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復仇
雖然宮城的身體已經沒什么大礙,但畢竟與正常人不同,她自小就有著身體虛弱的怪病,不僅無法劇烈運動,連情緒過激都是禁止的。 因此,那天回到醫院挨批之后,她又在醫院待了一周左右的時間,原先的計劃取消,他和相澤每天都會準時去看望宮城。 那天以來,剎那也鄭重回復了須藤的郵件,表示自己今后不會再出手協助他。須藤只是簡單地回復了‘是這樣子啊……’后,就再也沒跟剎那聯系過。也沒有看見他來醫院看望宮城,整個人跟人間蒸發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時間來到了今天,七月份的尾巴,依舊是暑氣騰騰,下午的白天熱得不像話,在大客廳趴著仰頭看向院子時,連白云看上去就快融化了。好在室內開了空調,剎那得以躲過高溫的制裁。 “哥哥,吃西瓜了哦?!?/br> “啊,馬上就來?!?/br> 花鈴只穿著內衣就在家里四處走動,她到廚房里切好了西瓜后,灑上酸梅粉,來到剎那身旁。兩人躺在涼快的地板上一邊享用西瓜,一邊看著電視機播放的搞笑綜藝節目。 ——說起來今天還真是熱呢,我的襯衫都濕掉兩件了。 ——欸~太輕松啦,我的胖次都濕了。 ——咦!松田君,你的發言很不妙哎! ——因為你的熱情點燃了我饑渴的心。 ——喂!我才不是同志!你、你別過來,我…… 電視里講著不明所以連同笑點也很莫名的內容,剎那拿起一塊西瓜,連同西瓜籽也一同送進肚子里。 “嗚~冰過的西瓜淋上酸梅粉真是太爽了~” 如果這時候再來杯檸檬沙冰就更好了。 “哥哥,結衣姐還好么?” “嗯……馬馬虎虎吧~” “這算什么答案啊……我是想問那天的事情?!?/br> 花鈴不滿地嘟起嘴巴,她好像從那天起就很在意,只是礙于剎那的心情,一直沒有機會問。真是難為她了。 “總而言之,沒有受傷就是了?!?/br> “那,你和結衣姐告白了么?” 噗! 一不小心吞太猛了,剎那卡到了喉嚨,憋紅了臉,猛地錘了錘自己的胸口,拿起桌上的檸檬茶一飲而盡,這才避免了‘吃東西卡到喉嚨死掉’的情況發生。 “我應該有說過沒有告白就別回來吃飯吧?” “我說你??!這個時候應該溫柔地關心一下你的哥哥要不要緊吧?” “反正死不了?!?/br> 好有說服力的話…… 不過,正如花鈴說言,如果剎那沒有告白的話,就不能回家吃飯。 雖然他趁著宮城昏迷狀態的時候告白了,但仔細想想,那樣子只是剎那在發泄自己的情緒而已,不能歸納為神圣的告白。 所以,他還是沒有跟宮城告白。那天回到家之后,剎那也沒有吃過一口米飯。 總算是兌現承諾了(雖然是被逼的)…… 羽島剎那還真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孩子。 “不過,我這幾天確實沒有吃飯哦。只是靠泡面和粥度日?!?/br> “你!” “啊,說起來,還真是大事不妙??!” 趁花鈴氣到想要嘮叨之前,剎那趕緊換了個話題。 “花鈴,最近怎么老有奇怪的電話打進我們家???” “什么樣的奇怪電話???” 她的臉色很難看,不過還是跟著剎那的話題走。 “是人盡皆知,家戶喻曉的‘110’哦~說是找你的?!?/br> ——我家meimei到底犯了什么罪!是把搭訕的男人打得半身殘廢么?!求求你不要讓我家賠償醫療費用!善良的一般市民吐不出這口血! 當時嚇得剎那慌忙解釋,越說越激動。 后來據警察說明,還真有人跟蹤了花鈴。 “是哪個圖謀不軌的家伙貪圖你的美色么?” “嘛,還真有那么一個人?!?/br>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花鈴的身上散發著一言難盡的怨念,她的眼睛都可以殺死人了,冰冷地盯著外面的天空。 哇,好冷……天都要被凍結了。 “那個人是誰???” “史上最該死的雜碎——國見小野?!?/br> …… “那家伙搞什么嘛!絕對很奇怪!是變態吧!是神經病吧!跟蹤狂吧!怎么不去死??!半個暑假都快過去了,每次出門都會和他碰見,仿佛對我的行動了如指掌!” 花鈴氣得捏碎了西瓜。鮮美的汁液順著她的手流了下來,白白浪費了那么可口的資源。不過,這也足以表明現在的她,究竟有多生氣。 剎那不敢說一句話,他生怕一不小心走漏嘴,被花鈴察覺到是他在幕后協助的話,一定會被打斷肋骨,送進醫院躺個十天半月,這些日子他已經往返醫院數次,早就想吐了! “那個瘋子!如果法律允許的話,我一定送他下地獄?!?/br> 說出這番話的花鈴,眼神有著十分的認真,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花鈴惱怒成這樣子,如此下去她還真有可能殺人犯火了。 “什么叫‘喲,真巧啊~’,還一邊插著口袋,擺出惡心的pose,拜托!要是被陌生人看見搞得我們認識似的,尷尬死了!” 啪嚓! 又一塊西瓜慘遭毒手,鮮紅的汁液飛濺到了剎那臉上,他默默地舔掉西瓜汁,繼續傾聽花鈴的抱怨。 “跟蹤我也就算了,為什么上廁所的時候還要在廁所門口跟我打招呼??!” 哇喔,這個國見小野同學還真是愛作大死。 “‘啊哈哈~羽島同學,看來咱們還挺有緣分,其實我也明白,你也不至于害羞啦~’那家伙居然還說出這種惡心的話來!我那是生氣、暴躁,差點想打死他了!要不是古手川同學和宮城同學制止我,國見老賊早就上天了!” 啪嚓,這是第三塊了。我親愛的meimei啊,西瓜可是很貴的,拜托你不要撒氣在它身上~ “后來實在是忍無可忍,我就報了警,果然再出門的時候他又假裝偶遇的樣子湊上來,結果被警察抓了個現行,我和宮城同學她們趁機溜了。呼~大快人心?!?/br> 這次總算好好地吃西瓜了。 “不過,還真是納悶,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行動計劃的……哥哥,你干嘛一臉抽筋的樣子啊?!?/br> “啊~那啥,西瓜太冰了,凍到了。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看到花鈴怒氣正旺,剎那實在不敢飛蛾撲火,就算把這個秘密保守一輩子,也絕對不能讓花鈴知道是剎那出賣了她。 對不起~下不為例~ 在內心老老實實道歉后,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想必國見以后也不敢再那么作死了。就當作是個教訓,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二呢? “下次應該不會碰到他了吧?” “……大概?!?/br> 果然還是難以相信…… 西瓜吃得正甜,花鈴也已經傾述完自己的煩惱,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兩人傾聽著院子里輕輕吹響的鈴鐺,享受地瞇起眼睛。 愉快的下午時間就這么慢慢流逝,直到時間轉到下午五點鐘。 “花鈴,我出門一趟?!?/br> “咦?這個時間么?” “嗯,大概不會回來吃飯了,所以晚飯你一個人解決吧?!?/br> “啊,看來是~” 花鈴一臉壞笑,估計又是想到宮城身上去了。不過很遺憾的是,這次是剎那的私事(不過,某種意義上也是關于宮城的)。 “我并不是去見宮城?!?/br> 剎那換了身夏季制服,沒等花鈴還想說什么,他已經在玄關換好鞋子出門了。 * 到了五點,天氣也就沒有那么炎熱,夕陽西斜的趨勢明顯,但還不至于染紅天空,路上偶有見到路人,路燈還沒有亮起。 一般情況下,朝霧高中的下課時間是下午三點鐘左右,那之后就是高中生的主場——社團活動。 五點是放學的時間,六點是所有社團活動結束的時間。所以,時間還來得及。 他深吸一口氣,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去見的人,想要保持平靜未免有些困難。 通過自家的小巷,穿過紅綠燈來到通學路,雖然是暑假期間,但進行社團活動的學生還是比比皆是,因此穿著制服結伴成群的學生不在少數。 他在走上坡路,其他人在走下坡路。沒過過久,就可以看到學校的輪廓了,而校門口的樹前,隱約能夠看見某個高大的身影,仿佛是在特意等待剎那,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對方主動走了過來。 離開了樹蔭的庇護,豐滿的胸部映入剎那眼簾,顯瘦的身材讓人難以想象她是體育老師。 吉田椿走到剎那面前,雙手環抱胸前,神情凝重地盯著他的臉看。 “你想干嘛?!?/br> “大概不是什么干什么好事吧~” 剎那聳了聳肩,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但吉田并不吃這一套,她依舊板著臉。 “你覺得我會在這里攔住你么?” “如果會的話,我問你那個家伙的社團活動時間時你就不會告訴我了?!?/br> “可我好歹是個人民教師吧?” “你也好歹是奇葩社的顧問,而且也曾經是其中一員。這件事情,你只要當成‘模擬人生’的游戲,不就行了么?” 沒錯,吉田椿只是在玩游戲,剎那在明知這一點的情況下跳進她所設計的坑。 “你啊,也稍稍學會了耍嘴皮子嘛?!?/br> 她放開了手,笑了幾聲,阻擋住剎那腳步的身體往旁邊一側,給剎那讓出了一條道。 “羽島啊,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畢竟傷了我的學生,這次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明明是個游戲,這家伙居然能夠堂堂正正地找這種理由……不過,剎那并不討厭吉田這一點。 她既溫柔又自私,是個相當矛盾的家伙。 進入校內,西邊開始染上昏黃的顏色,天空比以往還要燒紅,仿佛末日來臨的光景,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嗒嗒嗒…… 社團大樓有些安靜,剎那的腳步聲聽得很清楚。 他一口氣爬上四樓,憑著記憶摸索四樓的部室,很快便找到了‘道具社’的大本營。 就是這里了…… 吉田說過,那個人在今天會留下來布置道具分類,以及接單手工委托,只有今天會忙得特別晚。最重要的是…… 只有他一個人。 正是這一條寶貴的情報。給了剎那很多便利。 咚咚咚。 剎那敲了三聲部室門,很快得到了回應,不是別人,正是矢澤倉的聲音。剎那化成灰都不會忘記這個三番五次刁難他的家伙。自然連他的聲音也記下來了。 之前他一直很怕矢澤,總是會躲著他走。但今天不一樣了,只有今天是特別的。 他握緊了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靜候對方走過來開門。 “老師,又有什么事情……是你?!?/br> 部室的門被打開,當昏黃的光從教室里邊的窗戶射出來時,剎那的臉色被染得一片通紅,背對著光線的矢澤倉,臉上則是一層陰影。 他神情凝重,有些意外,又像是意料之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你也會主動找我么?” “咱們的事情姑且先放一邊,我有話想問你?!?/br> “說吧?!?/br> 他的身子挺直起來比剎那高半個頭,也因此,剎那只能仰著頭看他,就氣勢而言,剎那要顯得弱很多。 他還在沉住氣,在確信事情的真相以前,剎那都在警告自己冷靜一點。 “上周,宮城在喵星人餐廳附近被騎摩托車的人撞倒了,那個人……” “沒錯,是我?!?/br> …… “騎摩托車撞倒宮城結衣同學的人是我?!?/br> 矢澤一臉平靜地復述了一遍,漆黑的雙眸輕蔑地盯著剎那看,他似乎不畏懼接下來的后果。 “哈……你……” “報警也行,告我也行,這些我都不怕?!?/br> 剎那原以為,他至少會狡辯一下,或者是露出破綻來。 然而,這個男人比剎那想象得還要直接,還要干脆。他不把現在的剎那放在眼里,也對那起事故不抱任何負罪感。并非是一不小心撞倒了宮城,而是故意撞倒了宮城…… “我甚至還可以告訴整個過程?!?/br> 他的面部微微抽搐,似乎想要大聲笑出來,又在忍著,結果是一副滑稽的表情羞辱剎那。 “那天和表哥出門的時候正好路過,看見你躲在旁邊偷看宮城同學的時候我就覺得很有意思?!?,原來那個羽島剎那還會有這種癖好啊’說實在的,讓我感到意外呢?!?/br> 盡管他在剎那面前愉悅地手舞足蹈,盡管他的聲音聽上去洪亮清澈,盡管黃昏的余輝刺痛了剎那的眼睛。 此刻,他似乎感覺不到這些眼前的知覺。 他的腦海里漸漸復蘇前些日子的畫面。 看到宮城脆弱地倒在了地上,她的身體冰冷又柔弱,仿佛輕輕一捏就會弄疼她。他的心情,一瞬間四分五裂,整個人如斷了線的傀儡般呆滯許久。 那種感覺,在剎那心里復蘇,與此同時,接踵而來怒火燃燒著沸騰的血液,身上的每一個寒毛都直直豎起。 “你……” “然后啊,我趁表哥買東西的時候,用了他的摩托車撞倒宮城同學。這就是全過程,如何呢?” 怒意沖昏了頭腦,剎那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一股強大的動力驅使他行動起來,幾乎是喪失理性,僅憑著木訥的感情在行動。 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暴揍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說過不要牽扯到我身邊的人?。?!” 剎那猛地撲了上去,一拳打在了沒有戒備的矢澤鼻梁上,guntang的液體噴涌而出,染紅了剎那的手,矢澤的身體受到了沖擊而摔在了地上。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甚至連擦掉鼻子上的血的機會都沒有。剎那已經騎上他的身體,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沒錯,就是我撞的。 ——你報警也行,告我也行,這些我都不怕。 這些話一次又一次在剎那腦海里回蕩,頻頻敲響他的感性警鐘,渾濁的情緒染黑了剎那的視線,身上某種想要爆發的情緒延至緊掐矢澤的手。 用力!再用力!就是這個人撞倒宮城! 如果、如果再這么放著不管的話,或許有一天,宮城還會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他不知道宮城的身體虛弱,萬一下一次…… 下一次…… 他簡直無法想象那樣的場景,一旦有‘如果論’,他的殺意就更濃一層,他不曾覺得自己有過如此深刻的怨意。他甚至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他僅有唯一的欲望,就是用力掐他的脖子。 狠狠地、再用力一點!不然的話,宮城就會受傷! 大概是出于求生的本能,矢澤的臉色蒼白,雙手拼命地掙扎,想要通過捶打剎那的手臂掙脫束縛,但這些都毫無作用。 那雙漆黑的眼珠恐懼地盯著剎那,嘴巴似乎想要說什么而張開,但剎那沒有給他那個機會。 “又……” “……” “你……殺……” “閉嘴!” 矢澤捶打剎那的力氣越來越小,身體像是被抽空了靈魂般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那一瞬間,剎那真的覺得自己手里的剪刀正張大口子,距離矢澤的生命線僅僅幾公分。 只要他再用力一點的話……再用力一點的話…… “適可而止!” 他的手被人用力扯了一下,那并不是一般的用力,而是如同怪物、猛獸般強大的腕力,就連喪失理智的剎那都能感受到疼痛感幾乎要扭斷他的手。 ……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被舉上半空,雙目呆滯地看著生氣的吉田。下一秒,他的后背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痛!” 背脊重重摔了一下,后腦勺也直接撞到墻上,縱使現在有多憤怒,這一刻的痛覺幾乎麻痹了他的神經。 剎那抱著腦袋,想要弓起身體掙扎,卻因為后背也吃了一招而無法彎身,只能平躺著一動不動,發出呻吟聲。 “咳咳咳!咳咳咳!” 威脅生命的剪刀被拆除,矢澤恍然回過神來,他神色蒼白地靠在門旁,不停地咳嗽。 “你,又想殺人了么?” …… 又? “你什么意思?” “啊哈哈……” 矢澤發出了詭異的笑聲,明明剛才差點被剎那掐死,他卻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依舊用挑釁的語氣捉弄剎那。 “吉田老師,為什么阻止我?” “蠢蛋!剛才那一摔還沒法冷靜下來么?你真的會殺了他的!” 吉田揪起了剎那的衣領,眼神兇煞地瞪著他,也不顧剎那剛才受的傷,直接按在墻上,他的后背又受到了沖擊。 “噗……輕、輕點?!?/br> “哦……抱歉,一時沒控制住力道?!?/br> 她松開了手,給了剎那喘息的機會。 “真是危險啊……如果吉田老師您不來的話,我可是會被殺死的噢。羽島剎那也就順理成章成了殺人犯了?!?/br>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沒有那個可能?!?/br> 吉田不把矢澤的挑釁放在眼里,也根本不看他一眼。 “喂,小鬼,玩家玩游戲,而不是游戲玩玩家,像那種在網絡里無腦噴子的腦殘玩家,我建議你不要去學。搞清楚主客關系,否則你會錯失一切?!?/br> 她說的是‘模擬人生’游戲一事么?所以才會站出來阻止暴走的剎那啊…… “抱歉?!?/br> 被吉田這么一教訓,剎那恢復了一絲理性,沖昏的頭腦有效冷卻下來。如果剛才他失手殺害了矢澤,他將會后悔一輩子。 可能,再也無法看見宮城會心的笑容,無法看她露出惹人憐愛的表情彈鋼琴了。也會讓相澤和花鈴她們擔心的。 他越過吉田,盯著身后狼狽不堪的吉田看。 “矢澤,我不清楚過去究竟發生了什么,因為我失憶了,如果我真的欠了你無法償還的債務,請你找我討債,不要傷到我身邊的人?!?/br> “只是rou體的傷害算得了什么。你剛才那副暴走的樣子才有趣?!?/br> “你……” 這家伙,已經完全瘋了,即使面臨生命危險,他依舊不害怕,即使生命的本能使他掙扎,他也不會慶幸自己還活著。 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會讓對方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三年前的羽島剎那,究竟干了什么? “我說,到此打住吧?!?/br> 出來調和的是吉田。 “羽島,即使再怎么揍他,對方也不會害怕的,你就認命吧,你只會越來越激動,像剛才那樣喪失理智?!?/br> “我……” “矢澤,你和羽島有什么血海深仇我不知道,雖然有興趣但也不打算主動干涉??赡銈Φ娜耸菍m城結衣,是我社團里的社員,我的學生?!?/br> “所以呢?” 矢澤一臉不爽地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漬。 “所以啊……” 啪…… 剎那聽到了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曠的走廊上細細回蕩。 只見矢澤一臉茫然地捂著被打的位置,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 “痛揍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但這口氣還是要出的?!?/br> 吉田心滿意足地拍拍手轉身面對剎那。 “你,可是老師噢……老師打學生么???” 明明被剎那死掐脖子都不放低態度,只是被吉田打了一巴掌,矢澤就性情大變,他的語氣滿是煩躁,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聲。 “這是教育?!?/br> 然而,吉田完全不當一回事,該說是人生經驗的差距,還是吉田這個人本身就是如此。 她保持冷靜,眉頭都不皺一下,對現場愈發火熱的氣氛不痛不癢。 “走,我帶你去療傷?!?/br> “療傷……等,我還沒找他算完賬呢!” 剎那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后背抽搐一下,差點摔在了地上,好在吉田扶了他一下。 “你這樣子算賬,怕是要自討苦吃。而且,我剛才還說得不夠清楚么?玩游戲,而不是被游戲玩?!?/br> “……” 吉田輕松地將剎那背起來,把狼狽的矢澤丟在一邊,自個兒帶著剎那離開社團大樓。 “我不會就這么結束的。羽島剎那,你必須一輩子都活在陰影里?!?/br> 離開的時候,矢澤又在身后補了一句讓剎那毛骨悚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