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相反，我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而且往往能夠出人意料?！?/br>
    他舉杯和利奧的杯子碰撞一下，然后笑著說：“享受生活，別總是悶悶不樂的，你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失戀了?！?/br>
    “失戀？”

    “難道不是么？你忘了刮胡子，看起來有點憔悴，在吧臺邊上買醉，就像剛被女人甩了?！?/br>
    艾倫把手放在臺上，他的藍眼睛閃閃發亮。

    “你該找個情人了?！?/br>
    “這個說法不錯?！崩麏W有點心不在焉，他說，“很像是維多利亞時期的稱呼?！?/br>
    “還記得我們是怎么認識的么？”

    “當然，我們差點互相殺了對方?！?/br>
    艾倫說：“正面開槍向來是我的殺手锏，你是個例外?！?/br>
    “你也一樣?！?/br>
    “瞧?！卑瑐惿焓謸ё∷募绨蛘f，“像我們這樣的人總是很容易從生死之間獲得友情，但是愛情就不一樣，愛情需要努力和技巧?！?/br>
    “我一點也不知道，真的，我對談情說愛也沒興趣?！?/br>
    “別這么說，遲早有一天你會迷戀上什么人的?！?/br>
    “迷戀是個可怕的詞，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迷戀？”

    “我當然知道?！?/br>
    艾倫用愉快地語氣說：“雖然我現在沒辦法幫你解決難題，但可以教會你一點生活的常識。你在家族的時間太長了，就像經歷了一場漫長的牢獄生涯，這會對你的未來造成障礙。讓我來教教你，如果你遇上了讓你著迷的人，你一定要表現得足夠主動但又不令人討厭?！?/br>
    “你應該改行去當教授?！?/br>
    “教授可不會教這些。而且如果你對殺人厭倦了，不妨換一種方式，我認為你應該從猛攻型改為技巧型，這樣你就能體會到樂趣了?！?/br>
    “什么？”利奧問，“你究竟在說什么？”

    “我在說殺人，除了開槍、小刀，其實還有很多樂趣可尋?！?/br>
    “我認為殺人不需要樂趣?！崩麏W看著艾倫，他的眼睛深不見底，“如果我有槍，我就開槍。這就是我的方式，直截了當?！?/br>
    “好吧，我不和你討論如何殺人。如果你去找露比，有一個辦法也許能行得通?！卑瑐惡鋈晦D過頭去看著某個地方，他叫了一聲，“麥克，到這兒來?！?/br>
    另一個年輕人朝他們走來。他的個子和艾倫差不多高，頭發剪得短短的，綠色的眼睛溫柔漂亮。

    “怎么了？”他問，他在燈光下非常英俊，但和艾倫不同，似乎有些東方血統。

    “我遇到個老朋友，他想請我們幫忙，可你知道，露比是不會提供免費服務的，即使干活的是我們?！?/br>
    麥克笑起來，他看起來比艾倫更年輕，利奧猜不出他的年紀，也許是他那東方血統在起作用，東方人看起來總是比較年輕。

    “我們怎么做？”

    艾倫說：“你去對露比說，他會聽你的。我不在的那段時間，他連50萬的活兒都接，他總是遷就你，卻從不遷就我?！?/br>
    “露比并不是不遷就你，只是他知道對你嚴格些有好處?！?/br>
    “別說這個了?！卑瑐悷o奈地搖了搖頭，“看，你總不能要求世上一切都公平合理，而且我很高興他至少還能遷就你，這就足夠了?！?/br>
    “謝謝?！?/br>
    “不客氣，有你在我就能安心睡覺了，就這點而言我覺得我們之間不需要公平?！?/br>
    “說得不錯?！?/br>
    艾倫舉杯和麥克互碰說：“接下去，我們來想想該怎么幫助我的朋友?！?/br>
    “艾倫，你還沒有給我介紹你的朋友?！?/br>
    “我沒有介紹過么？”

    “沒有?！?/br>
    “好吧，我來介紹?！卑瑐愑媚粗钢钢麏W說，“嗯……利奧，利奧?德維特，他有個更酷的名字，這個等說睡前故事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利奧，這是麥克，我的搭檔?！?/br>
    麥克沖著利奧伸出手說：“很高興認識你，德維特先生?！?/br>
    “我聽說White Fal是獨行殺手，你從不需要搭檔?！崩麏W盯著艾倫的眼睛說。

    “有一次殺完人后，我發現自己被困在院子里，必須繞一條很遠的路才能出去。那條路險惡異常，路上的狗都不穿衣服，真可怕。那時我忽然覺得有個搭檔會很不錯，他可以在某處接應我，但很遺憾，我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人選，直到麥克出現?！卑瑐愓f，“而且露比也不反對，他找合伙人比找結婚對象嚴格，恨不得每一寸都檢查徹底。讓他滿意可不容易?！?/br>
    “這就是問題所在?！丙溈苏f，“你的話太多，所以會顯得輕浮?！?/br>
    艾倫揚了一下眉毛。

    利奧喝完酒，他的目光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也許他對別人的對話并不感興趣。他看看時間，又晚了，又是一個晚上，今天沒有填字游戲了。

    他不由自主地向著尼克所在的位置看去，尼克和Agro還在那里等他，他看出他的拘謹，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正感到渾身別扭。

    “不管怎么樣，我和麥克都會幫你的，我們曾在同一個地獄里出生入死過，盡管當時立場不同，但我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記憶猶新。如果你惹了什么麻煩，就直接告訴我，如果這里不方便，去我家也行?！?/br>
    “不，那會讓你的房子變成一堆廢墟。你知道，他喜歡把所有障礙都鏟平?！?/br>
    艾倫點了點頭：“一點也不錯，他是個怪人。篤信宗教但不喜歡上帝，也不贊同上帝，他總是這樣，認為摧毀比什么都有效?！?/br>
    麥克問：“你們在說誰？”

    “你大概聽說過。讓你猜個謎語，比上帝強大，比魔鬼可怕，窮人有、富人缺，吃下去會死，是什么？”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