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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和霍之周無冤無仇,最大的嫌疑就在自己身上,時越低下頭,不知道怎么給自己辯解。 曾經的伶牙俐齒在江行簡面前都派不上用場,時越咬咬牙,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為自己洗清罪名。 “少爺,霍先生和我離開公司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十分左右,因為十點二十五有視頻會議,我記得很清楚,離開公司后我立刻開車帶霍先生離開,今天上的路況非常不好,路上花費了一個半小時,到達醫院的時候人很多,因為是中午,我還特意詢問了霍先生要不要吃完午飯再做檢查,”時越用盡量平常的語氣訴說著自己和霍之周上午的行程,說道午飯,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霍先生害怕我給他的午飯里面下墮胎藥,就沒有吃我為他買的面包和水,這些現在還在車上,少爺你可以隨時檢查?!?/br> 時越很少一口氣說這么一大段話,任誰都能看得出他是真的著急為自己擺脫嫌疑。 只是時越的解釋越完美,在其他人的眼里就越刻意。 江行簡沒有打斷時越,他低頭看著面前仰著頭不停解釋的時越,眼中顯然透露著絲毫不信任。 時越被江行簡這樣的審視犯人的目光壓得喘不過氣來,突然他想到了醫生給霍之周服下的止疼藥,他再次張開嘴準備解釋,卻被江行簡冰冷的眼神嚇得心里一顫。 ——就算說了這件事,他也一定會以為這是我為自己開脫找的借口吧…… 時越最終沒有說出止疼藥的事情,他也停止了為自己的辯解,剛剛說的那些話他不知道江行簡聽進去了多少,但看江行簡的臉色,他好像更生氣了。 算了,愛信不信吧。 時越對江行簡懷疑自己的態度很氣憤,他強壓下自己心里被誤解的委屈和憤怒,垂下頭重新坐在了座位上,沒再搭理江行簡。 事實就是這樣,江行簡如果不相信,時越覺得自己也沒有辦法逼他去相信自己——時越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生氣,他不求江行簡袒護自己,但至少希望他能夠做到平等對待,可是現在自己的人格完完全全遭到了侮辱。 時越咬咬后槽牙,氣鼓鼓的別過臉去,連看都不想看江行簡一眼,仿佛身邊坐了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霍家人得到消息后在傍晚時分趕了過來,霍之周這時已經做完流產手術,被轉移到了特護病房。 時越沒有踏進病房一步,他心里有氣,看著哭哭啼啼的霍之周和緩聲安慰的江行簡那個心里都不舒服,看到霍家那個出了名的風流家主也沒有客客氣氣招待的念頭。 明明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一個,現在卻成了罪大惡極的嫌疑犯。 時越就算坐在病房外,心里也咽不下這口氣。 眼看著天色漸黑,時越的手機里傳來了一份郵件,他點開郵件內容,里面是霍之周的檢查報告。 時越連忙多劃幾下屏幕,直接拉到了表格的最后一欄親子關系那里,看到孩子和江行簡的基因匹配程度的數字時,時越的心涼了半截。 孩子無疑是江行簡的,可是現在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導致霍之周流產了,這個認知讓時越心里慢慢有了罪惡感,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么,才導致這個孩子流產的。 正當時越看檢查報告看得入神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出來的人并不是江行簡,而是一個戴著眼鏡長相和善的陌生男人。 時越記得這人是跟霍家人一起來的醫院,他一直跟在人群的最后,沒有什么參與感,也不多說話,時越對這種人一般沒什么印象,能夠記住他也只是因為江行簡和他說了話。 陌生男人看到時越抬頭看自己,彎起嘴角笑了笑,打了聲招呼。 “您好,我是江董的助理……” “時越對吧,我見過你?!蹦吧腥艘贿吔忉?,一邊自然地坐在了時越的身邊,“你和江行簡結婚的時候,我去了的,還和你喝過酒?!?/br> 看時越有些茫然,男人才突然響起自己還沒自我介紹,他抱歉地笑笑,“我叫霍之維,是江行簡的朋友?!?/br> 聽到他的名字,時越依然沒什么印象,他猜測這人應該和江行簡認識沒有多久,不然自己應該也認識他。 霍之維不動聲色地往座位的另一邊挪了挪,看著時越的目光里帶著探索,“我知道詢問你周周的情況現在有些尷尬,但是……爸爸和周阿姨都很關心這件事,你能不能,跟我講講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來只是換了一個人來審問自己…… 時越聽完霍之維的話,很快懂了他的意思,無非是霍家的長輩對這件事很生氣,要求一定要給個說法,自己在這個時候就被推了出去,無論結果是什么,所有的錯只能是自己的。 霍之維看出時越的動搖,他暗暗地后悔自己的講話方式,覺得應該再委婉一些。 “你別擔心,你說的話我都會相信的,”像是怕時越不肯和自己坦白,霍之維又解釋道,“說實話,我其實并不贊成周周和江行簡在一起,他已經結婚了,這種事情是錯的,我也希望這次的事情能給周周一個教訓,讓他和江行簡徹底分手?!?/br> 時越皺皺眉,他不太懂霍之維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但隱約覺得能夠被人信任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仍然站在處于不利局勢下的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是可以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