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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水北嘆了口氣,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br> 這個像詛咒一樣的下雪天氣,回回都讓蘇水北透不過氣來。 即便是心里煩躁的很,他還是主動牽起了李為陽的手。 雪越下越大。白花花地積壓在兩人的頭發上,積壓在李為陽的格子大衣上,積壓在蘇水北黑色的羽絨服上。 風從巷口中涌了出來,迎面帶著雪撲打過來。 李為陽松開蘇水北的手,幫他把帽子扣在了頭上,繼而又拉起蘇水北的手來,繼續朝前走。 碩大的帽子幾乎擋住了蘇水北的視線,他側過臉去仰著頭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著眼前燈火璀璨中漫天的大雪,忽然覺得下雪天也沒之前那么可怕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到走在自己左邊的這個男人,不是李為陽,更像是自己的母親。 這種似曾相識,讓蘇水北的鼻頭酸酸的。 在他最害怕、最擔心、最慌張的下雪天,他在這個男人身上找到了安全感。他自己也覺得諷刺,明明自己是強勢的一方,卻在另一個人身上找安全感。 雖然蘇水北始終不肯承認,但是從小沒有父親的他,從小只有一個飽受流言折磨母親的他,其實是特別特別缺乏安全感的。 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擁有一個強大的支柱。 他在一群底氣十足的孩子群體中虛張聲勢著成長起來,他把自己裝飾得越冷漠、越冷酷、越冷血,他自己的內心越脆弱、越軟弱。 他把自己假裝成一個比天還要大,比山還要強的人。實際上沒了母親的他,真的只是一個空殼罷了。 而如今在旁邊的這個男人,就這么一句話也不說地陪著自己走這下著大雪的路,說句丟臉的話,他覺得他很像自己的母親。 那個隱忍、包庇、放縱自己的母親。 是呀,守護神一樣的mama,即使是去世了,也還是會時時刻刻的關注著自己的孩子吧。 即使孩子再抗拒,嘴上說著再多的不愿意,表現出再多的不耐煩,甚至有再多次的驅趕厭煩,守護神一樣的mama,永遠都會離自己的兒子很近吧。 這一場大雪,也許是母親在告訴蘇水北,“我在人間給你找到了另一個守護神?!?/br> 旁邊的這個男人呀,是自己的守護神。 李為陽這個小子真的是吃撐了,一回家便鉆進了廁所里。 蘇水北便說他先上樓去洗澡,讓李為陽在一樓上完廁所,順便把澡洗了。 李為陽不樂意吆喝著要跟蘇水北一起洗。 “今天天冷,簡單沖一下,小心感冒?!碧K水北說罷便上樓去了。 簡單地沖洗了一下,蘇水北便打開了母親臥室的門。 母親的臥室并不大,10平方左右的樣子。 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柜、一張寫字桌,這屋子里差不多就滿了。 蘇水北啪的一下打開了燈,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寫字桌上母親的照片。 李為陽洗澡的聲音從樓下直傳上來,水花噼里啪啦地敲在地板上。 蘇水北走到寫字桌的前面,拿起母親的照片來用袖口擦了擦。 其實小姨常來打掃衛生,相框上并不臟。 蘇水北這樣做大概也只是為了再觸碰一下自己的母親吧。 盯著這張照片,蘇水北想了很多。 他這一輩子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從來沒有跟自己的母親說過一句好話,服過一次軟。 雖然說母親讓他去做的事情,最后也都去做了,但是沒有一次是用一個笑臉回應的。 李為陽洗完澡之后并沒有在臥室里找到蘇水北。 “水北?!彼驹谂P室的門口喊一聲,語氣中有幾分著急。 蘇水北這才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的照片,探出身子去跟李為陽對視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在這兒?!?/br> 李為陽邊用毛巾擦著自己濕噠噠的頭發,邊朝這間臥室走來。 看到桌子上的照片,李為陽瞬間就明白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問道,“這是mama的房間吧?!?/br> 蘇水北點點頭,走到窗臺前面去,想拉開窗簾,讓這個暗沉沉的屋子透透氣。 可拉到一半時,蘇水北突然愣在那兒了。 他驚訝的發現,從小到大母親養了10多年的這一盆仙人掌,竟然在這個凜冬時節開出了黃色的小花。 李為陽看蘇水北愣住,知道他在為母親的事情傷心,想著這小子怕是睹物思人,這便也不擦頭了,將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蘇水北的身后,緊緊地抱住了他。 雪花還在窗外的路燈下打轉,白色在黑夜中一點一點地蔓延著。 眼前這黃色的小花,明目張膽的開著,絲毫不懼怕窗外的寒風,不懼怕窗外的大雪,也不懼怕這漫長的孤獨和黑夜。 李為陽將下巴靠在蘇水北的肩膀上,再親吻一下他的臉頰。 “我會一直陪著你?!崩顬殛栒f道。 蘇水北再多看了一眼那黃色的小花,轉過身子來擁抱李為陽道,“我沒事兒,回屋吧?!?/br> 說罷蘇水北將窗簾全部拉開,再拉著李為陽的手離開了母親的房間。 走在后面的李為陽回頭再看一眼照片,幫mama帶上了門。 雖然說下午兩個人都已經睡過,但是仍然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熬夜對他們兩個來說,雖然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這次也都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