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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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現在變成孤孤單單一個人了,即使有爺爺在,可是爺爺和父母總是不同的。 岑曦淚汪汪的看著他,“程程……” 她不希望林婉離開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愿林延程變成沒有父母的小孩,他的爸爸已經不再見他了,如今林婉又走了,會很孤獨吧? 她幾乎能想象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岑曦二年級的時候家里發生過一件大事,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母吵架。 周末中午她在家里看電視,mama突然提前回來了,還沒等她弄明白,后腳爸爸也回來了。她想著應該和她沒多大關系,就又跑進房間看電視去了。 沒過一會,廚房傳來乒乒乓乓碗碟被砸碎的聲音,她聽得膽戰心驚,好奇的走到房門口,扒著聽動靜。 “婊|子!你這個婊|子!你就是想害死我!”門外岑兵怒氣沖沖的喊著。 這種侮辱性的詞語岑曦聽的懂,岑兵經常用這兩個字形容奶奶。 她想,難道是奶奶又惹爸爸生氣了? 可是那頭傳來蔣心蓮的泣不成聲。 岑曦推開門,看到蔣心蓮坐在長凳上,哭的連話都說不成,一臉的倔強和委屈。 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聞聲而來,紛紛勸阻。 那天,說來也巧,林延程陪著林婉去醫院了,他們不在。 鄰居問道:“這好好地吵什么?” 岑兵火冒三丈,說道:“明知道我今天發燒,她早上還讓我去做工!我今天爬架子差點從上面摔下來摔死!她不就是想害死我嗎!婊|子!” 蔣心蓮悶聲不語,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 岑兵手一揚,“離婚!我要這個婊|子離婚!孩子我不要了,你帶著養!馬上就離婚!” 蔣心蓮這才發話,“離婚就離婚!你以為我跟了你以后過過好日子嗎!” 站在門口的岑曦一怔,望著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爸爸,她一下子哭了起來。 她哭的沒有聲音,默默退回房里。 她發現,其實爸爸可能也沒有多愛她。 她好像理解了一點林延程。 原來,被拋棄是這種感覺啊。 所以岑曦能想象,假如她當初真的被爸爸拋棄了,現在mama又走了的話,她一定會覺得非常孤獨,不知所措。 她不想林延程陷入這種情緒,可偏偏她什么都幫不了。 第5章 五月的晚風還是有些冰涼的,兩個人坐在石板上,被風吹得鼻頭都涼颼颼的。 他們的對話被匆匆而來的蔣心蓮打斷。 那頭林家院里僅剩的一點賓客都走了,剩下一些殘渣需要整理,鄰里之間,能幫把手就幫把手,蔣心蓮匆匆忙忙回來拿掃帚,家里還有過年時新扎的蘆葦掃帚,拿過去正好一起用。 正巧看見兩孩子坐那兒玩,她喊道:“別忘了做作業,做完作業洗臉洗腳,熱水瓶有熱水?!?/br> 岑曦噢了聲,揉了揉濕漉漉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對林延程說:“我們一起做作業吧,在我家?!?/br> 林延程點頭,“那我回去拿書包吧?!?/br> 他瞧了她幾眼,“你別再哭了,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只是還需要點時間接受。我沒事的,我……我以后會很好的?!?/br> 岑曦看著他,卻沒有回答,只是左顧而言他的崔他去拿書包。 明天是周五,他們還要上學,他落下的功課明天都得上交。 林延程跳下石板,小跑步回家拿書包。 岑曦回到屋里,從毛巾架上拉下洗臉毛巾,擰了把冷水擦臉,完了環視一圈,跑到二樓臥室里,從床頭柜頭里拿出一包未開封的葡萄干。 這是上次她纏了mama好久才給買的,她還舍不得吃,原本打算這個周末邊看百變小櫻邊吃的。 她收拾好廚房里吃飯用的木頭方桌,把零碎的東西都堆到一邊,倒上兩杯熱水,把葡萄干從大包裝里倒出來。 自己又向往常一樣,拿出今天要寫的功課,鉛筆盒,草稿紙。 林延程沒一會就提著書包過來了,岑曦拍拍凳子,說:“我先和你說下昨天的作業,三字經的最后一段要背一下,抄寫成語,背誦老師卷子反面前五句詩,數學練習冊要把復習單元做完,英語的話就是抄寫和背誦?!?/br> 林延程拿過她專門記作業的小本本仔細核對,語文背誦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背過很多了,現在老師要求的都是他熟悉的。數學他之前就提前做過一點,英語也是提前預習過。 岑曦指了指小本本的第二頁,“這是今天的作業?!?/br> 她又把葡萄干塞給他,“我們做完一個作業就能吃一口葡萄干怎么樣?” “好……” 岑曦不喜歡寫作業,所以經常這么干,逼著自己去寫作業,比如寫完了就能去看電視,寫完了可以吃一包薯片,寫完了能出去玩。 她雖然成績一般,但從來不敢像差生一樣不交作業,都是規規矩矩的完成。 她和林延程一起上幼兒園,小學,如今快要上初中,但她平常不太和他一起寫作業,放學回到家后都是各找各媽,各自在家寫作業,寫完了她就會去找他玩。 寒暑假,周末的時候,她才會找他一起寫作業,好似這樣,那些一到假期就變得繁瑣的作業才有動力去寫。 ……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林家差不多已經收拾好了,租借的桌椅碗筷,明天會有人上面來取。地上的香灰蠟燭油,酒水污漬,不能完全清洗,留下的味道時時刻刻在提醒人,你們家確實辦了一場白事,確實走了一個人。 兩個人也終于寫完了,岑曦寫的快,她本來都不想背英語,等著實在無聊,索性就背了。一般情況下,她更喜歡早上臨時抱佛腳。 林延程做完作業,收拾書包,岑曦幫他一起,卻被他的數學草稿紙吸引了,那是印有鄉鎮府標題的紅字白底的紙,也不知道林爺爺怎么弄來的,林延程一直拿它做草稿紙。 可那一頁上面不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數字,而是幾段整齊有力的文字。 岑曦拿過來看,開篇前三個字就是‘抑郁癥’。 林延程解釋道:“上個星期上電腦課,我查的?!?/br> 他們的電腦課程三年級時上過一個學期,那時年紀小,也不懂電腦,老師說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偷偷打游戲上網會被老師發現,岑曦就挨過一個暴栗。 今年下學期他們的課程表理重新加了電腦課,老師教他們用繪畫板畫畫,比賽打字,搜索自己喜歡的東西做記錄。 不過也沒上到幾節,一直被其他主課老師搶課。 即使剛剛林延程和她大約解釋了下什么叫抑郁癥,但岑曦還是不太能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因為不開心而自殺,人的心如果滿了就會不開心嗎? 紙上專業性的詞語她也看的不是很明白。 岑曦把草稿紙還給他,問道:“程程,其實我還不不太懂,為什么人會對這個世界感到厭惡?又為什么心事太多了就會不開心到選擇結束生命?” 老師從小教他們愛惜生命,因為假如失去了生命,身邊愛他們的人會傷心難過,而自己也不能再看到這個世界的美麗,生命只有一次。 林延程想起母親深夜里哭泣的樣子,他說:“可能……大人們的世界比較復雜吧?!?/br> “那這個病會遺傳嗎?”她擔憂的看著他。 “不會?!?/br> 岑曦松一口氣,軟糯道:“那我們以后要開心點,不能讓心太滿,程程,你有什么不開心的要和我說哦,我永遠是你最好的朋友?!?/br> 林延程微微彎了下嘴角,嗯了聲。 蔣心蓮和岑兵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林延程知道差不多了,他背上書包,說:“我回去了,明天見?!?/br> 葡萄干還剩了兩包,岑曦塞給他一包,也揚了一個微笑給他,說:“一人一包!” “謝謝?!?/br> “不客氣?!彼冻鰸嵃椎难例X。 林延程把葡萄干揣在外套口袋里,往外走,還碰了岑兵夫妻,禮貌的問了個好。 蔣心蓮心疼的不行,囑咐道:“延程,晚上早點睡,爺爺要是沒做早飯的話來阿姨家吃,我讓曦曦去喊你?!?/br> 他乖巧的說謝謝阿姨。 岑家后院黑乎乎一片,羊棚里的羊咩咩咩的叫著,小路轉角的橘子樹余香陣陣,快要夏天了,橘子花也到了尾聲,有些甚至已經開始結小果子了。 林延程沒有走水橋,繞道走了河邊小路,他怕自己太黑看不清,萬一掉河里的話,今晚真的不安生了。 他回到家,林老爺子在關一樓廳的門,那是放置林婉棺槨的地方,那些黃紙,花圈,都被清掃干凈了,她抬頭,看到斑駁的白墻上掛著林婉的照片,她在笑著。 他很小的時候是跟爸爸mama生活在一起的,那是個離靑水鎮很遠的地方,沒有小河,沒有農田,是比較擁擠繁華的街道,那時候,林婉也常常這樣笑著。 林老爺子看了一眼已經略有點開始長個的外孫,蒼老黝黑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悲痛,沙啞的說道:“延程啊……” 話音剛落,林老爺子眼淚就流了下來。 林延程過去幫爺爺一起關大門,老爺子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道:“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延程啊……爺爺真的后悔??!后悔!” 老爺子顫抖著,在門檻上坐了下去,抬手捂住了面孔。 林延程低頭看著他,“爺爺……我會陪著您的……” 老爺子一聽,心更加揪了,哭著說:“爺爺年紀大了,管不了你多長時間,你可得乖一點,千萬別學壞了,???爺爺知道你最懂事了,別讓mama在天上難過?!?/br> “我不會的,您放心?!?/br> 林老爺子長嘆一口氣,一張老臉滿是淚水。 長夜寂靜,院里頭的一盞老燈拉出爺孫倆單薄寂寥的影子。 …… 岑曦哭了一場,眼睛也變得紅紅腫腫,兩個大人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但也沒問,畢竟女兒在漸漸長大,哪還能像小時候那樣逗著說又哭鼻子了? 蔣心蓮灌了一壺熱水擱在煤氣上燒,又拿出紅色的腳盆,把熱水瓶里的水倒進去,試了下水溫,讓岑曦爬進去洗澡。 他們家沒有浴室,洗澡用的盆,就在廚房里擦身子。 岑兵先上二樓休息,等娘倆個弄好了,他再下來洗。 岑曦坐在腳盆里,給自己擠了點沐浴露,只擠了一點點,如果太多的話洗不干凈就需要換水,太麻煩了。 她很快把自己洗完,擦干,換上干凈衣服。 蔣心蓮脫了衣服開始洗漱,岑曦幫她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