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15
左玄歌只想丟一個大白眼給他,不過不等他把目光遞過去,一支長戟已經橫亙在了兩人之間,司徒凜月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柄泛著青光的劍,那劍的劍身極窄且薄,狀似柳條,打在那戟牙上卻震得長戟的主人脫了手。 司徒凜月執劍挺身向前,劍尖游走靈動,飄忽輕盈的白影與盈盈青光交錯閃動,他身法極快翩若驚鴻,瞬息之間便已將面前的數十個黑衣人擊倒在地。 后繼者看見前面的人倒成一片,腳下步子發軟,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搶先上前。 另一邊,野狼也與一群黑衣人交上了手,在黑衣人人多勢眾的夾擊下他支撐得甚為狼狽,圍攻司徒凜月的黑衣人見那邊有機可趁互遞了個眼色齊刷刷地朝野狼那邊沖了過去。 司徒凜月身形一動,已經掠到了野狼的身前,野狼滿頭大汗艱難地扭頭道了一聲謝:“司徒先生,多謝?!?/br> 有了司徒凜月一夫當關,黑衣人雖然人數眾多,卻也一時奈何不得這三人,左玄歌樂得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坐下來,一邊旁觀熱鬧一邊思考起了眼下的情勢。 他還是大意了,原來那兩個水云幫的女人站在大路上并不是想要堵截他,而是在等鐵戟門的人,這也難怪路遇那些鐵盒子的時候,他們竟然視若無睹,因為他們是去赴約的,不好在路上橫生枝節。 念及此處,左玄歌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站了起來看似困頓地打了個哈欠:“師父,徒兒困極了,這幫鐵坨子無窮無盡的,不宜戀戰,咱們還是走罷?!?/br> 然而不等司徒凜月有所回應,荒野里爆發出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想走?只怕沒那么容易吧!” 聲聲入耳,直震得左玄歌耳膜生疼,對方內力之深厚可見一斑。 鐵戟門人自發地往兩邊退散,一個雙手持短戟滿面兇容的人從人群后走了出來,他手中的武器是由普通長戟改造而來,手柄只有不到十寸長,雙戟同使出招時出其不意又靈活輕巧。 使這么奇怪武器的人江湖上有且只有一個,那便是鐵戟門門主鐵衛甲。 而他身后還站著一男一女,男的長臉髭須,小眼尖嘴,一副jian詐猥瑣模樣,女的紅裳堪堪遮蔽身體的重要部位,濃妝媚眼,一臉狐媚風塵摸樣。 按照野狼今日給左玄歌普及的鐵戟門情報,這兩個應該就是鐵衛甲的兩個副門主,焦有為和鳳無凰。 雙方對峙,鴉雀無聲,浩浩蕩蕩成百上千的鐵戟門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偏偏一個令人不悅的聲音卻突兀地響了起來:“嘖嘖,我左玄歌何德何能,居然能讓鐵戟門傾全力而出,真是叫人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鐵衛甲連目光也沒有動一下,他只是將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司徒凜月的身上,雖遠途勞累卻仿佛不染一絲塵埃的那一襲白衣。 居然不上當,左玄歌眉頭更緊了些。 “司徒先生,請吧?!辫F衛甲伸出一只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雙手起了一個范兒,已是一手在前一手稍稍靠后半蹲著身體準備迎戰的姿勢了。 司徒凜月也不廢話,右手間的長劍青光大盛。 兩人交上手的一瞬鐵衛甲立馬便落了下風,焦有為和鳳無凰對望一眼,提了兵刃便沖了上去,三對一僵持了須臾,戰局便漸漸逆了勢頭。 底下的鐵戟門人見掌門們已得了勢,興頭極高地也迎了上去,他們雖然不敢太靠近那四人的戰圈,可是光在旁邊圍攻野狼就已夠叫司徒凜月分心的了。 司徒凜月漸漸落了下風,可是氣勢上卻絲毫不輸,愈是危急出招俞快,招式俞快出手便愈狠,殺氣也便愈重,這是一個人被逼到絕處了的反應。 很快左玄歌便沒有心思再去想司徒凜月的氣勢了,因為那些漸漸占了上風的鐵戟門人已經將矛頭調到了他的身上,數十根長戟橫掃而來,左玄歌仰面躲了過去,順勢后翻了幾個跟斗才勉強站住了腳,額頭已經滿滿覆了一層冷汗。 他還來不及松口氣,身后的鐵戟門人又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左玄歌拔腿就跑:“師父,救我!” “趴下!”司徒凜月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左玄歌順勢往前一撲,利劍破空之聲從頭頂傳來,青光一閃,身后的黑衣人已經倒了一片,司徒凜月的劍一個回轉又飛回了手中。 倒下一批黑衣人后,另一批又接踵而至,左玄歌就地一滾,閃著寒光的戟刃就擦著他的鼻尖刺進了松軟的草地里。 他已經聽見了自己背后的破空聲,這次大概躲不開了吧,閉上眼睛之前,他看見野狼已被一圈黑衣人團團圍住引頸待死,司徒凜月也連連敗退。 真不該……把他們拉進這沼澤里的。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我就非要他們打打殺殺呢~~ 為什么不能讓主角們安靜地調調情戀戀愛呢~~ 一定是因為名字取得不好?。?!。。。 ☆、未知怪人 然而左玄歌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落下來,只是感覺有什么東西落在了自己背上,沒什么力度,也不怎么疼。 他翻身站了起來,身前一排黑衣人手中拿著兵器都只剩了一根光禿禿的木棍,而他們此刻的表情表明了他們與自己一樣對眼前的一切一無所知。 “光丫頭,好好看熱鬧不好么,非得趟這渾水?!睍缫爸型蝗豁懫鹨粋€聲音,那聲音如鬼如魅,還帶著一點殘忍的笑音,他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又如地獄之聲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我覺得他長得好看,要是被這么些無名之輩這么難看地殺了怪可惜的?!边@是一個嬌滴滴的女音,還帶著點未經世事的天真。 “喲喲喲,光丫頭年歲大了,想男人了,呵呵呵呵……”那笑聲挾著風甚囂直上,雖然是在笑,卻聽得人整顆心涼得透透的。 “臭輕鬼,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推下去!” “我倒是不怕你推我下去,可是你瞧瞧,那個白衣服的也快支撐不住了哦?!?/br> 一陣簌簌之聲傳來,兩人的聲音似乎近了些。 “輕鬼大哥,你看看那群黑不拉幾的的人,他們不講規矩,以多欺少呢?!?/br> “嗯,我平生最討厭被別人以多欺少了?!?/br> 那女孩兒突然笑了,她的笑聲與那被稱為輕鬼的男子相比,簡直如仙音般動聽:“可是,輕鬼大哥,咱們也經常以多欺少的?!?/br> “所以我說的是我最討厭被別人以多欺少了?!陛p鬼的聲音越來越慢,最后幾個字帶上了濃烈的殺意。 “呵呵,反正我說不過你,不過厲鬼哥哥讓咱們倆來探路,這兒打成這么個樣子,咱們的人還怎么走???” “好,光丫頭你看好了,我要開始清場了?!彼捯粑绰?,身體已經掠了出去。 被這談話聲吸引而暫時停下打斗的司徒凜月等人還不及反應,鐵衛甲、焦有為、鳳無凰三人手中一空,兵刃全脫了手。 三人面色俱是大驚,司徒凜月眸中也閃現一絲驚詫,落葉一陣狂舞,隨風落下的時候,他們的身側已多了一人。 那人竟似腳不沾地地漂浮著,他披發至腳踝,發絲隨風輕揚,劃過他蒼白如紙的臉頰,臉上不見一分笑意,眸中卻滲著比利刃還殺意重重的冷笑,血紅的唇是那一張臉上唯一的顏色,朱唇輕啟,聲音脆如鈴又殘忍得似透著地獄的氣息:“你們兵器都被我繳了,還打么?” 鐵衛甲三人面如死灰,雖說他這一招奪兵有些攻人不備趁虛而入之嫌,可是他能秒瞬之間連奪鐵戟門三大高手的兵刃,他的輕功簡直令人膽寒。 而這人說話的腔調異樣的面容更是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樣一個神秘又舉止怪異的人究竟從何而來? 見大家都不說話,輕把玩著手里的幾件兵刃在那四人之間迅速地穿梭:“你們還打不打?打不打?或者你們試試看誰能先打著我?誰能先打著我就算誰贏?!?/br> 他來去如風,在四人的間隙中行走如無物,在那些鐵戟門幫眾的如閃電的魅影一般。 鐵衛甲面色鐵青,先是被他奪了兵刃,現在又是讓他圍著團團轉,實在太也瞧不起人了。 他瞅準了那道白影,力貫雙掌,猛地一掌推出,那白影就在他的身前,距他的手掌不過寸許,鐵衛甲冷笑一聲,全力送出一掌,卻在眼見要打著那個身影的時候撲了空,他來不及卸力直接向前撲空摔了個嘴啃泥。 “呵呵呵……”那魔音一般的笑聲又飄蕩在空中,輕鬼掩面歪了歪頭,“啊,你已經出局了,傻大個子?!?/br> 明明近在眼前,卻連他的衣角也沒有碰到!鐵衛甲瞪大了雙眼盯著眼前的泥地,心里的屈辱、憤怒和悲痛讓他一時站不起來。 司徒凜月卻看得很清楚,那個被稱為輕鬼的人,是故意將后背留給他,故意等他拼盡全力覆水難收,故意給他希望再叫他絕望。 輕鬼突然朝司徒凜月抬了抬下巴:“你看起來好像聰明一點兒,不如你來試試?” 輕鬼沖著司徒凜月飄過去,司徒凜月卻連連后退,他腳步平穩看似不快,卻保持著跟輕鬼一丈的距離。 他越是這樣,輕鬼越是加速上前,一張蒼白的臉幾乎要貼上司徒凜月的鼻尖,司徒凜月左手推出,這一招卻是虛招,右手接上,力度加了三分,卻仍不十分凌厲,三招過后,司徒凜月已經看出輕鬼的武功并不高,只是一身卓絕輕功幾乎無法可破,無論你出多狠的招也好,打不著他都是白搭。 司徒凜月不再跟他糾纏,他尋隙越過輕鬼快速向前掠去,身后的輕鬼反身追上來,看似輕佻實則緊密注意著司徒凜月的任何小動作:“你跑什么,讓我離你近點兒你才有機會打我啊?!?/br> 司徒凜月手臂看似隨意一擺,一道青光在夜色中泛著寒意筆直地朝著輕鬼射來,輕鬼長眉一挑,旋身向一側躲去,哪知那長劍卻倏忽加速,“嘶”的一聲劃破他的衣袖沒入了身后的草地里。 輕鬼堪堪站穩住腳,手臂處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著衣袖上狹長破口處滲出絲絲血跡,流血的地方正在凝結成冰,他不動聲色地伸手輕輕拂過,以內力化去了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