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51
“財不外露,徒兒這行事未免張揚了些?!?/br> 左玄歌往范一范二一人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語氣半帶責怪半帶玩笑:“也不知你們從哪兒弄來的這些玩意兒,出個遠門連翠玉壺都帶上了?!?/br> 范二縮了縮腦袋:“知道公子挑剔,早早就為公子備下了?!?/br> 左玄歌又是一巴掌拍上去,瞪了瞪眼:“誰挑剔呢?!?/br> “小的……是小的挑剔?!?/br> “公子?!狈兑怀锿馄沉艘谎?,“那二位爺如何招呼?” 斜陽和清風二人也下馬行至路旁,卻沒有走近茶棚,正倚著一棵大樹就著水壺喝水。 左玄歌順手提了一個食盒站起來,范一范二忙跟在他身后。 “你們不用跟來,招呼苻將軍的人吃些東西休息休息,讓他們別那么緊張,都把人店主嚇壞了?!?/br> “是?!?/br> 左玄歌獨自朝著孤立的那二人走去,眼下時移世易,他與尋疆族的關系早不似在望歸宮那樣,他輕輕一笑,化去莫名的尷尬。 “斜陽護法?!弊笮鑼⑹澈羞f過去。 斜陽不客氣地接過,他將食盒交到清月手里:“你先吃,我不餓?!?/br> 清月提著食盒和水壺轉身走開,左玄歌有些奇怪地盯著他的背影,見他行至無人處,背對眾人,掀了面紗仰面灌了一口水進嘴里。 左玄歌摸了摸下巴:“需要這么神秘嗎?” 斜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個人習慣爾?!?/br> 左玄歌有些不信:“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 斜陽搖搖頭:“或許我師父見過,或許也沒有,總之沒有人能扯下他的面紗?!?/br> 左玄歌搓了搓手掌,有些躍躍欲試:“好想扯下他的面紗看看啊?!?/br> 斜陽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奉勸左五爺還是莫要嘗試的好?!?/br> “不說這個了?!弊笮杷α怂κ謱η逶碌暮闷鏀D出腦子,他突然格外認真地看著斜陽,“那幾個老家伙把你放出來,不怕尋疆族諸多內務無人管事嗎?” “尋疆族自有內主事打理族務,區區斜陽不足掛齒?!?/br> “斜陽護法就不用那么謙虛了,幾位長老對你的看重自然區別于旁人?!?/br> “經此一事后,想必長老們已知斜陽無力執掌尋疆族,不會再抱有這樣的想法?!毙标枩\笑著將水壺遞至嘴邊,對于失去這樣一個機會絲毫也不惋惜。 “我卻覺得恰恰相反,正是這樣的你,才有資格做尋疆的宗主?!弊笮枭斐鍪?,猶疑片刻,最終還是拍在了他的肩上。 兩人再相望時,神情間都多了一分了然的默契。 左玄歌展眉一笑:“眼光不錯?!?/br> 不得不說,當日在望歸宮上,若不是他的那一句話,左玄歌未必會愿意真的與尋疆族合作,對現在的他而言,想要在背后使絆子坑尋疆族一把實在是太容易了。 而事到如今,左玄歌即使不會替他們白做工,至少絕不會存有害他們之心。 “你為什么不愿意做尋疆的宗主?”左玄歌突然扭頭問道。 以尋疆族今時今日的勢力,絕不輸于中原任何一個門派,況且斜陽現在是干了當牛做馬的活,卻不要一個名分啊。 “擔當不起?!?/br> 左玄歌不屑:“切——你還擔當不起?難道讓輕鬼?讓清月?讓這些怪人去當么?” “你知道尋疆族為何時至今日都沒有繼任宗主嗎?為什么老宗主失蹤二十多年卻直至上個月才入土為安?”斜陽看著左玄歌,眼中有令人陌生的眸光,“老宗主對尋疆族而言有著難以替代的意義,尋疆族在他的手上發展至鼎盛,也是他帶著尋疆族首次重歸中原,甚至我們現在留在中原的勢力很多都是他留下的基礎?!?/br> “因為他無可替代,你們便永遠也不選新的宗主了?” “不是不選,而是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和合適的人,現在每一個尋疆族人都有著明確的目標和凝聚在一起的心,若是沒有一個讓眾人服氣的新宗主,便會打破這個心?!?/br> 左玄歌更是不解:“你認為你還不夠服眾?可是尋疆族只怕再也找不出一個比你更服眾的人了吧?” “我并非前宗主座下弟子,在這一點上便不如四鬼,也非尋疆族資歷最深的弟子,這又不如三位長老和泗姑姑,我的師父是半道入族,難免落人口實?!?/br> “想不到被稱為行事疏狂的魔族尋疆,竟然也如此迂腐?也看‘門第出身’?” “不,正因為尋疆族沒有這些偏見,所以三位長老才會推我做宗主,可是,作為尋疆弟子,我又豈能因自己身上的不穩定因素而壓上這一場豪賭?!?/br> “說了那么多,斜陽護法說的都是外界因素,那么你自身呢?可想過要做宗主?” 斜陽直面左玄歌的目光:“我只想尋疆族好?!?/br> 左玄歌展露一個會心微笑:“看來我的眼光也不錯,你果然是最有資格做尋疆宗主之人,尋疆族有你是萬幸?!?/br> 斜陽搖頭:“不,能入尋疆,是斜陽的萬幸?!?/br> 見左玄歌并不理解這其中深意,斜陽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在你走投無路即將凍死餓死甚至被人打死的時候,有一個地方讓你感受到家的溫暖,你也會覺得萬幸的?!?/br> 斜陽背離樹干,緩緩朝著不遠處正在吃草的馬兒走去,左玄歌定定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尋疆族一直想要重歸故土,回到家園。 其實不知不覺,它本身已成了家。 ☆、路遇橫尸 馬車行在路上突然慢了下來,左玄歌和司徒凜月互望一眼,范一范二駕車技術極佳,若非左玄歌的指示絕不會無端停下來。 左玄歌掀開帷簾正待問個究竟,然而不等他開口,兩人卻已經知道答案了,馬車外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左玄歌皺了皺眉以手掩鼻。 范一已經轉過身來將被掀起的車簾捂嚴實了:“公子,外邊血氣重,野狼大人已經領著人去查看情況了?!?/br> 這么重的血腥味,只怕死的不止一兩個人。 “師父,我們下去看看?” “嗯?!?/br> 左玄歌掀簾下馬車,范一范二忙迎了上來:“還請公子上馬車休息,這……這場面不看也罷?!?/br> 數名侍衛正從道路兩旁的草叢里往外拖尸體,每一具尸體都是血跡斑駁,將碧綠草地染成觸目驚心的紅。 尸體腐敗的味道引來蚊蠅無數,未散去的血腥混合腐尸的惡臭直令人犯嘔。 侍衛們很快將所有尸體排列整齊,野狼喘息著跑來報告:“五爺,一共三十五具尸體?!?/br> 左玄歌朝著尸體的方向走去,范一范二跟了兩步上來:“公子,您要上前查看嗎?” 左玄歌扭頭看了看他倆別扭的表情:“你們倆個守在馬車旁?!?/br> “哦……” 左玄歌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看著每具尸體身上的傷,真是慘烈…… 他擰著眉頭發出一句感嘆:“真是死法各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