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有情_第98章
書迷正在閱讀:當金手指落入反派手里、喜歡兩個人、我的手不受控制[修真]、吸血鬼同居日常、穿書女配不想死、甜甜娛樂圈、不離婚了,來吃雞[電競]、彪悍農家妻:王爺,種田吧!、貪吃成癮:甜妻,寵入骨、腹黑竹馬:小青梅,甜蜜蜜
他的手顫抖了,薄薄的一頁紙,仿佛是他的判決書。是死刑、是緩刑,亦或是有期徒刑?傅野深吸一口氣,猛地展開了信箋。 “傅野,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本,我是想當面和你說再見的,但我怕我做不到,我怕你不同意,如果你挽留我,哪怕只是做做樣子,我也會萬分舍不得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離開很久,葉承恩在美國華格納總部,他一直約我去參觀學習一下,我想趁這個機會,彼此也可以冷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都太累了。江之鳴這件事,雖然不是我做的,卻是因我而起,我知道你很難過,也很難做,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不想讓你去照顧他,卻不得不讓你去;我明明沒有那么大度,卻不得不裝作理解你。我真的很難受,除了離開,我沒有別的辦法。傅野,你一再跟我說給你一點時間,其實這不是時間的問題,難道江之鳴好了之后,你就可以徹底釋懷?你真的能放下和江之鳴的過往,全心全意地來愛我嗎?也許你會笑我矯情,會覺得兩個大男人之間計較這么多太奇怪了??墒俏揖褪沁@樣的人,我的心很脆弱,也不值錢,但它好不容易從殼里掙脫出來,只會獻給一個人。所以,如果不是百分百的真心和愛情,我是不會要的。希望冷靜的這段時間,我們都能想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再走下去。我在美國的這段時間,國內的手機不會用了,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和發微信,也不要聯系我。等我想好了,我會回來找你,到時候我們再聊,希望那時我們都有了答案?!?/br> 這封信的每一個字傅野都認識,但連起來看他卻有些費勁,他反復看了五遍,才漸漸地讀懂了白晚的意思。 傅野機械地把信疊好,放進口袋,然后給劉空打電話。 劉空一開始還想裝傻充愣,假裝不知道白晚去美國的事。 傅野只用了兩句話就讓他繳械投降。 “你知不知道你的老板是誰?我信不信可以讓你在這行干不下去?!” 劉空立刻把白晚賣了,告訴傅野,白晚是傍晚的航班去舊金山。 傅野轉身就走,他此時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去他媽的冷靜,他不需要冷靜,他只要把白晚留下來。 黑色路虎在機場高速上疾馳,傅野不知道超速了多少,他也不在乎了,只一味地加大油門往前沖,在車水馬龍中驚險穿行。到機場了,前方卻因為一起事故堵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傅野心急如焚,望著長長的車龍,恨不得長翅膀飛出去。 過了十分鐘,車流才移動了十幾米,傅野一看手機,距離起飛只有半個小時了,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他一咬牙,索性將車停在了應急車道,直接下車跑了起來。 離機場還有五公里,路程并不太長,但傅野太著急,甩開長腿每一步都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得五臟六腑都要炸掉了,嘴里全是血腥味。但他不能停下,他不敢停下,絢爛的晚霞染紅了天邊,不斷有飛機從頭頂飛過,每飛過一架,傅野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仿佛他的希望也跟著飛機飛走了。 最后一刻,傅野終于沖進了機場,他氣喘如牛,頭暈眼花,這輩子沒這么狼狽過。環顧整個機場,并沒有看到白晚的影子,這時候他應該上飛機了。傅野當機立斷,立刻找到美聯航的服務臺,對客運服務員說了自己的訴求。 “我、我有個朋友在這架航班上,我有非常非常重要事情,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抱歉,先生,”客運服務員看了看他的航班號,一指大屏幕,說,“飛機已經起飛了,您來遲一步?!?/br> “白晚……”傅野被這個消息打擊得后退幾步,心如刀絞,是真正意義上的心如刀絞,也許是因為跑得太激烈,又猛地停下來,心臟一陣陣揪痛,痛得他滿頭大汗,一下子蹲了下來。 機場人來人往,他就像一塊孤獨的石頭蹲在那里,沒有人注意到他。 但恍恍惚惚中,他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傅野!” 那一瞬間,他以為是白晚。 一股巨大的希望升騰起來,傅野猛地抬頭望去。他多期待那是白晚拖著行李箱,帶著笑意站在那里,就像無數愛情電影里演的那樣,對他說:“逗你玩的,我不會離開你?!?/br> 可是,那不是白晚,那是蘇旭和劉空,焦急地向他走過來。 傅野眼前一花,向前栽倒在地。 第五十章 傅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一輛熟悉的大奔上,這是蘇旭的車,但開車的人是劉空。 蘇旭坐在傅野身邊,一見他醒了,立馬將他扶起來:“傅哥,你沒事吧?” 傅野摸了摸胸口,心跳已經恢復了正常,有力地敲擊著胸壁,之前的疼痛像是一場幻覺。他輕輕吁了一口氣,向后一靠,微閉上眼睛。這段時間他太累了,兩頰rou眼可見地瘦了下去,原本深刻的五官陷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里,更顯凌厲,但氣勢卻遠不容從前了。 “傅哥,”蘇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遲疑著問,“你、你和白晚……”他早就覺得傅野和白晚有些古怪,但遲遲不敢確定,因為他一直以為傅野對江之鳴有著求而不得的執念。天知道這么多年,蘇旭腦補了多少八點檔的狗血暗戀故事,但就是沒往這倆人早已暗度陳倉了去想。這次江之鳴受傷,誰都不要只要傅野,傅野又衣不解帶地照顧,他才琢磨出一點兒端倪,這哪里是求而不得,分明是舊情復燃??!可偏偏這個時候,白晚又橫插了一杠子進來,蘇旭那一向轉得很靈光的腦袋有點兒生銹了。 傅野知道蘇旭想問什么,但他沒心情解釋,反問道:“你怎么和劉空一起?” 在前面開車的劉空連忙說:“是我打電話叫蘇總的,您在電話里那么著急,我怕出什么事,就叫蘇總一起過來看看?!?/br> 劉空這人沒什么大本事,小心思倒挺多,自從白晚帶著他簽了W.W.公司,他就看穿了自家藝人和傅老板的貓膩,這次白晚前腳剛離開,后腳傅野就氣急敗壞地質問他,為免被殃及,他頗有先見之明地把蘇旭叫上了。 傅野冷哼一聲,也懶得拆穿他,直接說:“你替我查一下最近去舊金山的航班,我要盡快飛美國!” “你瘋了!”還不等劉空回話,蘇旭先叫了起來,“之鳴馬上就要手術了,你這時候去美國干什么?去找白晚?” 見傅野一言不發,似乎是默認了,蘇旭真急了。 “傅哥!”他不知不覺提高了聲音,“我不知道你和白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他走了,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你現在追過去有什么用?” 傅野的聲音低沉而疲憊,卻隱隱透著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決:“有沒有用,不是你說了算的。我不能眼睜睜看他越走越遠?!?/br> “那之鳴怎么辦?”蘇旭拋出了最核心的問題。且不論江之鳴現在是中海的藝人,就憑他們三人一路走來的感情和關系,他也是站在江之鳴這邊的。 “你現在要拋下他嗎?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蘇旭的語氣咄咄逼人,充滿了質疑與不認可。他本身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無論再怎么玩樂,再怎么在這個圈子里浸潤,年少時建立起的“革命情誼”,總是不可替代的。 沉默、深不見底的沉默無限延伸著,傅野冷硬的側臉在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流光中,變得茫然而恍惚,他記得他對白晚說過,這從來不是一道選擇題,但現在,他卻被逼到了一個兩難的情境下,必須做出選擇。 這時,前排的劉空惴惴不安地開了口:“傅、傅總,白晚跟我說他不會去很久的。他只是想冷靜一下,要不,您給他一點兒時間吧,這對他、對您都好?!?/br> 給他時間? 傅野突然感到很好笑,他讓白晚給他時間處理江之鳴的事,白晚便也要求給自己時間冷靜。時間,他們都需要時間,可誰能說清,這是不是一種逃避呢?一向理智自持的他,此時竟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他怕白晚一旦逃了就不會回來了。一想到白晚離他越來越遠,他就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一顆心像是在沸水里反復煎熬。想當年江之鳴離開時,他雖然也難過,卻遠遠沒有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為江之鳴本身就像風,風是抓不住的,他也從來沒有妄想過抓住他。但白晚不同,白晚是一只小蝸牛,他在路上遇見了他,一點點撬開了他的硬殼,一點點觸碰到了他的心,就再也不想放手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只蝸牛有一天會離開他。哪怕這段時間在照顧江之鳴,他也知道白晚一定會等在家里,只要他回去,客廳里永遠都亮著一盞燈,從不熄滅。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溫馨的、幸福的家的感覺,而這種歸屬感是白晚給他的。 是不是一旦擁有過,就再也無法承受失去? 傅野自嘲地搖了搖頭,他作繭自縛,畫地為牢,把自己牢牢套住了??蓪嶋H上他心里很清楚,蘇旭和劉空說的是對的,江之鳴馬上要做手術,他不可能在這時候離開,而白晚在信中反復強調不要找他,如果他冒然跑去美國,步步緊逼,很可能會造成反效果。 很多時候,答案其實近在眼前,只要不被感情蒙蔽雙眼,而是用理智思考問題,總會得到收益最大的選項。 不能感情用事,要解決問題。傅野對自己說。 “傅哥……”蘇旭著急地望著他,“你至少要等之鳴做完手術再走,對不對?” 傅野終于點了點頭:“對?!彼撐樟艘幌氯^,又松開,說,“當然,剛剛是我沖動了?!?/br> 聲帶修復手術定在下個周六,由從美國來的史密斯教授親自做手術,他非常擅長這種精密的修復手術,之前也有很多成功案例,在檢查完江之鳴的情況之后,史密斯教授表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讓江之鳴開口說話與從前無異,運氣好的話,甚至還可以繼續唱歌,不過音色可能會有所變化。 聽了他的保證,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一大半,特別是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