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島家上演著一如既往的戲碼
橘黃色的,圓滾滾的,看似幽靜森林里的小草房,卻比草房的顏色更加清透,把手輕輕放在上面的時候,手感既舒適又柔軟。 剎那意識到這是一場夢,同時又感嘆最近做夢的頻率實在是太多了。 “那么,這次又是什么呢?變成熊還是變成狼?” 剎那正尋思哪里有鏡子可以映射自己夢中的樣子時,巨大的‘草房子’開始慢慢蠕動,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嚇得剎那以為自己的夢境發生了地震,連忙后退幾步。 “這是什么情況???” “便池?!?/br> “哈?” “有事拜托你,便池?!?/br> 復數細長的胡子戳到了剎那的額頭,癢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用手甩了甩胡子,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巨大的貓臉,茶色的眼珠子慵懶地看著剎那,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只巨大的貓居然還開口說話了。 嗯?說話? 剛才的話是…… 剎那左看右看,發現周圍沒有能夠被稱之為‘便池’的存在之后,又抱著忐忑的心情回過頭去,依舊是一片空白,即使是在自己的夢里,也無法隨心所欲的創造出一座便池來。原來是這樣啊……那不就是在說我么! “為、為什么是你這家伙?。??” 剎那記得那張慵懶的臉,還有那龐大的橘色體型,雖然在夢里大得有些夸張,但絕對錯不了,就是那只死肥宅! 那只給剎那留下一生陰影的橘貓! “比起那個,我有事拜托你?!?/br> “什么叫‘比起那個’!” 這家伙完全無視剎那的疑問,擅自把自己的話續下去。 “我想找你幫個忙?!?/br> “這就是你請求別人幫忙的態度么!好的,我已經不吐槽自己的夢境出現了會說話的貓這一情況,總而言之,請認真叫對我的名字?!?/br> 剎那揉了揉眉心,重新振作起來,就算是只巨大的貓,好歹也是自己的夢境,如果在這里自己也沒有尊嚴可言,那真是不可磨滅的恥辱。 “好的,便池?!?/br> “完!全!不!對!你這家伙是認真的嘛!” “我很認真?!?/br> 不管剎那這么大吼大叫,橘貓木木都是一臉佛系,談吐平淡,甚至沒有一絲音調起伏。 “夠了……你快說什么事吧,我想趕緊起床,反正很快就忘掉了?!?/br> 哪怕是在夢里,剎那也不想見到這個噩夢般的存在了。他掩著臉,示意木木繼續說下去。 “其實啊……” 剎那聽見了某種東西用力揮動的聲音,他從掌心里漏出一條縫,才發現那是橘貓的尾巴正在左右晃動。 剎那有聽宮城科普過,如果喵星人開始搖晃尾巴的話,可能是對某種東西存在敵意,或者得到了好玩的玩具而興奮。 不過這種情況下,剎那再也想不到除了敵意以外更好的解釋了。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裂開一條縫,從縫里溢出金黃色的光線,木木看了眼天空,眼睛瞇成一條線。 “切,便池,你就不能晚點起床么?” “啥?!這怪我咯?” “嘛算了,那我就長話短說了?!?/br> 空間開始崩解,連同木木的身體也在慢慢瓦解成碎片,夢的世界慢慢崩壞,意味著現實中的自己即將醒來。 “主人就拜托你了?!?/br> 最后,木木在消失之際只留下這句奇怪的話。下一秒,剎那的也感受到了現實的召喚,夢里的意識慢慢關閉。 * 嘰嘰嘰~ 熟悉的鳥鳴聲,伴隨著機動車駛過的聲音從窗外鉆進來,陽光正好落在眼睛的位置上,剎那慢慢睜開眼,本想避開陽光而翻個身,卻發現身體突然動彈不得。 …… 他再次左右挪動幾下,依舊無法順利翻身,抱著疑問看了下自己的身體,剛開始看到繩子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腦子像是無法理解這一情況而擅自死機,意識也瞬間進入真空狀態。 過了一會,他才發出了內心深處的靈魂吶喊。 “救命?。。?!” 剎那瘋狂掙扎身體,床也在劇烈搖晃,頭還磕到了枕邊的鬧鐘,他試圖靠嘴巴叼起鬧鐘旁邊的手機,可不管頭抬得多高,身體還是因為繩子的限制而寸步難移。 于是,報警的想法也不管用了。 這種時候該怎么辦才好? 羽島剎那慘遭神秘人綁架? “sos!help!” 他歇斯里地對著窗外瘋狂吼叫,結果樓下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正朝著剎那的房間趕來。 不妙!被綁匪發現了么??? “你在瞎喊什么??!要是被鄰居或是路人誤會了就完了!白癡!” 房門一下子被推開,進來的是穿著圍裙、手里拿著湯勺的花鈴。 “救、救我!花鈴!我被綁架了!” “哥哥,你還沒睡醒么?” “一大早就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沒有什么比這更刺激更戲劇性了!” “這是我的杰作啦~也就是那個啦,每日一次的任務啊?!?/br> “那就趕緊報警……咦?等……是你這家伙干的???” 忘了自己還被綁著,剎那下意識地想要傾出上半身推倒自己的meimei教訓她一頓,結果剛一用力,手臂和腹部就被勒得更緊。 “唔!痛……痛痛痛!” “哼哼~當然了,這是我從sm書籍上學來的綁法?!?/br> “s……sm?你到底在看些什么書??!是說,趕緊給我松綁??!” 終于花鈴的每日惡作劇也上升到了讓剎那懷疑人生的地步了么?照這么下去,下次就是人體藝術雕刻了,為了不讓自己的meimei養成病嬌性格。從明天起,羽島剎那不能在羽島家過夜了! “人家要去宮城小jiejie家睡覺!” “好惡心啊,不要亂喊了?!?/br> 經過幾番折騰,花鈴總算愿意幫剎那松綁了。 當身體重新回歸自由的那一刻,剎那感到無比爽快,被痛感與折磨解放的人性,才是世間最美麗的樣子。 “呼~新鮮的空氣,自由的身體~” “我已經替你松綁了,不用謝我?!?/br> “說什么呢!死丫頭,明明就是你干的好事!” 剎那忍不住給花鈴來了一拳頭,在花鈴還擊以前便躲得遠遠的,用杯子包裹住全身充當最強防護罩。 他曾經忍不住彈過一下花鈴的額頭,結果被她不經意的反擊揍得直不起身。所以,對付花鈴的話,最好還是攻防一體。 咻! 果不其然,花鈴下一秒的飛拳強而有力地打在被子上,即使如此,剎那還是承受了一定的沖擊力。 “切,臭老哥?!?/br> “就算是我,也不能讓你一直嘚瑟下去,下一次再對我搞超過這種等級的惡作劇,我就在你鞋底放蟬的尸體?!?/br> “那我就踹爆你老二哦?!?/br> “女孩子不要隨隨便便把‘老二’掛在嘴里,這話要我說幾遍?。??” “把‘老二’掛在嘴里,哥哥你好色情?!?/br> “這種話以前也說過的吧???” 不僅在現實中無法得到安穩的休息,在夢里還得被噩夢折磨,剎那已經筋疲力盡,明明剛醒過來應該最精神才是,現在的他,壽命沒縮短就謝天謝地了。 剎那接連吐了三口氣,這時肚子剛好發出不滿的悶聲。 “早餐是什么?” 剎那瞥了一眼花鈴身上的圍裙,她似乎才剛剛準備早餐,也就是說剎那起得很早。 “炸豬排和黃瓜切rou,娃娃菜?!?/br> “……” 炸、炸豬排,一大早就是這么高熱量的食物么? “還有,現在已經是中午了?!?/br> “啥?” 花鈴指了指窗戶,剎那探出頭去一看,果然大大的太陽高掛上空,只不過空氣里的冷意讓剎那以為現在還是早上。 原來自己睡得那么死的嗎? “真驚訝,早上做早飯的時候,用哥哥昨天的臭襪子熏哥哥的鼻子,哥哥居然沒反應?!?/br> “喂!你干了什么!” 嘔!要吐了! “既然哥哥還沒有起床的意思,也沒有吃可愛的meimei準備的早餐的意思,只好把哥哥綁起來了?!?/br> “前因后果有了,中間過程未免省略太多了吧!” “真難纏啊,哥哥要是太啰嗦的話,結衣姐會不耐煩的?!?/br> “唔!” 花鈴一臉憂愁地搖了搖頭,拿起湯勺敲了下剎那的頭。 “嘛~如果哥哥足夠帥氣足夠聰明的話,早就拿下了結衣姐的心了。昨天也是,居然沮喪到洗完澡就睡著了,一點都不跟我反應一下戰果?!?/br> “與宮城在摩天輪的座艙里獨處,這算戰果么?” “噢!哥哥還真去了摩天輪!而且還是和結衣姐單獨相處。人家還以為像哥哥這種單細胞生物一定會沒膽子,然后大家一起坐一個艙呢?!?/br> “啊哈哈……” 剎那沒好意思講出是在吉田和相澤的助攻下才獲得與宮城相處的機會。 “嗯嗯嗯~了不起了不起,如果滿分的話,這一點可以打九十分。然后呢!在座艙里發生了什么嘛???” 不知為何,花鈴突然睜亮了眼睛,餓狼似的撲向剎那,一邊擦了擦口水,一邊催促著剎那繼續描述下去。 “那之后啊……” “牽手?告白?接吻?還是說……一發入魂?” “笨笨笨笨笨蛋!怎么可能做那種事情!還有最后一個是什么?。??” “那到底發生了什么???” “聊了會天什么的……吧?!?/br> 剎那有些支支吾吾地說出口,具體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為昨天的事情做一個總結,他和宮城還是老樣子,沒什么特別的變化,那次的獨處氣氛也十分微妙。 “難道只是普通的聊天?” “應該吧?” “太差勁!0分!” 花鈴氣得舉起手中的湯勺,猛地往剎那的腦袋一敲,好在被子自帶防護屬性,總算避免了腦袋開花的結果。 “真不相信!明明在一個座艙里獨處,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吧?” “那還有什么???” 花鈴環抱著手,一臉不悅地看著剎那,似乎已經對他的答案不抱任何期待了。 “那個……上艙的時候,宮城不小心絆到腳了……我扶住了她,結果她的身體摔進我懷中……這樣子的吧?” “這一點應該放在最早說??!” “咦?這啥邏輯?” “真是……受不了哥哥你這個笨蛋了。嘛,既然有這種情況發生,勉強給你打及格分吧?!?/br> “哇~及格了~萬歲……話說我為什么要那么在意你的個人評分???” 花鈴從剎那的床上下來,顯然對話題失去了興趣。 “總之,在哥哥對結衣姐告白之前,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感興趣,除非哥哥敢對結衣姐做超過告白以外的事情?!?/br> 她甩了甩手里的湯勺,一邊提出自己的要求,一邊走出房間。 好不容易獲得一絲清凈,剎那卻沒有靜下心來的功夫,美好的早晨灰飛煙滅,充實的心情也被花鈴毀得一干二凈,剎那沒有睡回籠覺的意思,摸了摸自己咕嚕叫的肚子,也走出了房間。 不過,那個夢,他還是有些在意。 ——主人就拜托了你 為什么會做這種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