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_第81章
“哎呦,砸的顱內出血了?!?/br> 邵寇偏頭把臉一捂,防止偷著笑被發現。 “外傷我給你報銷,內傷不管?!?/br> 邊牧剛才從墻壁里拿出來的粉色豬豬玩具扔下頭的,這會看著空蕩,喊他,“扔上來?!?/br> 強迫癥上身啊,逗誰玩呢。 邵寇半扶著沙發靠背,手一擲扔上頭走廊里,可見甩鉛球的實力。 “挺蓋啊,哎,你打籃球的?” 什么眼神,明明是撇鉛球。 “上大學的時候玩過,手法還挺準的,是吧?” 邊牧瞬間就收斂了笑容,拄著欄桿的雙手背到身后,一邊晃蕩往下走,一邊嚼著字問他,“呵呵,我沒有,上大學的時候不愛出汗,請了我多少回也沒去?!?/br> 給你能耐的,啥重要人物似的,邵寇可能天生的好斗,小時候就是村里一霸,長大了雖然收斂,卻也都轉到骨子里。 “你確定你會?” 嘿?瞧不起誰。 邊牧下樓靠近他,剛才走到樓梯角落的時候順手拎起來的雞毛撣子,硬桿的那面啪啪打他胳膊兩下,不待他反應,話語先出口,“上大學?” 雞毛的那頭的振動還沒停,這頭又換了個胳膊啪啪兩下,語氣越來越急,“上大學,哪個兔崽子那時候說自己學歷是職高的,鬼啊,學武術,嗯?” 靠,忘了這茬了。 邵寇只感覺一股疼痛順著胳膊往頭頂走,半邊的腦袋有點麻,這時候面對著他的質問,應該是有那個應變能力順利回答解釋的,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啞口無言,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成天懟我的話一卡車皮,這時候怎么啞巴了,裝什么裝?” 邊牧明顯的生氣了,剛才他也是突然出現的回憶,但,很明顯,他撒謊了,有一個謊言出現,就會面臨著下一個謊言,等到你要說真話的時候,對不起,已經沒有人會聽,或者說,已經沒有人會在意了。 “呵?真有意思,心虛了?說話?!?/br> 邵寇并沒出現特別大的情緒波動,只是安靜的站了會兒,然后突然放松身體坐到沙發上,抬頭也沒解釋,“說什么?” 就知道這個家伙會裝熊。 “你說說什么,學歷的事,我問你的時候怎么說職高呢?” 哦,這個啊,他坐直身體又問了句無關緊要的,“你想聽???” 靠,邊牧拿著的雞毛撣子蠢蠢欲動,真想一鞭子甩他腦殼上,弄他個血漿四濺。 “你說不說吧,這可上升到個人信用問題,你編好了再說,別前頭連不上尾巴,讓我抓著漏洞,” 白長了個偵探的臉,沒有偵探的腦子。 “我大三的時候被開除了,所以學歷是職高?!?/br> 哦? “你干了什么道德淪喪的事能導致開除?” 他見識少,別騙他。 “跟人打了一架?!?/br> 你肌rou亢奮啊,跟人打什么架? “你,確實是像會打架斗毆的主兒,不過,那么嚴重嗎,竟然開除?你沒找找學校領導啥的,記個過也行?!?/br> 傻啊你,現在給錢干啥不好使,大學畢業了以后好找工作,要不能憋在村子里干體力活嗎? “當初義氣用事,吃了不少苦頭?!?/br> 他還有個名不副實的母親呢,敗壞她的名聲,那可有一票的人不同意。 邊牧抬手撓撓頭,本來他挺占理的一件事,突然反轉成他在揭人家的傷疤,而且還不自覺的撒著鹽,他不是故意的。 “嗯,那個,現在沒事了?!?/br> 邵寇忍不住笑出聲,他這個傻模樣也太可愛了,拍拍身邊的位置,下顎提起,“對,以后也沒事了?!?/br> 我從不認為曾經受過的恥辱是一種無法磨滅的印跡,反而,它會讓我更珍惜現在,甭管現在的生活是多么的別扭。 順勢坐下來的邊牧翹著二郎腿,拿著遙控器挨個輪一圈,有沒有事,你能說的準嗎,天氣預報都不敢打包票,說出來的話卻截然相反,“以后我罩著你,見誰不爽就揍他,嗯?三爺兒?!?/br> 我叫你一聲三爺,那就沒人敢放肆,邊牧突然就想領著他回那個繁華的市里了,讓他真正的登上山峰的頂端,蠶食食物鏈下端的所有無能動物。 兩人第一次含情脈脈的互訴衷情之時,外頭大門傳來一陣吵雜的說話聲,邵寇收斂了感動的表情,站起來開門,坐著的邊牧腦中靈光一現,壞菜了,張爺爺? “啊,你是上回跟原家那小子一塊兒去的,邊牧在家不?” 穿著一身休閑服的白發老頭進來,見著開門的小伙子瞬間就回想起來,個頭兒真高,還是離遠點兒說話好,省得抬頭,他老人家的頸椎可不太好。 “是,是,您好,張院長?!?/br> 又點頭哈腰的,邊牧走過來想斥他,有沒有出息,能平等點對待別人嗎?老人家也是正常人,不需要特意的禮讓。 當然,你覺得自己老了,需要別人特殊對待,那么你的心里年齡就一定也放棄了你,如果你老當益壯,用不著誰把你當癌癥患者的小心翼翼,那么,你的心理就一直不老。 七八十還活的特別的年輕的人大有人在,這位就是其中之一,眼不花手不抖,天天早起劃太極,晚上做瑜伽,中午練氣功,春夏秋冬,一日不落,羨慕老人家的堅持。 “呵呵,張爺爺,我下來吃口飯,有點感冒,您怎么還親自來了?” 老頭笑呵呵的抬頭看著一圈,略微懷念的停駐在客廳的大時鐘前面,親切和藹的同他說,“我想來看看你生活的怎么樣,現在的感冒估計就是熱傷風,那你在家吧,等會兒我告訴他們怎么種,別出去了,山上的風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