竟然已經對他收徒之事如此了然,他躬了躬身:“這也正是徒兒想請求師父的事,玄歌體內有一股異樣真氣,阻撓其習武,那真氣之深厚,徒兒探不見底……” “糊涂!誰跟你說這事了?!绷智獾锰饋?,他這個徒兒什么都好,怎么就是在這方面不開竅呢,跟追媳婦比起來,媳婦能不能學武功有個屁的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