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頁
“扭轉的乾坤?”阿帝笑了笑,說:“你又怎知,乾坤本該是何等模樣?” “我姬氏乾坤被人顛倒,自然只能是我姬氏子孫予以扶正,難不成要我們去指望那些篡位的小人?!” “你又怎知,自伏羲設乾坤之時沒有料到會有此劫?你既為姬氏后人,又修習巫術多年,怎會不知此劫?不要蒙眼裝瞎,將你們那些見不得光的心思藏在姬氏姓下。我且問你,猰貐現在何處?”阿帝道。 巫彭咬牙只說不知。 阿帝也不跟他廢話,兩個咒印打過去,巫彭趴在地上,開始自說自話了。他也不用人問,但說出來的話,自然是阿帝想聽的—— 我主商均當年說過,姬氏天下至其父為止,要我們不可執念于此。然而,我等手中握有不死藥,乃是舜帝自創,令天下群雄所窺覷。部落之主早知此事,卻秘而不發,也不過問,我早就察覺其必取之心,多次勸主上擁兵自立,他卻一直不肯,仁善之主自古可遇不可求,可仁善之主終究逃不過不得善終四字。 二負小人,與危勾結,早已背叛我姬氏暗中投靠了禹。他二人自主上手中騙得不死藥方,獻于禹,禹又獻與部落之主,落主得此良方自然對其信任有佳,后傳位于他也順理成章。只是若我主尚在,就算禹獻上不死藥,功德聲望也不及我主,落主之位必然還是輪不到他。 二負雖是私自做主,令危殺了我主,可既得利益者依舊是禹,且落主只殺危未殺二負必然是禹為其求情,只是我主三魂化為三獸已隱匿至弱水之中,二負依然不依不饒,趕盡殺絕,他行此等惡行時,大人又在哪里???! 如今,我們不過是矯正乾坤——如今,我們將——如今—— 阿帝知巫彭抵觸激烈,便又給他加了一道咒印,巫彭喘氣如牛,嘴唇已咬出鮮血,卻奈何不了阿帝的咒印,只得乖乖繼續道:“猰貐之魂,魚蛇之魂皆已歸位,唯獨龍豹之魂尚在,在……招搖山神……體內……” “猰貐呢?你把他放跑了?” “在,他在,還在弱水之中?!?/br> 阿帝點點頭,肅然道:“姬氏巫彭,擾亂乾坤,逆天行事,濫殺無辜,私毀界界,致人間生靈涂炭,冤魂遍野,其罪甚重,罪無可赦!現取爾魂魄入無間地獄,受無盡痛苦,永生永世,永不得出!永世不得入輪回,永世不得入人道,永世不再得仙緣??!”說罷,他手起咒出,巫彭雙眼一翻,魂魄便自頭頂被抽了出去。 阿帝將他的魂魄塞進魂魄中收好,這才走到那口黑棺材跟前,低頭看了眼棺材里的人。 張景澄鐘免和張瑞源也跟了過去,幾人圍在棺材前,見那青年與在鏡子中看到過的那個鹿角青年又有所不同,臉長得倒是有些像魚蛇人,但比魚蛇人要更青秀幾分,他身上穿著寬大的袍服,因此下半身若非阿帝抬手掀開了他的下擺,幾人還真沒看出來,那藏在袍服裙擺之下的是一條布滿青色尾鱗的蛇尾。 這太容易令張景澄和鐘免聯想到人蛇族了。難怪當初薩局說巫姑不是人,很可能也是人蛇。 看來姬氏這一族,有部分人生下來就是人蛇,只是這男子到底是誰? 阿帝說:“商均的轉世,若非被這幾人給拘在這里,原本他再轉三世便可修成正果,唉,生生耽誤了五千年?!?/br> 其他幾人:“……”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下屬。 “我現將他身上的因果化凈,送他重入仙道輪回,你們站遠點!” 幾人連忙向后退去,而這時阿帝已經動手,白色的元宵大小的魂魄之力自黑棺之人身上不斷涌出,阿帝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羅盤,此時羅盤無風自轉,白白潤潤的魂魄之力一圈一圈在羅盤上方盤繞起來,仿若等待派遣的小丸子們,顯出莫名其妙的乖巧之感。 阿帝并指抵在唇邊,快速念著咒語,突然他猛然睜眼,驚愕地盯著羅盤,再抬眼間,還來不及說話,那些小丸子們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嗖嗖’地瞬間消失不見了。 于此同時,張景澄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他連忙捂住,身形晃了兩下,好在鐘免和張瑞源就在旁邊,兩人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住,這才免于摔倒。 “嘔——” 張景澄捂住嘴,莫名地吐了口酸水。這感覺該怎么形容呢?好像就是突然吃到胃撐,嚴重消化不良,令人只想趕緊把堵住食道的東西一吐為快。 阿帝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張景澄的手腕,張景澄的靈脈里此時如漲潮般正在經歷狂風巨浪般的拍打。但他的靈脈枯竭以久,哪里經受得起如此考驗,阿帝不及說明,立刻將自己的一道靈力注了進去,果然那些初來乍到就不大老實的狂風巨浪立刻被這道霸道之極的靈氣震懾住了,又恢復成了那種偽裝出的乖巧。 阿帝松了口氣,同時望著天上的某個方向,嘰里呱啦地罵了一堆其他人聽不懂的話。最后才扭頭又看著張景澄,說:“那個,師父的面子不夠大,唉!” “???”張景澄茫然,鐘免也傻了。 張瑞源則很是擔憂,問:“大神這話是什么意思?” “哎呀,”阿帝很煩躁,原地轉了一圈,最后破罐子破摔般指著張景澄說:“商均若沒有被他這幾個部下耽誤五千年輪回,這一世本是應投生到這小子身上。我本是想著,送他倒回五千年之前,誰知天道自有安排,竟然不要臉的將錯就錯,直接揭過了那五千年不提,還,”阿帝說不下去,看著張景澄的眼神別提多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