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大打出手
夕霜把茹娘身上的瘤子指給他看:“你來說說,要是沒毒沒害的,我就用刀子把它割下來?!?/br> 韓遂瞇了瞇眼,輕笑道:“這玩意兒你刀子割不下來,厲害著呢?!?/br> “韓前輩見過這個,那是最好不過。請問有什么好法子,能把它完整的取下來。到時候,再交給家主處置?!卑缀恺R依舊還是以白家的利益放在首位了? “根本不用割下來,原主已死十二個時辰,它也活不長久,快死了。我說的厲害,不是它本身,而是它可以不停地復刻。無論是什么,速度奇快?!表n遂有些明白,甘家的水源到底是被什么污染了,茹娘帶著能讓人異變的藥粉,加上跳井的原因,身上還長出這個。 藥粉效果有限,可是一旦入水被這個不停,一次又一次的復制,才會把整條水源全部都給污染了。 “那茹娘應該不是jian細,對不對?jian細怎么會在自己身上種下這害死人玩意兒,她是被安排成為嫌疑人的?!蓖瑯拥膯栴},白衡齊絕對不敢這樣在甘望梅面前提出。 他問的是韓遂,一來相信韓遂的能力,二來韓遂真的不是那種會亂說話的人。 “我只能說她背后另有cao控的人?!彪S著韓遂的話語聲,本來暴露在空氣中的一串rou瘤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凋零,變成褐色的粉末從尸體上紛紛落下,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而茹娘的尸體不再本能地掙扎,低吼,徹底安靜了下來,仿佛那串瘤子才是動能的來源。 夕霜眼睛一亮,要是這個有時限,離開寄生的身體很快消散,那水里的問題,是不是同樣能解決,水源的問題才是迫在眉睫的。 “先離開這里,井里找不到線索,至于這個已經死得透透,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表n遂突然有點心疼夕霜,她嘴里重復說著和甘家沒有關系,可看甘家遭了難遇了劫,她比誰都著急。血濃于水,這身體里流淌著血脈,是沒有辦法掩飾的。 “你知道為什么我收到水魄的警示,還是來晚了,差點讓你們陷入危難之中。前院來了人,謝家,謝家祖主母秦云行,居然這個時候登門拜訪?!表n遂果然是有原因才遲到的。 這個時候,來了個謝家主母,按照甘望梅的性格,絕對不會放人進來的。能夠把韓遂喊給牽絆住了腿腳的情況,夕霜有些明白了:“她們兩個在門口打起來?!?/br> “打的可真精彩。要不是謝安在說他母親十多年不曾出門,我還以為兩人有什么新仇舊恨,這樣翻臉不認人,大打出手的?!表n遂苦笑了下又道,“嵌觀丸算得厲害,把院門連帶著半邊院墻給拆了,可你這會再去看看,謝家主母把甘家前半個院子,全轟了?!?/br> 夕霜閉眼,大致能想象前院的慘烈,謝安在的性格算是溫和,怎么他娘親像個炮仗一樣,還跑到甘家來鬧事兒。 白衡齊就跟他倆的身后不出聲,這會兒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自家家主火氣上來,誰都攔不住,到時候還不是他們收拾爛攤子。他一抬頭,看到夕霜和韓遂兩人,肩并肩向前走,幾乎是相互挨著,中間根本無法再多第三個人。他低頭也苦笑了一下,夕霜是不是還記得,明明是他們兩個一起過來的,說走就走了,招呼都沒有。 “你小時候應該見過秦云行,還有印象嗎?”韓遂雖然旁觀了一場精彩大戰,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謝家家主知不知道自己媳婦跑了甘家鬧事兒,還有那個謝安在,這會兒又在干嘛? 謝家主母是一個人來的,夕霜發現問題所在,謝家家主和謝安在都沒來,而且身邊連一個親信都沒帶:“不是說她身體不好,在家養病嗎?” 這精神氣要是算身體不好,整個離馭圃就都是病癆子了。韓遂微微側讓過身,已經走到長廊之上,視線開闊。他這一讓,夕霜看清楚了,前面還真是被拆了個精光,殘墻碎瓦可憐兮兮地散落一地。 她的清霜鏡鋪也被人拆過兩次,與眼前的景象相比,動手的人算是很平和的處理方法。蘇盞茶大概是實在看不過眼,這時候也不知道避到哪兒去了,只留下甘望梅和秦云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四眼相對,根本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秦云行,你做了虧心事,還敢來甘家鬧事?!备释窔獯跤醯?,靈力消耗掉不少,平日里梳理的整齊的發髻都散開,眼睛里往外噴著熊熊怒火,“我這是給謝家面子,否則早就讓弟子把你困在陣中,讓你有來無回?!?/br> 秦云行的嗓門倒是不高,可也不是省油的燈,挑釁回嘴道:“來呀,讓甘家弟子都出來。我倒是要數數,甘家上上下下一共可用的有幾個。你今天要是有本事把我困在這里,我就跟你姓?!?/br> 甘望梅不怒反笑道:“我要你跟我姓做什么?我們甘家要你做什么!” “那你也不能冤枉我,怎么就說我,做了虧心事。我做了什么虧心事,這個嗎?”秦云行從衣袖中把卷是花香抽了出來,對準甘望梅的臉,甩了過去。絹絲畫像離了手化成翩翩彩蝶,不偏不倚正好貼在甘望梅的臉上,“不過是副畫像,但凡見過我的人都能畫,而且畫工如此拙劣,故意把我畫太丑了!” “我同你說,寂望平原第一美人蘇盞茶,此時此刻在這里就在甘家。你還想同她比美?”甘望梅一臉不服,“當年,說你是離馭圃第一美人,我是不服的。你如何與我meimei比的,只是她不愿拋頭露面,不愿跑在人前罷了?!?/br> “那是因為你們姐妹倆都輸不起,她知道比不過我,才不肯出來的?!鼻卦菩须p手往身后一背,原地轉了半圈,身姿果然也算曼妙,“而且你meimei,的確比你長得美?!?/br> 夕霜實在聽不下去了,大敵當前,你們兩人好歹也是甘謝兩家能當家作主的人,就在這里斗嘴!要比美嗎?她第一次覺得,蘇盞茶應該站出來,把那張絕色的臉讓人看看什么才是美。根本不用比就是第一,你們搶第二有意義嗎! 韓遂忍不住笑出聲,右手輕輕搭在夕霜的肩膀上:“讓她們吵吵也好,本來覺得畫像一找到,謝家絕對有問題,可我沒想到,謝家主母會是這樣的脾氣?!?/br> 這樣的情形雖然有些可笑,卻也等于讓謝家洗脫了干系。秦云行敢這樣獨自罵罵咧咧上門,說明心中不虛,沒做什么虧心事。 秦云行正好轉過來,看到了夕霜,她的表情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笑吟吟道:“這個就是我家小安,日思夜想的人吧?!?/br> 夕霜突然想在地上,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特別是當著韓遂的面,秦云行說出這樣的話,讓韓遂怎么想。就算韓遂不想,讓甘望梅怎么想!她招誰惹誰了,明明是回來幫忙抗敵的,不是來爭風吃醋招蜂引蝶的! 秦云行一點沒有察覺到夕霜的不安,繼續笑著向她走過來,邊走邊道:“我記得,你十多年前離開了,原來已經回來了。那也難怪甘家家主說話理直氣壯起來,我說呢?!?/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哪里需要什么理直氣壯了!”甘望梅一句話都不肯放過。 夕霜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雙手手腕被秦云行輕輕地捏住,舉了起來,耳邊聽到兩位所謂的前輩對罵,苦著一張臉臉,謝家主母要對她做什么? “果然長得好看,而且也能干。這些年你受苦了,就因為有些人心眼小,看不得……”秦云行的話沒說完,甘望梅實在忍不住,一道鏡勢劈過來,差點把夕霜給劈個正著。 秦云行居然護短,把夕霜往自己身后一攏,攔在了她的面前,指著甘望梅道:“這可是你親外甥女,你怎么忍心對一個小姑娘下手?!?/br> “我怎么是對她下手,我明明是對你下手?!备释凡挥煞终f,又是兩道鏡勢攻擊。 秦云行衣袖揮揮,給擋了回去:“我們都打到現在了,不分仲伯,你贏不了我,我贏不了你。小姑娘好好的,萬一傷及無辜,那我可罪過了,我要被我家小安埋怨死了?!?/br> 面對強敵的時候,夕霜沒有躲沒有避,活尸一遍遍朝著她撲過來的時候,她還有能力能夠畫下月琴陣法??稍谇卦菩忻媲?,她好想假裝不認識眼前這些人,然后趕緊逃跑。 “我記得,你叫小霜對不對?”秦云行面對她的時候,一臉溫和的笑容,是說不出的喜歡,“你家這姨媽可不靠譜,脾氣大起來,六親不認。你要是愿意,不如隨我回謝家,謝家不比甘家差,你考慮考慮?!?/br> 夕霜默默地吸一口氣,水魄,你在哪里?水魄你快過來,水魄你把我帶走吧,救命??!她與水魄心意相通,這樣一想,聽到身后撲啦啦,翅膀煽動的聲音,水魄果然來了。 “咦,這個又是?”秦云行看什么都好奇,水魄速度極快,爪子有力,熟門熟路地抓住了夕霜的衣服,把他從秦云行手中硬拽了出來。 夕霜一動不動,任由水魄愛把我帶哪兒就帶哪兒,我不想在這兩個女人打架的漩渦中心,我是無辜的。 “這莫非是,這莫非是……”秦云行一臉的驚喜,居然追了過來。 幸好甘望梅攔在中間:“是為謝家主母,你這樣肆意妄為當真好嗎!” “我又沒有做什么壞事,我來是向你解釋,你不聽。我說要進門,你不讓。這會兒,我想瞧瞧小姑娘身后帶著的那只大鳥,什么來歷?你又攔在中間。甘家家主這是要閉門造車,還是要與世無爭,我可看不懂?!鼻卦菩幸粡堊?,實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