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就不能清醒點
她像往常一樣,絲毫不打算理會他。 其實此刻她毫無睡意,只是就不想見他。 然而,輾轉來回,門口的風涯聲音就輕飄飄傳入。 “芷玉,之前之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我不會再逼你嫁給我。只要你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跟我說,我都不在意的?!?/br> 阮芷玉翻轉的動作終于停下了。 她慢慢坐起身來,不可思議地看向關閉的門。 風涯怎么會突然想通了? 她其實逃避他,到底是不敢見他還是怕會被他逼著嫁人? 到現在她都捉摸不清這種情緒了。 “雖然你心底怨恨我當日阻攔你,可你心底清楚,你就算撲過去你也救不了他。這事兒,我不想再提,日后我們還是朋友好嗎?” 風涯這家伙,大晚上不睡覺,在門口嚷嚷的,令阮芷玉惱火至極。 她知道,如果她不馬上出門見他,他會在門口嘮叨一整晚。 她丟開了被褥,大步沖了出去。 打開門,她剛要說話,就見風涯站在門外,發梢和肩頭都被露水打濕了,不知去了何處。 看著男人半晌,阮芷玉咬了咬下唇,才道:“好了,只要你不逼我,我們還是朋友?!?/br> 風涯:“……” 若說之前還有七分醉意,現在是被她這話給打擊地什么醉意都沒有了。 他一說不逼她,她對他的態度就緩和了,她對他什么敵意都沒有了。 風涯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云輕歌給的建議果然沒錯……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天色這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br> 聽見她輕飄飄的語氣,風涯抬起眼簾看向她,半晌才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說:“是,是,我先走了?!?/br> 他剛轉身,身后阮芷玉突然又叫住他。 風涯一聽她喚住自己,心情頓時飛揚,連忙轉身看她。 “額,還有就是,你我的事情,不要跟師父說,打擾到他老人家?!?/br> 他眸光一暗,輕輕應了一聲,月色下面容一寸寸僵硬著,但什么也沒問,轉身就走了。 他大概是最傻的男人。 可能在阮芷玉的心底,秦衍風是最重要的,秦睿是次要,除了這兩個男人,其他男人都是浮云。 只可惜,她在他心底依舊是最重要的。 …… 云輕歌在次日一早就沖到了阮芷玉的屋子里。 今日的阮芷玉似乎心情都好了許多,竟然還能翻看醫書,甚至臉上還出現了明媚的笑容。 云輕歌心頭劃過一抹淡淡的無奈,看來她給風涯的建議奏效了。 她湊到了阮芷玉的面前。 “芷玉?” 本看著書的阮芷玉放下手中的書籍,奇怪地抬眸看向云輕歌,問:“怎么了?” “哦,呵呵,沒啥啊,就是看你今日心情不錯?!?/br> “嗯,我上次逼你殺我之事是我不對。不過風涯已經向我承諾了,再也不會逼我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br> 云輕歌尷尬地呵呵了兩聲。 風涯啊風涯,看來這追妻路還有很長一段。 “我不會往心里去的?!?/br> “那就好?!比钴朴竦瓚艘宦?,復又看向手中的書籍。 云輕歌剛張嘴想說什么,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 胡深那尖銳的嗓音傳入屋中,言語之中都是急切:“娘娘,阮大夫,秦……秦姑娘她不行了,陛下讓我過來請二位過去?!?/br> 御醫雖然也在,可是畢竟這秦暮雪的病情是她們二人最清楚的。 阮芷玉猛地丟下了醫書。 “不行了?” 云輕歌抓過阮芷玉,拎起裙擺急忙奔了出去。 雖說這是事實,但對在乎秦暮雪的人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沖到了南宮昊的行宮里,云輕歌一眼看見了遠處守在床榻邊的南宮昊。 她大步過去,阮芷玉抱著藥箱也擠了進去。 “我看看!”云輕歌叫著,已經抓過了秦暮雪的手,卻發現這姑娘的皮膚又冷還毫無光澤,黑沉暗淡。 “秦姑娘?”阮芷玉在一側輕輕喚了一下秦暮雪。 聽說這姑娘已經在塌上昏迷了好幾日,只是她雖在昏迷之中,口中卻總是能念念有詞,好像在清醒和混沌之間。 秦暮雪那呈現黑紫的唇蠕動了一下,似是想說什么,可顯然發不出聲音。 云輕歌拉拽著南宮昊,催促他:“你聽聽,她是不是在對你說話,我只能對她施針吊著她的命一會兒,能說什么盡快說?!?/br> 南宮昊一雙眼睛已經泛起了紅,好像連眼眶里都聚集了淚水。 他看向云輕歌,慢慢點頭,他湊到了秦暮雪的臉前,“暮雪,你想說什么?” 云輕歌和阮芷玉站在一側根本聽不清楚秦暮雪的話。 尤其是阮芷玉,看見這一幕,腦子里就會浮現當初親眼目睹秦衍風死的畫面。 她忽然捂住心口,一陣揪痛,令她窒息無法呼吸。 她跌跌撞撞往外奔跑,卻再也不敢面對屋中的情況。 而云輕歌,卻發現在聽完秦暮雪的話后,南宮昊的臉色徒然一變,整個人如遭受巨大打擊似的。 “你……”云輕歌剛說一個字,就見南宮昊跌跌撞撞沖了出去,仿佛失了魂。 “喂,南宮昊?” 她在后面連連叫了好幾聲,南宮昊就像是仿若未聞一般,沖了老遠。 而云輕歌,坐在原地,表情懵逼。 這些人都跑了,難道要她在這兒聽秦暮雪的遺言嗎? 她轉回視線,握住了秦暮雪那已經徹底冰涼的手:“秦姑娘,你……” 秦暮雪的唇還在蠕動著。 她連忙湊近秦暮雪的嘴邊聽。 秦暮雪說:“我,幫我,葬到夜天玨,身邊?!?/br> 聽見這個要求,云輕歌瞪大了眼睛,說不出的震驚。 原來在這姑娘的心底深處,還是想著夜天玨,難怪剛剛南宮昊仿佛遭受了巨大打擊般跑走了。 可憐的南宮昊。 “好,我會好好安葬你的?!?/br> 聽見云輕歌的話,她臉上流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眼皮終于沉沉地闔上了。 云輕歌握著她的手,卻察覺到她的手已經失去了溫度,沉沉墜了下去。 沒想到,南宮昊為她付出了這么多,到頭來還不如一個渣男嗎? …… 這個夜色極其涼薄。 云輕歌發現今晚夜非墨并沒有回到她的鳳央宮就寢。 胡深大抵是怕她誤會什么,所以匆匆忙忙趕來跟她解釋說:“娘娘,您不要誤會,陛下被南玄國君叫去喝酒了,今夜……恐怕沒有個不醉不歸是回不來了?!?/br> 胡深到底是個混跡帝王身邊的總管了,所以十分會說話做人。 云輕歌倒也不在意,“既然這樣,你記得給陛下準備醒酒湯,我先休息了?!?/br> 罷了罷了,反正看在夜非墨這么疼惜兄弟的份上,她就自己休息吧。 她躺下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其實有些事情,她都還沒有來得及跟他分享喜悅。 不過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現在他的兩個兄弟都陷在了感情的泥潭里出不來,她還是先等等。 直至二更天時,云輕歌被細微的腳步聲給鬧醒。 她迷糊睜開眼睛,哪知床榻邊站著一高大的黑影,他逆著光,面容都顯得模糊不真切。 要不是此刻她還算冷靜,嗅到了身邊男人熟悉的味道——帝王獨有的檀木香夾雜著一點墨香。 她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突然跑回來了?” 然而,夜非墨如同沒有聽見般,掀開了她的被褥鉆了進來。 “喂!” 隨著他大手的動作,冷氣驟然灌進了被褥中,涼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男人的身上還裹著夜色的薄涼,這么冷,也讓她徹底凍醒了。 “怎么,你不想讓我陪你一塊兒休息?” “額,我只是覺得這么晚了,你應該不會來打攪我?!?/br> 男人低低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輕歌,我想你了?!?/br> “我們不是每天都見面嗎?” 想不到他丫的嘴巴變得這么甜了,云輕歌心底暗暗覺得好笑。 可饒是如此,云輕歌還是覺得他的這一聲“想你”簡直甜進了骨子里,令她渾身都好像飛躍起了喜悅。 “阿墨,南宮昊他還好吧?” 應該傷心死了。 “他已經醉死了?!?/br> 云輕歌垂下眼簾。 “秦暮雪本就不該是他的良人,如今……既然人已逝,便不做評價?!?/br> 聞言,云輕歌覺得好笑。 她知道他是真的有些醉了,醉態明顯,往??刹粫@么說話,今日這么說話必然是醉酒導致的。 “你啊你,你有沒有喝醒酒湯?” “沒有?!?/br> “唉!”云輕歌嘆氣,連忙把勾著她小腰的手扔開,“我去讓青玄端醒酒湯?!?/br> “輕歌,別走!” 云輕歌這人還沒有動兩下,哪知這男人像是突然發瘋了似的猛地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以至于云輕歌一個踉蹌摔回了被褥中。 “輕歌,不許丟下我?!?/br> 聽聽,這跟個孩子似的話語,云輕歌只覺得想翻白眼。 他丫的,就不能清醒點? “夜非墨!” “輕歌,不許走?!彼€在嘟囔同一句話。 云輕歌無法,知道恐怕是叫門口的青玄是無法了,只好命令空間里的傻瓜幫她弄一碗醒酒湯來。 反正在空間里也能取出。 可不知是不是夜非墨真的醉的糊涂了,竟然把她撲倒后,一邊親她一邊說:“你叫誰傻瓜?你讓哪個傻瓜給你醒酒湯?” 被壓在下面的某女,瞳孔驟然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