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碧迫阶哌^去，“我還怕你認不出來?！?/br>
    “我算著時間，你就該到了嘛。下了車又在四處看，估計就是了?！睆堧p利道“不過，你這也捂得夠嚴實的?！?/br>
    唐冉穿了件長款的羽絨服，一直包到腳踝，口罩遮了半張臉，又把圍巾拉到鼻梁的位置。

    “要是被發現了，會很麻煩?！碧迫接行擂蔚男σ恍?。

    “那倒是，你這幾年實在是紅?！睆堧p利贊同地點點頭?！跋冗M去吧，別在這兒站著了?！?/br>
    張雙利家已經貼上了春聯，門上大大的福字更是顯得年味十足。

    剛一進門就有個小女孩跑過來“爸爸，弟弟一直在哭，我哄不住?！?/br>
    “唐冉?！睆堧p利匆匆遞雙拖鞋給他“你自己隨便坐，我看看孩子再出來?！?/br>
    唐冉換好鞋坐下，那小女孩站到他面前歪著腦袋看他。

    “怎么了？”

    “哥哥?！彼龓еc疑惑“我是不是見過你呀?！?/br>
    “是嗎？”唐冉拍一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在哪里見過呀？”

    “忘記了?！?/br>
    “那你可以慢慢想?！碧迫綔睾偷?/br>
    “嗯?！毙」媚锕墓娜鶐妥?。過了好一會兒她懊惱道“還是想不起來?！?/br>
    “沒關系?！碧迫桨咽诌f給她“現在認識也可以呀，我叫唐冉?！?/br>
    “我叫淼淼?！彼┛┑匦ζ饋?。

    “淼淼?！睆堧p利哄好孩子走出來“進去寫作業，爸爸和叔叔有事要聊?！?/br>
    “明明是哥哥嘛?！彼磺椴辉傅卣酒饋怼拔蚁肫饋砹嗽俑嬖V你?！?/br>
    “好?！碧迫近c頭，看著小姑娘跑進去，途中還對她父親扮了個鬼臉。

    “我平時不經常在家，這孩子被她mama慣壞了，太皮了?！睆堧p利替唐冉倒了杯茶。

    “沒有，很可愛?！?/br>
    “有什么可愛的?！睆堧p利有著為人父母慣常的語調“你自己要是有孩子就知道了。煩死人了都?！?/br>
    這話唐冉也不好接，只是一味微笑著。

    “不過你這個身份可能也不方便這么早要孩子哈?！睆堧p利拍拍后頸，“說正題吧，你今天忽然過來，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唐冉支吾著 “我最近聽說江寧腿受過傷，好像是你送他去醫院的，到底是什么情況你還有印象嗎？”

    “是有這么回事?！睆堧p利道“不過，你以前都不知道嗎？”

    他看唐冉訝異的神情不似作偽，仔細回憶了一下又說“哦，你可能還真不知道。有一年你突然來找江寧，還是我帶你去旅館的，你記得吧?！?/br>
    唐冉當然記得，那是大三的暑假。

    ……

    “江寧?！碧迫桨崖飞腺I的西瓜放進冰箱里，走到廚房“我回來了?！?/br>
    “那就吃飯吧?！苯瓕幎酥胂蛲庾?，在唐冉伸手接的時候避開了他“我來，你去把筷子取出來?！?/br>
    晚餐是吃粥，江寧準備了涼拌三絲和清蒸鳊魚。

    唐冉從魚肚上加了塊rou送到他碗里“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br>
    “我今天幫你取了份快遞?！苯瓕幍馈拔也痖_了?！?/br>
    “拆了就拆了唄，是什么呀？我最近好像沒買東西吧?！碧迫降皖^喝口粥，卻沒聽見江寧的聲音。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抬起頭去看江寧。

    “是你家里寄來的?！苯瓕幇涯菈K魚rou放進嘴里，嚼了兩下吞下去“你的護照，還有戶口本復印件?！?/br>
    “江寧?！碧迫揭粫r不知該怎樣才好。

    “你先別解釋，我還沒說完?！苯瓕幇芽曜訑R在碗上，“還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上周我在你桌上看見了你的出國申請表?！?/br>
    “那個表，不是我要申請，是……”

    “是已經定下來了你去，才讓你填的是吧，以前好像聽你提過這個項目?！苯瓕幧踔吝€笑了一下。

    R大的法學院和德國一所高校有合作，每一屆都會選兩個學生去那所學校念研究生。人選會在大四開學以前就定下來，避免在九月推免研究生的時候重復占用名額。學生選定以后，會在十月先去那所學校訪問三個星期，也算是那所學校對學生的一次考察。不過從前也并沒有過在訪問結束以后更換人選的先例。

    唐冉剛進大學的時候就知道這個項目，為此在大二還專程修了德語作二專。他的績點一直沒出過系里前三位。又跟著系主任，一位給他上過民事訴訟法的教授做過一個課題。這次系里挑人，他自然就被選上了。

    “干嘛又不說話了，現在你可以說了?！?/br>
    “江寧?！碧迫阶プ∷氖帧澳懵犖医忉??！?/br>
    “解釋吧?！苯瓕幇咽殖槌鰜?，微笑“我又沒捂著你嘴不讓你說?！?/br>
    “老師的確是定了讓我去，但是具體要不要去我還沒想好，加上你前段時間又挺忙，就沒和你說?！?/br>
    “可我這幾天不是忙完了嗎？”江寧駐唱的酒吧本來就是做這附近學生的生意。學生放了暑假，酒吧生意不好，也就跟著放假了?！拔姨焯煸诩掖糁?，也沒見你說?！?/br>
    唐冉語塞，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反正不是刻意要瞞你的，現在真的還沒想好?！?/br>
    “哦?！苯瓕幗又燥??！皼]想好，那干嘛還要這么早就讓把護照寄過來？”

    “護照寄過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碧迫介_口又覺得很艱難“如果要去，十月份就會先去一次?！?/br>
    “那就是去的可能性比較大了?！苯瓕幍?，唐冉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