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啦啦隊畫風清奇_第163章
司小年果斷拉著齊然往外走:“告狀挺溜啊?!?/br> 齊然回頭瞅了一眼,胳膊順勢往司小年脖子上一掛:“那是!好不容易見一面,不賣個慘,怎么拿到同情分?!?/br> 下臺階時,齊然右腿直愣愣的被司小年抬著,兩人一心看腳下臺階,不敢分心,怕走神了抱團滾下去。 臺階格外的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說法,走累了兩人站在中段平臺上休息。 齊然問:“要買東西燒嗎?” 司小年眼睛定定的盯著通往公交站走的下行松柏路看。雙行道被三趟稠密的松柏樹間隔開,下行路上,一個與記憶重合的人影吸引了司小年全部注意力。 齊然往四周瞅了瞅:“有人燒粽子,還有龍船,我覺得夏未申應該喜歡龍船……誒,看什么呢?” 幾秒鐘而已,又是傍晚時分,司小年出了一腦門豆大的汗珠,他慌亂的松開抓著齊然手腕的手,腳步凌亂的往臺階下跑。 “站??!你站??!”司小年邊跑邊喊,他感覺他喊的石破天驚,其實因為緊張喉嚨緊澀,他發出的聲音僅限于他自己能聽見,就連他身邊經過的人都聽不見。 “焦磊!”司小年追到下行路盡頭,也就是公交站總站。 與記憶里重合的身影沒了。 視線范圍內所有的人,正面的,背面的,側面的,都不是剛剛那個熟悉的身影。 搓了把臉,他又是一個激靈——齊然!齊然還在臺階上。 齊然心里急出了一艘火箭,但依舊快不了,此時正慢吞吞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往下挪,司小年跑回來時,他正好從最后一個臺階上邁下來,又蝸牛似的挪騰到下行路松柏樹旁。 再碰面,兩人相顧無言,眼里靜靜的盛著彼此。 齊然不敢問,司小年不敢說。都怕一開口失望鋪天蓋地而來,又怕渺茫的希望會帶來更大的失望。 沒失去過的人不懂——膽戰心驚的失而復得往往更需要勇氣。 “過來,抱抱?!饼R然背靠在松樹上,對司小年張開胳膊。 司小年耗盡了所有力氣去追,又憑借一腔擔心跑回來,此時已經是四肢無力、頭腦發蒙、齊然說什么就是什么的狀態了。 鞋底摩擦地面發出“擦擦擦”的聲響,在距離齊然還有半壁距離時,司小年上身前傾直接砸到了齊然懷里。 老松柏樹被砸的晃個不停,干了的小松果掉落幾顆。 齊然呼嚕著司小年的腦袋和后背,他們兩個的行為在這個地方實在不算多矚目,怪異。有剛寄存過來的,正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夜色四合,大成山地勢稍高,俯瞰城市華燈初上,遠處喧囂的熱鬧和腳下肅穆的寂靜截然不同。 生,則入凡塵喧囂;逝,則離世間冷暖。 兩個人買了一兜紙扎的綠粽子,又買了一艘氣派的龍船,龍船里被齊然塞滿了兩界通用貨幣,最后化作一把飛灰。 紅彤彤的火光躥起一人高,灰片盤旋在火舌上。 司小年站在齊然身后,指尖貼在腿側,盯著火舌戲弄飛灰,身體筆直僵硬。 “開心嗎?終于來看你了?!?/br> 司小年突然冒出了的這句話,讓拿鐵勾撥弄沒燃盡龍船的齊然驀地轉頭看過來,他眼里有疑惑也有驚喜,只不過都很短暫。 很快齊然明白了,司小年這句話里有一半是期望。 期望……終于回來了。 45路公交車從終點發出,途徑有機果蔬店,店面地處鬧市,燈火通明,人流不斷。司小年從車窗望出去,看見高冬梅正指揮兩個理貨員在擺貨,司進沒在店里。經過中心區,他仰頭看商場樓頂的大機械表,時間指向七點十五。 齊然也抬頭看大機械表:“改天一起來看零點報時?!?/br> 司小年嘴角勾起:“嗯,……商場后身有一家臺球館,到時候去玩?!?/br> 齊然經?;燠E這片,他知道商場后身整改了,現在是美食一條街,美食街已經存在三四年,商場后身沒有臺球館了,到退回五六年前應該還在。 抱著回憶,死死不撒手的司小年讓他心疼。 想開口跟他說“我好像看見焦磊了”卻沒法開口的司小年更讓他心疼。 他大言不慚的跟夏未申說“人是我的了,我領走了?!?,卻對迷了路堅持要在原地等,不肯接受引領的,如同執拗的孩子般的司小年束手無策。 公交車經過二中,圍著市內第二大中學繞了半圈,車窗上兩個腦袋追隨著車外的低矮建筑轉了半圈。 如果在二中站的下一站下車,再換乘開往大學城的校車,兩人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司小年沒動,齊然也就沒動。 公交車從寂靜的大成山駛出,穿過城市中心最熱鬧繁華的地段,最后駛入老城區路段,大片破敗頹廢的老舊建筑死氣沉沉,還算完好的墻體上用白灰寫著醒目的“拆”字,“拆”字外畫上一個白色圓圈,即便距離很遠也能看見那個醒目的“拆”字。 突然,司小年兩手拍在車窗上,他先是從幾面磚墻上看見了幾個“拆”字,隨后看見了緩慢開進拆遷區的大型拆遷車輛。 最后是路邊那棟樓斜后方,是一地的白。 熾目的白,鮮活的白。 “下車!”司小年猛地起身。 那片白所在的位置是夏未申的家。 齊然心頭猛跳兩下,跟著站起來也喊:“師傅麻煩停一下!師傅……” 快進公交終點站,司機有些無奈,車上所剩無幾的乘客也看向兩個叫嚷的年輕人。 齊然:“師傅,看見老熟人了,麻煩您停下車!” 司小年看似冷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個即將要暴怒的靈魂。 齊然知道師傅在不開車門,司小年大概要破門而出了。 “呲~~~”后車門打開的瞬間,司小年正用力推在車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