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酣暢淋漓
“……沒有?!睂幭莫q豫了很久,才搖了搖頭,她本想回答他是的,可是看著此刻他的眼神,突然就沒有承認的勇氣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時晟沒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著她,抓緊她的手臂漸漸放松下來,松了口氣的瞬間疼痛霎時間襲來,像是被刀子割裂一般的痛苦,他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只是積攢在眉宇間的愁意卻消散了很多,比起身體的疼痛,顯然得到這個確定的答案已經壓過了一切。 寧夏見他似是疼痛難忍,有些無措起來,“阿晟,你怎么了?” 她的一只手中拿著碗,表情慌亂的想要去查看他的傷口,另一只手打算去按下床前的鈴喚護士過來,卻被傅時晟阻止了。 “不用?!彪m然疼的只吸冷氣,心中卻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聽見他的話,寧夏乖乖的不動了,她俯下身仔細的看著他的手臂,“真的不用嗎?” “嗯?!贝蟾攀且驗楝F在不動,傷口處的劇痛已經漸輕了很多,傅時晟勾了勾嘴角,“我沒事?!?/br> 寧夏走出病房去洗碗,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傅時晟才慢慢閉上雙眼。 在得到她確定的答案之前,他說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覺。 仿佛在懸崖上走鋼絲的人一般,她的回答對他來說至關重要,重要到可以決定他的生死。自從得到消息她帶池亦白回家之后,他的心就被擰緊了一般,那種疼痛窒息的感覺仿佛會將他置于死地。 如果她真的跟池亦白在一起了,他可能真的會死,傅時晟的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在公司大發脾氣,因為一點點事情將匯報工作的經理罵的狗血淋頭,最后還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執念,開車去找她。 如果她真的跟池亦白在一起了…… 該怎么辦? 他要怎么辦? 開車時,他的手一直在顫抖,心中的無奈與痛苦卻沒有人明白半分,他不受控制的撥打她的電話,就因為這通沒有被接起的電話,險些釀成了慘劇。 看著他掛掉電話的一瞬間,傅時晟的心劇烈抽痛,只是還來不及多思考,下一秒,對面車輛的喇叭已經瘋狂被按響,他下意識的去打方向盤,卻直接撞上了隔離帶,那樣巨大的沖擊力劈天蓋地而來,最后的記憶就是一片血紅色。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阻止她跟池亦白在一起,可是最終卻只能無力的陷入昏迷之中。 為什么直到現在都是她比較狠心呢? 他一度覺得自己可以放下那些仇恨,只要她試著朝他邁出一步,剩下的路他都可以走過去,可是就連那一步,她都不愿意施舍。 他費勁所有心機,設了這么大的一個局,花費了大量的金錢、時間、精力,賭注只是她對他的愛,他一步步的引導著她,只是希望她能夠勇敢一點回到自己的懷抱,事到如今,她究竟會給他什么樣的答案? 他一次次的折磨她,誘導她,逼迫她,就算看她流下淚來也強忍著不愿意松手,可是依舊不能讓她低下頭。 他的真的絕望了,跟林知萱的婚事,是他最后的籌碼,他想看見她的認輸、不舍,可是卻差點讓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他們都以為在兩人的關系中,殘忍的是他,誰又知道他受到多大的折磨?每次逼迫她,他的心都像是被劃上幾個口子,一直滴著血,難以愈合。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傷口,卻只能將每一步堅定的走下去,越是疼,他越是告訴自己還有希望,可是知道她要跟池亦白在一起的一瞬間,他真的覺得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沒有意義,從他開始做生意之后,就從來沒做過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 其實在一次次的受傷之后,他就勸告過自己,放手吧,只是放手兩個字說來容易,在聽見她要跟池亦白在一起之后,他再一次徹底失去理智。 傅時晟的雙眼緊閉,嘴角卻微微勾起,好像已經睡著了。寧夏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看了看,不敢說話,卻突然看見他的臉色有些潮紅,額頭溢出了幾滴汗,她下意識的伸手過去觸碰,認真的對比自己手的溫度與他額頭之間的溫度,卻突然發現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來不及收回手,寧夏就被傅時晟眼眸中攝人心魄的光亮所吸引,他的嘴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似乎是在嘲諷,更多的則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 看著他的表情,寧夏有些尷尬,她拉開椅子自己坐下,然后四處尋找溫度計,“我記得護士說過溫度計放在這里的?!?/br> 傅時晟看著她四處亂翻,發出細小的響動。 突然寧夏站了起來,強裝鎮定的說道:“我去問護士要一個溫度計,你等一等?!?/br> 剛打算轉身,身后一個慵懶卻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剛剛你不是用手試過了?” 寧夏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深呼吸一口氣,壓下躁動的心跳,“用手有可能不準確,還是用體溫計更放心?!?/br> “那你再試一試,這才住院第一天,總是去麻煩護士也不太好?!?/br> “……” “我說你再試試,用手不準確,用其他地方也行?!备禃r晟垂下眼眸,好像很疲憊的樣子,其實只是為了掩蓋眼中的笑意,他的嘴角無法克制的勾起,看起來慵懶又迷人。 寧夏輕嘆一口氣,低下頭抵上他的額頭,片刻間,還不等傅時晟反應過來已經撤開了,“應該沒有發燒?!彼淖旖锹冻鲆唤z微笑。 那一瞬間的緊張雖然已經被她極力隱藏,卻還是被傅時晟看在眼里,因為,他也同樣緊張。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太多,曾經親密無間都覺得理所應當,如今只是試一試體溫便會感覺到尷尬與羞怯。 傅時晟長嘆一聲,聲音雖輕,卻還是落入了寧夏耳中。 “是哪里不舒服嗎?”寧夏連忙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