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久必分_第30章
如果邵榮不想和他好聚好散呢?如果邵榮知道了的話—— 俞舟想到邵榮那些看似漫不經心的警告,心驀然抽動兩下。 他不敢讓邵榮知道他有過的心思。 俞舟眼睫顫了顫, 把涌出眼眶的淚壓了回去。 邵榮洗完澡出來,看到俞舟紅著眼睛在收拾烤焦的鮮花餅。 嗅見空氣里混雜著花香的焦味,邵榮眉挑了挑,走進廚房把人攬進懷里,湊近去親他泛紅的眼眶,嘲笑道:“怎么?烤焦個東西都能把你委屈哭?你說你也不小了,怎么還這么愛哭?” 俞舟再也沒忍住,轉過身伸手環住邵榮的腰,把腦袋埋進邵榮懷里。 他想老老實實地把一切都告訴邵榮,卻又害怕面對邵榮的怒火,只能任由眼淚把邵榮胸前的衣物染濕。 邵榮見俞舟哭得兇,心軟了,把俞舟抱回了房間,湊過去親他。 可他親得越親昵,俞舟哭得越難過。 俞舟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了邵榮對郁言的喜歡、邵榮對郁言的好,還不敢向邵榮坦白,早早把一切物歸原主。 邵榮用親親也沒能把俞舟哄好,只能讓俞舟哭到睡了過去。 看著俞舟那哭紅的眼眶和鼻子,邵榮覺得自己真是拿這膽小鬼兼愛哭鬼一點辦法都沒有。 怎么會有這樣的家伙?明明已經工作幾年了,明明也算是高學歷高天賦的高材生,性格偏就這么軟乎。 邵榮湊過去親俞舟的鼻子:“出去可別被別人欺負了才好?!?/br> 俞舟被親得蜷了蜷身體,像是想把自己整個人縮起來。 要是以前有人對邵榮說他會君子地抱著一個人啥都不干光是睡覺,連邵榮自己都不會信。沒把餅干做好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第二天俞舟醒得很早,他睜開眼,看到了邵榮近在咫尺的臉。 俞舟一下子僵住了。 想到自己昨晚對著邵榮哭得厲害,哭著哭著還自己睡著了,俞舟臉頰頓時漲得通紅。 邵榮一定覺得他很莫名其妙、很沒用吧? 俞舟感覺四周都是邵榮的氣息,心臟顫了顫,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往邵榮唇上親了一下。 邵榮的唇是溫熱的,真實的。 俞舟觸電一樣退開,逃似也地起身躲去浴室關上門。 陽光從窗外照進屋,床上的邵榮疲懶地睜開眼,唇角溢出一絲得意的笑。 這家伙還說要和他分手,一天到晚不是偷偷看他就是偷偷親他,分什么分? 也就看在這家伙臉皮薄的份上,他才大發慈悲不戳穿他。 邵榮等俞舟從浴室里出來了,和他說起下個月邵老爺子七十大壽的事兒。邵榮說:“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回去,什么都不用準備,人到了就好?!?/br> 俞舟忍不住抬頭看向邵榮,黑漆漆的眼睛滿是認真和猶豫:“這樣,這樣好嗎?” “什么這樣好嗎?”邵榮把俞舟抵在墻上,親了親他那被哭得有點慘的眼睛,“你不是還經常去找爺爺下棋嗎?” 為了讓他主動提分手,俞舟每個周末都硬著頭皮到邵家拜訪,企圖擺出一副急不可耐想攀上邵家的姿態。結果他爺爺找他問:“你是不是硬逼著人家上門來陪我下棋?” 瞧瞧,連他爺爺都看出他是硬著頭皮上的,可見這家伙裝得有多糟糕! 俞舟看著面帶戲謔的邵榮,終歸沒能把話說出口。 邵榮得去公司,也沒和俞舟膩歪多久,陪俞舟逗了一會兒狗就出門了。 俞舟把胖胖的干糧和水都準備好才上班去。 這本該是風平浪靜的一天,事實上一直到午后也確實如此。 到了下午臨近下班,俞舟在整理柜子里的藥物看看有沒有需要扔掉的過期藥,校醫室的門冷不丁地被人撞開了。 俞舟聽到動靜,轉過身看向打開的門,卻見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已經重新把門關上。 那男人往里看了一眼,一下子看到了直直看著他的俞舟。 男人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并沒有太在意俞舟眼里的震驚,因為這種震驚他已經看過太多遍,自從他出名之后走到哪里都能碰上。 男人躲進里面的休息室,拜托俞舟幫忙頂一頂。 很快地,有兩個賊眉鼠眼的家伙過來敲門,問俞舟有沒有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人來過。 俞舟有一張不像會說謊的臉。他搖著頭說:“沒有?!?/br> 那兩個人失望地走了。 俞舟手指緊緊攥在一起,手心汗涔涔一片。 男人從休息室里走出來,理了理衣襟,無奈地說:“我答應給我朋友寫一首歌,歌的背景是這個學校,所以我特意過來找找感覺,沒想到居然被人認出來了?!彼袷呛屠嫌褦⒃捯粯诱f完,才發覺站在立地藥柜前的俞舟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男人奇怪地說,“我覺得你看起來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俞舟僵了僵。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擠出兩個字來:“……沒有?!?/br> 男人笑了:“你總是這么認真的么?” 別人隨口搭訕一句、隨口問一個問題,就認認真真地想上半天,有種難言的可愛。 俞舟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夕陽照進窗子,落在男人露出的半張臉上。他的眼睛幽邃而明亮,整個人透出一種精神勃發的感覺,像是不管做什么都不會覺得累。 為了寫一首歌悄悄漂洋過海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校里采風,對他來說似乎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