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趙所長一回來就聽說了這事,當面直接批評了張啟正,“這事你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問我?!” 張啟正愣了下,“您拿的?” “那個裝羅盤的木匣子很有可能不是被人拿走了,這事說來話長。不過你現在趕緊把證物科里所有的桃花玉全部銷毀,對了,”他又看向張景澄,“小張你也幫著處理一下,一定要徹底消除干凈?!?/br> “好,”張景澄邊答應著邊將張科長拉到一邊,如此這般地解釋了一番,張啟正驚愕得愣了好一會兒,就連旁邊聽完這說法的兩個小警察都顧不上委屈了,連連追問道:“這么說下午那妖怪還通過那桃花玉潛入了咱們所里?!” “應該是,”張景澄說,“幸虧你們倆平安無事,”否則這案子真是又要升級了。 兩個小警察這會兒只覺得后背發涼,連忙跑去找小李安慰病號,同時圍觀那輛被桃花玉石精炸成廢鐵的偽裝車。 “張科長咱們抓緊時間,不然這桃花玉在所里多一秒,咱們就隨時都處在機密泄露的危機當中?!睆埦俺未叽僦?,張啟正這才回過神兒一樣,連忙拉著他往證物科找石頭。 所以說,隔行如隔山,昨天他還在為張景澄他們幾個把玉石羅盤弄碎大發雷霆,今天就要自己親手把所有玉石弄碎了。所以他辛辛苦苦把玉石碎片重新粘合復原都是做得無用功唄?不僅如此還為了這個危險物品發了脾氣,既白費了精力又得罪了人,吃力不討好。唉,老趙說得一點兒錯沒有,他這個脾氣真得改改了。 等兩人把桃花玉石全部銷毀,二樓的審訊室里對陳貴的審訊也已經開始了。張景澄的手里還拿著陳群的魂瓶,他問張啟正:“張科長,我能去旁聽嗎?” “行啊,我跟你一塊去?!睆垎⒄龊跻饬系睾谜f話,引得張景澄多看了他兩眼。 兩人進審訊室的時候,陳貴還在抵賴,他的口風很緊,問什么都是不知道。張景澄拿出魂瓶低聲念了句咒語,審訊室玻璃窗后的陳貴突然神色一變,他就像是著急找什么一樣,瘋了一般四處張望起來,片刻后他的眼里涌出了淚水,不住地點頭說‘好好好’。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張景澄卻微微勾起唇角,又將那魂瓶揣回了兜里。 這一幕或許其他人沒注意,可張啟正就坐在張景澄旁邊,他可是看得清楚,剛才小張對著個瓶子吹了口氣兒,里面的陳貴就瘋了,這會兒竟然都開始招供了,這是不是過于神奇了一些? 張啟正從這一刻起才真正下定決心以后他惹誰都絕對不惹安全局這幫家伙,這要是對著他也吹上這么一口,誰知道銀行卡密碼還保不保得住??!這么一想更后悔了,哎呀得盡快找個機會彌補一下昨天發脾氣的過失。 張景澄壓根兒就沒注意張科長的小心思,他此時全神貫注在聽陳貴的供詞—— 原來自五年前他女兒陳群出事之后不久,那個羅叔就接觸到他了。 當時,也是村里的人說他女兒死狀凄慘得找人來超度,否則戾氣太重入不了輪回。農村人大多信一點兒這種說法,陳貴也是為了閨女好,想著人都死了還不得安寧這怎么行,便想去古塔寺請位高僧來主持超度,沒想到這事兒被場子里的一個老工頭給知道了,那老工頭說認識個法師本事高強絕對比古塔寺的僧人還厲害。 當年他們村里也有個村民的女兒被野獸給咬死了,就是那大師給做得法事,現在那家人不但生意越做越大,女兒的父母還都活到了一百多歲,簡直是一場法事陰澤三代。 這要是別人說陳貴肯定也不信,不過這個老工頭在采石場干了半輩子信用還是不錯的,于是他托那工頭幫他聯系大師,第二天老工頭就把大師給他約好了。 見面的地點就定在老工頭村里那戶做過法事的人家。這個大師就是羅叔。 陳貴說他見羅叔的第一面其實感覺并不好,因為那人身上有種特別陰冷的氣息,這令他覺得危險又有點害怕??墒侵車娜硕紝Υ髱熧澆唤^口,那種情況下聊了一會兒后他也就信了這個大師是有真本事。 因為大師看了他兩眼就把他女兒出事的時間地點說得一清二楚,還說了他女兒是一尸兩命,本來命不該絕是他家現在的風水有問題,他們家院子里靠西北有棵槐樹,槐樹通陰,西為金北為水,而他女兒又是金水之命,正好踩了xue,這犯了大兇之忌,才會招來野獸襲擊。那棵槐樹得盡快砍了。 如果說之前的情況還有可能是老工頭提前告訴這大師的,那家里那顆槐樹卻只能是大師算出來的。這也太準了。 陳貴當時就有些激動,恨不得立即把大師請到家里去。那大師卻說他做法事得提前跟事主簽個協議,一場法事保終身,他得對事主負責。 陳貴沒多想,當即就同意了。那一刻他感覺周圍的好些人竟然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那會他根本想不到是什么意思,等他把那大師請回家之后,才漸漸明白過來,那些人為什么一聽說他要把大師請走會那么高興。 那老工頭沒過兩天就退休了,直到好久之后陳貴才聽說老工頭和那位活到一百多歲的原事主竟然是親戚。 大師去他家做法事的頭三天就把需要的東西列了個單子交給他,陳貴見那單子上竟然有讓他準備一塊質地最好的桃花陰玉石,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們這些當地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陰玉這東西其實不吉利,他覺得這事得問一下,大師說敲碎就是敲祟,這石頭是用來敲的,也是除祟之意。這么解釋,陳貴果然又信了三分,當下便盡心盡力地挑起石頭來。只要為了自己閨女的魂魄能安息,他把該準備的東西很快都準備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