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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雖然怯懦,但眸光深處是滿滿的倔強。 那一抹柔和又堅強的力量,江行簡只在時越的眼中看到過。 那種力量如同一汪清泉,澄澈到只能映出自己的模樣,又似乎能夠包容萬物,任何黑暗在他那里都能夠被這種力量化解。 他是不會向自己這樣明顯地袒露愛意的,江行簡想,時越是個溫柔有力的人。 “時越”不時瞄向江行簡,似乎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江行簡努力回憶起和時越在一起時滿不在乎的態度,努力忽視了“時越”的表現,轉身走向房子。 早飯依舊清淡,江行簡吃的不多,他很快吃完后,坐在一旁看這平板電腦上的訊息,因為心里有事情,他的注意力并不是很集中。 早飯過后,商蓉突然叫住了正準備上樓去給江行簡拿領帶的“時越”。 “小越,今天上午可能得需要你跟我跑一趟了,媽準備去定做一身旗袍,準備老爺子大壽的時候用,你跟媽去一趟,媽也幫你定做一身?!?/br> “時越”遲疑了一下,他略帶慌亂地看了看江行簡,連忙回應道,“可是行簡他的工作……” “工作讓他自己去做就好啦……不是還有白麓…誒對,這幾天怎么沒看到白麓這孩子!” 江行簡沒有告訴商蓉白麓已經被自己通緝的事情,他以為商蓉并不知道白麓已經逃走的事實。 江行簡默不作聲地觀察著“時越”的表情,在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時,江行簡幾乎確定了自己這些天的枕邊人到底是誰。 “時越,你和媽一起去吧,工作我自己來就好?!苯泻喆驍嗔藘扇说膶υ?,擅自為他們下了決定。 正好,江行簡今天準備去給自己發消息的西裝店去一趟。 商蓉看著兒子獨斷的模樣無奈地沖“時越”笑了笑,示意他快跟上去幫忙。 “時越”微微頷首,快步跟著上了樓。 來到臥室,江行簡站在桌前看著什么,他聽到門外來人的聲音也沒有回頭,那人很快進了衣帽間,像以往一樣用小托盤裝著給江行簡搭配好的手表領帶還有其他飾品。 “少爺,”“時越”輕聲呼喚了江行簡,讓他轉過身來面對自己。 江行簡面無表情地轉身,居高臨下地望著“時越”的臉。 如果是真的時越,那么他的目光此刻肯定不會慌亂的閃躲,他會強忍著膽怯努力迎上自己審視的目光,用那雙水盈盈的眼睛來告訴自己他有多愛自己。 贗品終究是贗品,江行簡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時越”看江行簡對自己笑了,他也放松了不少。 伸出手指為江行簡整理領帶時,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時越”的身體努力貼近江行簡,整個人像要黏在他的身上。 江行簡并不為所動,他垂眸看著自己胸前的手,是真是假,幾乎已經可以確認了。 ——當年時越被白管家按在床上撕扯衣服時,江行簡舉起地燈狠狠地砸在了白管家的后腦勺上,四處炸裂開來的玻璃碎片重重劃破了時越的手臂,至今,他的手臂內側依然有一道縫合后的深深疤痕印記。 而這人的手臂內側,完好無損。 江行簡看他為自己打理好一切,隨后轉身拿起平板電腦繼續看著訊息。 過了許久,那人依然沒有離開,江行簡依舊能感受到不遠處桌旁傳來的深深目光,這種目光他也很熟悉,曾經在公司和酒會上,總會似有若無地體會到它的存在。 只可惜,這不是自己需要的。 江行簡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的是誰。 “……后悔嗎?”江行簡的聲音響起,“時越”被嚇得渾身一顫,江行簡放緩了語氣,“我是想問,你留下來,后悔嗎?” 這句話一語雙關,江行簡相信眼前的人應該懂自己什么意思。 可結果出乎他意料,“時越”此時的目光變得無比深沉,“不后悔,我從來不后悔留在少爺身邊?!?/br> 這樣的回答讓江行簡很受用,可惜卻不是從想見的人口中說出來的。 江行簡俯身,只是吻了吻“時越”的發頂,低沉道,“不后悔就好?!?/br> 所有曖昧的氣氛全部消散,空氣中仍有余溫,可江行簡對“時越”的索求視而不見,他的吻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像是例行公事的動作。 不拖泥帶水,機械生硬。 在確認眼前人是誰后,江行簡再也無法偽裝下去,他沒再說什么,只是轉身出了門,不一會兒,響起了江行簡的下樓聲。 開車行走在去市區的路上,江行簡撥通了BRIBREN西裝店的電話。 西裝店九點半開門,店長匆匆打的趕到還沒什么人的購物廣場,老遠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alpha站在店門口,他似乎凝視著櫥窗里的西裝,渾身的低氣壓要將櫥窗點燃。 “先生,您好,請問是……” “我是七點鐘給你打電話的江行簡,來取訂制西裝?!?/br> 店長得知江行簡的來意后,匆匆地打開了西裝店店門的門鎖,為江行簡推開了玻璃門。 跟隨店長走進去,店長率先打開了店內的燈,江行簡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櫥窗展示的禮服上。 在店長拿著用禮盒裝好的西裝走出來時,江行簡忽然開口,“請問這身禮服接受定制嗎?” 店長聽到江行簡的話,愣了愣,隨后笑道,“江先生,您來取的就是這身禮服,是送給您禮服的時先生沒有告訴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