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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鐘免就算再抗拒,也不得不認同張景澄的推斷,最后還是松了手,跟著張景澄往里走。 到了門口,便有一個綠紙衣服的小童迎上來,問:“兩位客官,是看戲還是闖關?” 張景澄說:“看什么戲,闖什么關?” 紙人抬起臉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才說:“戲是好戲,關是好關?!?/br> 說了跟沒說一樣,張景澄心里想,不過得問清楚,就又追問道:“好戲是哪出?好關往通何處?” 紙童竟低低笑起來,好像張景澄問得是個特別蠢的問題,不過還是答了,“好戲名叫‘生魂祭’,好關通往幽冥地?!?/br> 果然是鬼門關啊,鐘免打了個寒顫。 然而,張景澄卻點點頭,一把拉過他,對紙童道:“我們倆都看戲?!?/br> “那就這邊請?!奔埻f著緊蹦了兩下,前面帶路。 張景澄和鐘免隨后跟上,這三層的木樓前有塊空地,此時空地上盯著一排圓木架子,每個架子上都綁著一個人,有的已是一身白骨,有的尸體爛了一半,還有兩個好的衣冠楚楚。張景澄看了一眼,就立刻一把捂住鐘免的嘴,然而鐘免卻掙扎得非常厲害,那個兩個衣冠楚楚的人里,毫無疑問有一個是鐘囿??! 張景澄悄聲道:“別急,鐘伯伯應該是在挑戰鬼王,打贏了,魂魄會自動回來??!” 鐘免點了點頭,死命要住嘴唇忍住了,沒出聲。 然而兩人更加意外地是,另一個木樁架上捆著的人,竟然是張景陽??! 這下,張景澄有些不淡定了,他甚至都不管鐘免了,加快腳步跑起來。鐘免趕緊拉了他一把,低聲問:“你干嘛???” 張景澄說:“張景陽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挑戰鬼王,他那人雖然自視清高,可也特別會算賬。他會冒死挑戰鬼王就只有一個原因——” “???” “我,我小師叔被生魂祭了!”張景澄說完這句話,差點哭出來,之后也不再跟鐘免解釋,著急忙慌地就要往里沖。 鐘免說:“張景澄你給我冷靜點,你忘了你剛才是怎么勸我的?!既然我爸和張景陽都在挑戰鬼王,說明你師叔還沒被獻祭,一切都還有回旋的機會。你趕緊冷靜下來,想想辦法??!你現在這樣就算進去也幫不上忙!” 這一句倒是把張景澄給點醒了,他說:“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么幫他們了!” “喂!”鐘免一個沒拉住,就讓張景澄給跑了進去,而那個走在他們前面的紙童竟然毫無所覺,它聽到鐘免那一聲‘喂’還以為是叫它,回過頭來問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沒有。帶你的路!”鐘免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前面張景澄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紙童將鐘免帶上二樓的一個座位,便行了一禮告退了。這里視野開闊,能將整個一樓大廳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大廳正中升起一個圓形的銅鑄擂臺,擂臺四周豎起玻璃樣的結界,里面一團巨大的黑氣籠罩著一個人影時隱時現,鐘免定睛看了一會兒就認出是張景陽,而不是他爸。 那團黑氣還在不斷增大,周圍的歡呼聲也隨之越來越高漲。但張景陽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弱,雖然不知道跟他對戰的鬼王是誰,但見他手中那根降魔杵金光不斷,也能判斷得出這小子絕對是靈力充沛,天賦極高。 在這個擂臺之后,設有一方銅鑄高臺,高臺兩側分別立著銅蛇和鐵犬的雕像。高臺上方的屋頂掛著一面銅鏡,此時有月光通過鏡子的折射打在祭壇之上,月亮在動,月光也隨之變動,光柱正一點一點移近那個安靜得躺在高臺上的人,那個人鐘免雖見得不多,卻也認得出來,正是張瑞源。 鐘免覺著不管張景陽能不能贏、他爸在干什么、張景澄跑哪兒去了,只要那月光快碰到張瑞源,他就點火,先破壞那個高臺再說??! …… 張景澄一口氣兒跑進黑樓,他沒有沖進聲浪起伏的大廳,而是直接拐進了這樓的一側懸廊。 這個懸廊呈螺旋狀繞樓可通上下。 他直接往下跑,跑了一陣兒后,不出意外,眼前出現一道門。他貼到門上,側耳聽了聽,確定有說話聲傳來,便貼到門邊站好,等著那些鬼魂把門打開他好趁機進去。 第47章 帝都篇(十六) 果然, 片刻后兩只紙童鬼就拉開那道門,一前一后地走出來,邊走還邊聊:“母親大人今天狀態神勇, 打完之后一定會更餓, 咱們還得再抓些魂魄來,不然她吃不飽,咱們就要遭殃啦!” “四九九哥哥,我好怕!上次母親大人來就沒吃飽, 一萬哥哥他們才會被全部吃掉的吧?!這次我們會不會也……” 兩紙童說得投入, 根本沒注意身后有個人趁機溜進了黑樓內部。 張景澄邊辨路,邊琢磨著剛才聽到的那兩只鬼童的對話, 這個鬼王是只女鬼,且生了許多孩子,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他已經知道是誰了。 這只鬼王原本確實是惡鬼, 生前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可后來不是被感化了嗎?到是許久未聽聞她出來作惡了,怎么今日會跟天師杠上, 難道出了什么不可預料的事情?! 還有小師叔為什么會成為生魂祭?!看樣子鐘免的父親應該也是為了救小師叔才以身犯險,其他失蹤的天師在哪里?為什么黃伯伯回去后會讓薩局盡快支援這里?!到底還發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