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何須劍_分節閱讀_69
闕舒拉起他的腿,笑瞇瞇道:“那我們來點真的?!?/br> 西羌王族統治西羌兩百余年,沾親帶故的王族子弟數以百計,西羌大臣推選的一共十二個,察隆又舉薦了一個,一個十三人,年齡在三歲到十歲之間。聽起來不多,可何容錦真正見到時,才知道十三個孩子是多么頭疼的一件事。 西羌崇武,教孩子便從學武打獵開始,這便使得他們大多數都從小活潑好動。而何容錦是被花清河教大的,花清河看似行為放蕩不羈,其實在禮教上頗多規矩,他身為首徒,受到的影響遠比尼克斯力要多,因此當他看到這群孩子在花園里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時,完全不知從何下手。 闕舒看得挺樂呵,“都很健康?!?/br> 何容錦道:“你打算如何挑選?” 闕舒道:“不急,先放在宮中教養。西羌王雖然只有一個,但還可以有赫骨大將軍?!?/br> 縱然木已成舟,但赫骨大將軍這個官職對何容錦來說,聽起來依舊是說不出的別扭。 闕舒見他眼眶微青,知道是因為自己這幾日需索無度,不禁心疼起來,忙拉著他去書房休息。其實,不止何容錦感到累,有時候他一覺醒來也疲困得不想動??杉幢闳绱?,身體和心靈在靠近何容錦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將他抱在懷里,想要確定這個人的確已經是自己的伴侶,曾經的空虛、失落、絕望都是成了過去。 何容錦坐在書房里,發現那個應該看奏章的人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有話要說?” 闕舒落落大方道:“只是想看?!?/br> 何容錦剛開始還會為這樣直白的情話而感到不自在,不過聽得多了久了就慣了,垂頭繼續看書。 闕舒又看了會兒,才戀戀不舍地將注意力放在奏章上。 兩人靜了沒多久,就聽外頭報察隆進宮求見。 祁翟離開后,察隆身上的擔子越發重,有幾次何容錦都看著不忍心,可察隆卻忙得很高興。闕舒說他就是個越忙越快活的人。 何容錦曾問道:“若是累垮了呢?” 闕舒道:“忠心耿耿的人,西羌很多,才智出眾的人,西羌也不少??晌髑贾挥幸粋€察隆,因為他懂得如何讓自己忙得快活又累不垮?!?/br> 察隆進來,先行禮,再報喜。 “打聽到天神珠的下落了?!?/br> 闕舒精神立馬一振,“在哪里?” 察隆道:“落在一個叫百里長柳的游方郎中手里?!?/br> 闕舒皺眉道:“輝煌門不是中原大派嗎?怎么會任由天神珠落在游方郎中手中?” 察隆道:“聽說那個百里長柳是用迷藥迷昏了他們,方才得手?!?/br> 闕舒更覺奇怪,“常年跑江湖的人怎么會不提防迷藥?除非那個百里長柳不是一般的游方郎中?!彼X海中閃過一個名字,斂容道,“馬上派人去圣月教,讓辛哈找人打聽這個百里長柳的下落?!?/br> 察隆遲疑道:“圣月教?” 闕舒道:“他之前不是在中原鬧得風風雨雨,還引來了魔教?想必對中原武林知之甚詳。那個姬清瀾又是個懂醫術的中原人,說不定有些關聯。本王這是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還有赤教,告訴他,這是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他能找到天神珠,以前的事本王既往不咎?!?/br> 察隆道:“是?!?/br> 何容錦道:“天神珠能否治好我的腿是未知之數,實在沒必要冒險?!?/br> 闕舒道:“我找天神珠不僅僅是為了你的腿。我只覺得這顆珠子……來得太蹊蹺?!?/br> 察隆聞言點了點頭道:“這顆珠子在突厥可汗病危之際出現,時機太過于巧合,而且功效神奇,立竿見影,仔細想來,倒像是故意為救可汗而出現的?!?/br> 闕舒道:“不止如此。輝煌門那群人也出現得很蹊蹺。中原突厥相距何止千里,他們如何得知天神珠的消息并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趕到突厥,搶走天神珠?若說他們不是為天神珠而來,那么是什么令他們放下中原的一切千里迢迢跑到突厥呢?” 察隆和何容錦都沉默了。 闕舒道:“再加上這個突然出現的游方郎中,你們不覺得這顆天神珠太蹊蹺了嗎?” 察隆道:“可這畢竟是中原和突厥的事?!?/br> 闕舒道:“中原和突厥的事若置之不理,很快就會變成西羌之事。其實突厥與西羌若真的打起來,是五五之數,可突厥可汗卻如此積極得與西羌求和,這其中又豈會沒有原因?!?/br> 聽他一條條地抽絲剝繭下來,察隆感到背脊一陣冰涼。不止他,連何容錦也聽得心頭一寒。 察隆道:“王的意思是,天神珠和這一切都有關系?” 闕舒搖頭道:“不,我只是將這些事胡亂聯系起來,它們或許有聯系,又或許沒有。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要問輝煌門的那位門主才知道?!?/br> 察隆突然看了何容錦一眼,道:“聽聞尼克斯力與魔教長老交情匪淺,或許能請他代為打聽一二?” 55、匪石之心(九) 何容錦眼睛一亮,“他現在何處?” 闕舒頗不是滋味地回道:“已經逃往中原?!?/br> “逃?”何容錦敏銳地望了他一眼,眼中之意,意味深長。 闕舒尷尬地撇了撇嘴角,手指不自在地撫摸著光溜溜的下巴,自從少了臉上的遮蓋,他的情緒就曝露得越來越多。 察隆對他們說著說著總能將話題拐到彼此才懂的方向上已經習以為常,識趣地退出門外,悄然掩門。 察隆的離開讓闕舒松了口氣?;榍白约翰恢{的樣子察隆見多了,如今成了親,有了王后,多少想挽回一點。只是看到何容錦面無表情的凝視,闕舒又覺得興許察隆留下來更好,還有個打圓場的。 “之前尼克斯力挾持赤教教主潛入營帳,為圣月教求情?!标I舒嘆氣道,“我若是不做些什么,豈非叫人看低?!?/br> 何容錦望著他委屈的表情,突然笑起來,“他平安無事?” “平安無事?!标I舒對著他的笑容,心中大不平衡,臉也冷下來。 何容錦道:“若不是他,我們就不會有今日吧?!?/br> 闕舒道:“哼,我們早好了?!睂λ麃碚f,任何將何容錦從自己手中偷走的人都是不可原諒的,諸如圣月教、尼克斯力…… 何容錦道:“我覺得恰恰相反?!?/br> 闕舒頓時緊張起來。甜蜜的日子過久了,不免有些得意忘形,想起過往,他心虛道:“通緝令已經撤消了?!?/br> 人的心境的確會變。就如以前看闕舒小心翼翼的討好是惺惺作態,如今卻覺得真情流露。他微微一笑,看著對方因自己的表情而展顏,心底泛起一圈圈甜蜜的細小漣漪,“尼克斯力不是氣量狹窄之人,日后有機會,你們把話說開就是了?!?/br> …… “好?!标I舒笑得滿心不甘愿。尼克斯力當然沒必要氣量狹窄,當初被挾持的是他,中了圈套的是他,連帳篷破了的錢都是他出的! “你好似不太情愿?!?/br> 闕舒拉動臉皮,務求笑得真誠,“當然不會?!狈凑秃稳蒎\和好的那一天起他就想過如何與尼克斯力化干戈為玉帛,只是還有點不甘心罷了,畢竟當初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下了面子。不過…… 他看著何容錦,又覺得那點不甘心實在不值一提。 “本王言出必行?!边@句說得心甘情愿。 尋找天神珠不僅僅是為了治腿,闕舒便把主意打到其他方面。他記得天神珠是從突厥神醫卑柯羅后人的手中出現的,或許找到他比找到天神珠更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