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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澄一路刷著手機,根本就沒顧上八卦薩局叫鐘免干啥。反而是鐘免特別想跟張景澄分享這件事,但是礙于薩局的叮囑,他只能憋住,那感覺相當痛苦。 日月街的入口就在太液池邊上,表面上看就是一個專門賣筆墨紙硯的小鋪子。 張景澄他們下車的時候,他無意間往對面一看,正好看到了高家的大門,門口外那倆尊石獅子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這兩處就隔著一個太液池,也不知該說是巧合,還是故意而為了。據他所知,高家大宅在這地兒挺了兩百多年了,而日月街由來更久,沒人知道它存在了多少年,只是這入口一百年一換,之前的那個并不在這邊。 鐘免拿出‘火柴盒’一人派發了一根點魂香,之后他便帶著幾人推門進了店里。店里空間不大,僅有一個L型的柜臺,柜臺后面傳出有規律的嗑瓜子的聲音,似乎嗑得特別沉浸,店里來人都不待動的。 鐘免只好出聲問:“掌柜在嗎?” 那嗑瓜子的聲音這才停,一個半人高的老頭顫巍巍地爬上柜臺,接著屋內昏暗的光線打量幾人一番,問:“你們是買東西還是問路?” ‘問路的?!?/br> 老頭咧嘴一笑,“今天不指路,十五再來?!?/br> ‘唰’,鐘免點燃了那根點魂香,舉到老頭面前,那老頭立刻雙眼放光,伸手就要奪過來,鐘免往回一躲,笑道:“指個路吧老人家?” 老頭‘嘿嘿’道:“行吧,香留人去,老規矩!” “嗯,”鐘免點頭,“帶路?!?/br> 老頭從柜臺上三兩下躥到了后面,不知擺弄了什么,那柜臺就在眾人眼前向兩邊滑開了。于此同時,他們身后的窗簾刷拉一聲落下來,屋里更暗,那對面墻上的光就越發耀眼。咒印一點一點浮現出來,越來越清晰,張景澄看著這咒符眉頭也越擰越緊,這咒印有些眼熟,但又不完全相同,他悄悄掏出手機拍了張照,那老頭立刻看向他。 張景澄笑著將手里的點魂香遞過去,說:“我沒見過世面,學習學習?!?/br> 老頭接過點魂香,臉上的表情從剛才的無比嚴厲,立刻變為和藹可親,說:“年輕人難免的,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常來啊?!?/br> 他嘴里說著話,已伸出兩指往墻上的咒印輕輕一點,只見那亮度驚人的咒印瞬間褪色,緊接著又蕩開如水波一樣的文理,一圈一圈直至再次平息,眼前的墻壁已經變成一扇向里開的古樸大門。 門上一塊漆紅的大匾,上書龍飛鳳舞的三個黑字‘日月街’,門前還立著兩尊石獅子,看起來就像是古代王侯將相的府邸一樣。 這門口,這造型——張景澄忍不住又回身望去,可惜身后窗簾緊閉,他什么也看不到。 “進去吧?!崩项^說。 鐘免道了聲‘多謝’,便招呼眾人往里走—— ‘水波蜃市?!⒌鄣穆曇敉蝗豁懫?,嚇了張景澄一跳。他不發生,張景澄都快忘了,他還一直揣著這個青蛙。 張景澄忙追問:你剛說水波蜃市,那是什么? 阿帝:你不是有手機嗎? 張景澄:你不是我師父嗎? 阿帝:你又沒供養我,騙子。 張景澄想起那天盆天碗地的家,直接就氣笑了,“跟小白打架很開心吧?一年沒飯吃?!?/br> ‘我那是……’阿帝嘰嘰喳喳解釋起來,總結起來就是一個核心,那都是小白的錯,人不能跟狗一般見識。 張景澄刷著手機直接就忽略了,信號隨著身后大門自動關閉而中斷,好在資料庫的頁面是打開了—— 水波蜃市:屬旁門類,即將其它地方的景象移至另一個地方,此術修煉至大成者,可脫離時間,在其生命線上隨意穿梭,又叫空間轉移術。 空間轉移術?難道漢城那個閔叔就是學了這個法術才永駐了年華?!有點扯,這法術應該很難練。 日月街是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古樸街道,由于門口太過安靜,眾人以為這條街上沒什么人,可當他們邁過那個高高的門檻,聲音就如海浪一般撲面而來,震得幾人立刻捂住了耳朵,沒辦法那個女聲太尖細了又歇斯底里,簡直如魔音灌耳—— “七哈哈、七哈哈??!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兵戎相見,法器撞沖,到處都是打斗的聲音。而這個女聲仿若天降,四處都是回聲根本無法辨別聲源在哪兒。 離幾人最近的進門處,原本是個鏡子店,此時門口處里外全是一地碎片,店的屋頂已經沒了,被掀翻在街,碎瓦片濺的滿街都是,那掀翻屋頂的竟是一個龐然大物——一條白磷巨蟒。那蟒蛇鮮紅的眼珠,額頭橫著三條黃紋,竟是一條半米粗三丈高的皇人蟒。 “日月街本就是這些妖怪在人間做生意的地方,現在這是什么狀況?妖怪們都瘋了?怎么互相干起來了?”葛飛納悶地說。 “跟他打架的是海龜,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标懥嵴f著,也納悶道:“但傷了黃伯的是鬼,鬼在日月街做生意基本都不大出店面的呀?” 在場幾人都不是頭一次來日月街,也就張景澄小的時候跟他爺爺來過一次,這是 第二回 。像鐘免這種有錢人、葛飛這種精英、陸玲這個學霸都不知逛過日月街多少次了,哪些店是賣什么的,心里都有數,幾人邊往里走,邊回想著有哪些店是鬼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