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何須櫝_分節閱讀_137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渾魂王軍帳的帳簾被掀起來了。姬妙花抱胸站在帳內,眼睛在馬車上上下下巡視了一圈,突然伸手沖他們勾了勾手指。 軍師氣得滿面通紅。說起來,渾魂王被挾持,他難辭其咎,此刻不免恨姬妙花入骨,怒道:“尼克斯力!你還不快速速將我王放了!” 姬妙花淡然地瞟了他一眼道:“不要?!?/br> 軍師深吸了口氣,將胸口怒火硬生生地壓了下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姬妙花笑道:“與你何干?” 軍師道:“你到底是西羌子民,難道真要與魔教同流合污不成?” 軍營一片sao動。若姬妙花真如軍師所言,與魔教串通一氣,那對西羌來說,絕對是一大恥辱!那是西羌第一高手,入武神一般的存在,竟背叛了西羌! 他們看姬妙花的眼神十分復雜,一方面希望他澄清,一方面又覺得他劫持渾魂王的行為已經是背叛,想澄清也難以澄清了。 姬妙花道:“我與渾魂王不過有些小小的分歧,與魔教何干?” 軍師道:“難道你想否認那個與你一道的人不是魔教長老?” 姬妙花道:“他是魔教長老,也是我的戀人。他不是魔教長老,也是我的戀人。他是不是魔教長老,又有什么關系?” 軍師道:“你私通中原魔教,竟然毫無愧意?” 姬妙花道:“你慫恿渾魂王強搶中原壯丁時,就沒想過他們是中原人,來西羌之后,誰接觸他們誰便是私通中原么?” 軍師道:“那如何一樣?他們是來西羌當苦力的!” 姬妙花道:“那就當做我賣了給我家親親當苦力好了?!?/br> 軍師被他厚顏無恥的樣子噎得說不出話來。 姬妙花對呂飛道:“你們還不過來?!?/br> 軍師對軍官使了個眼色,冷笑道:“你想讓他們過來,行,先放了我王?!?/br> 姬妙花聳聳肩道:“這個交換一點都不劃算。不如這樣,我先拿渾魂王的一只手來交換。等你們找到其他能交換的東西,我再一件一件地還給你。你只要多找幾件,總能交換完整的?!?/br> 軍師氣得喉嚨涌上一口腥甜,噗得吐出一口血來。 姬妙花道:“何必如此興奮?” 軍師推開旁人的攙扶,用手背狠狠地擦掉嘴角的血痕,“既然你不愿意換,我便殺了他們?!?/br> 姬妙花道:“悉聽尊便。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你縱然不愿意,我還是愿意還你一只渾魂王的手的?!彼f著,當真就轉身進了帳篷。 軍師急道:“回來!” 帳篷毫無動靜。 軍師吼道:“我放人?!?/br> 姬妙花的手從帳簾后伸出來,手指勾了勾。 軍官看了看軍師,默默地放行。 呂飛趕著馬車向前走。 軍師突然道:“教主必須留下?!?/br> 赤教教主感激道:夠意思! 姬妙花的手指輕輕地搖了搖。 軍師嘴角動了動,最終別開頭去。顯然不想為了赤教教主而和姬妙花起沖突。 赤教教主還沒來得及揚起的嘴角頓時僵住了。 馬車行駛到帳篷前,幾乎貼著帳篷。 軍師瞇起眼睛,緊緊地盯著帳篷的方向,生怕姬妙花帶著渾魂王竄出來鉆入馬車。但是沒有,從呂飛帶著赤教教主下馬車,到他們進帳篷,姬妙花都沒有再出現。 正當他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的時候,馬車下面突然閃出一道身影,鉆進了帳篷。 盡管拿到身影速度極快,但他依舊認出了那張側臉—— 那個跟在姬妙花身邊的人! …… 端木回春?! 軍師身上突然滲出一層冷汗,滿心的痛悔懊惱!他深知端木回春對姬妙花來說是何等重要,若知道他在馬車底下,他絕不會將人交回! 但此刻,為時已晚。 熏籠里的香已經燃盡了,但香味還留在帳篷里,久久不散。 端木回春從地上站起來時,第一眼便看到那個坐在木桌后的魁梧男子。他穿著一身金絲繡邊赤袍,頭戴一頂金冠,同樣的紅色與金色穿戴在他身上,便比姬妙花多了份王者的霸氣。他此刻坐在那把四尺余寬的木椅上,雙手交疊,失神地望著熏籠,好似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親親啊?!奔罨〒ё∷难?,不滿地咕噥道,“你這樣看著別的男人,我會吃醋的?!?/br> 端木回春道:“渾魂王?” 渾魂王聞言,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抱著端木回春腰肢的手越發用力,姬妙花可憐巴巴道:“親親果然想移情別戀?!?/br> 端木回春全然不顧腰間的力道,抱拳道:“魔教端木回春,見過渾魂王。久仰西羌王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br> 渾魂王用漢語淡然道:“階下之囚,何威之有?” 端木回春側頭看了姬妙花一眼,“只怕這其中有什么誤會?!?/br> 姬妙花撅嘴,迅速在他唇上啄了下,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開手道:“當然是誤會。我不過想和你好言好語的商量,幾時囚禁你了?” 渾魂王道:“商量不通,便不許吃飯,果然是好言好語?!彼脻h語說,顯然是故意說給端木回春聽的。 姬妙花不以為意道:“肚子餓的人,想事情總會果斷一些?!?/br> 渾魂王道:“你吃干糧的時候也很果斷?!?/br> 姬妙花笑道:“因為那時候,我的肚子正好很餓?!?/br> 渾魂王目光移到赤教教主身上。 赤教教主有些坐立不安起來。遙想當初,渾魂王有攻打圣月教的意向,便言語試探與他。那時,他拍胸脯,吹牛皮,說的自己天下無敵,到如今,被點xue,被挾持,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兩廂一對比,他越發抬不起頭,更不敢看渾魂王的臉色。 呂飛從進來后,便成了影子,緊緊地跟在赤教教主左右。若是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他是赤教教主的護法,而事實上,赤教教主和他都清楚,他只是在看守他。 帳篷中唯一自在的便是姬妙花了。 他見端木回春雙手充血,不由心疼地抓過來,輕輕地撫摸著。 端木回春輕聲道:“不礙事的?!?/br> 姬妙花嘆氣。 端木回春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本不該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