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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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評委陳劍秋已經說了,每個人只有一張宣紙,只有一次機會,難道他要這樣將錯就錯的繼續寫下去嗎? 吳渠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準確的說,書法家都是完美主義者,他看到紙上那個錯字,整個人都不好了,特別煩躁,他覺得一個錯字影響了整篇的布局,丑死了,讓他繼續寫下去如同逼他吞一只蒼蠅一樣難受。 正好陳劍秋這時從吳渠身邊巡視走過, 吳渠叫住他,“陳老師,請問我能不能換一張宣紙?!?/br> “怎么回事?” 陳劍秋對吳渠的勇氣印象深刻,如果不是他敢于揭發,厚顏無恥的蘇學鎮可能現在還是評委。 吳渠指著紙面說,“我寫錯了一個字?!?/br> 陳劍秋順著他所指看到了錯字,還是一個沒辦法挽救的錯字,他搖頭道,“你沒有仔細聽我剛才宣讀的規則嗎?紙只有一張,你可以把這個字劃掉再在旁邊寫正確?!?/br> “涂改對我的成績會有影響嗎?”吳渠著急問。 這個問題,陳劍秋不好回答,他只能說, “少數評委比較看重卷面整潔,大部分人包括我都不太在意?!?/br> 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吳渠心里更加沒底,他解釋道,“我之所以寫錯字是因為那個攝影師剛剛干擾到我,我才失手的?!?/br> 陳劍秋問,“他碰到你了嗎?” 吳渠說沒有。 “那就不能換紙,”陳劍秋雖然同情吳渠,但規則制定出來,就是約束所有人的,沒有例外。而且攝影師也拍了其他人,他們都沒有出現吳渠這樣的情況,說明他自己心理素質不夠好。 “你繼續寫吧,沒關系的,最后評審的時候,我會和其他評委說一下你這個特殊情況,”陳劍秋已經算是對吳渠十分照顧。 說完,他走到電視臺攝影師面前,嚴厲的告誡他,場中心閑人免進,不要再到處亂晃影響別人。 攝影師馬上道歉,乖乖的站在外場不敢動了。 吳渠望著自己的錯字出神,頹唐不已,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在書法組40人中,他屬于中下水平,即使沒有錯字,他獲獎的機會都不大,而現在他連最后一絲獲獎的可能都失去了。 劉嫚的位置在吳渠斜后方,她看到吳渠和陳劍秋交談,陳劍秋走后,吳渠把筆放下,一動也不動。 她感到奇怪。 眼看陳劍秋巡視過來,劉嫚小聲問他,“陳老師,吳渠怎么了?” 陳劍秋很欣賞劉嫚的作品,對她和顏悅色的說道,“吳渠寫了一個錯字,想換一張宣紙,按規定是不行的,他可能心理上有負擔吧?!?/br> 說到這里,陳劍秋注意到劉嫚空無一字的宣紙,驚詫道,“你怎么還沒有開始?” “我還沒決定好寫在哪兒?!?/br> 陳劍秋莫名,不寫在紙上,還能寫在哪兒? “不過我現在想好了,”劉嫚笑了笑,“張老師,您把我的宣紙給吳渠吧,這一輪,我不用紙?!?/br> 陳劍秋驚訝,“那你用什么?” “我刻字?!?/br> 劉嫚在思考“漢風”的時候,無意中發現自己桌上的筆筒里多了一把小刻刀,大概是因為會場工作人員在做準備工作時候,太匆忙,出現了疏忽??吹竭@把刀后,她的思路就漸漸明晰起來。 前文提過,劉嫚幼年跟隨徐夫人習字,就是從刻字開始的,因此她其實最擅長的是篆刻。 既然她用不上這張宣紙,不如做個好事換給吳渠, “即使你把自己的紙讓給吳渠,我們也不會另外給你準備原石和木匾,你怎么刻?”陳劍秋不贊同她的做法。 在這個場合,標新立異不如中規中矩穩妥。 劉嫚看向面前的實木桌。 陳劍秋一開始還沒有明白的她意思,忽然想到了,不可思議道,“你要刻在桌上?!” “嗯,事后我會按照桌子的價格,賠償你們材料費?!?/br> 陳劍秋:“……” “你和吳渠這個事情,我不能擅自做主,我要和其他評委商量一下?!?/br> 陳劍秋馬上走向其他評委。 而此時,距離評比結束,只剩下60分鐘,劉嫚并不著急,她不打算寫長篇大論。 評委們很快達成一致意見,同意劉嫚把自己的宣紙換給吳渠,第一,吳渠這個情況的確情有可原,讓紙不是重新備紙,其他作者不好提出意見反駁;第二,他們再次翻閱了賽程規定,規定中并沒有禁止參評者之間互相讓紙,也沒有禁止用木桌作為刻字載體進行創作。 劉嫚完全是鉆了規則不周全的空子。 因為攝影師不再一個一個的拍攝參評者創作的特寫鏡頭,電視機前的觀眾就只能遠遠的看到一群人集體安靜的伏案寫字或者刻字,外行根本看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說實話,超級無聊??!而且這樣的畫面還要持續一個小時! 正在大家猶豫是否換臺的時候,一位評委突然拿走了劉嫚桌上的宣紙,把紙給了她斜前方的男人。 鏡頭太遠了,觀眾看不清男人的樣子,他們能認清劉嫚的位置,還是靠她的衣服。 觀眾一頭霧水,不知道宣紙移過去是算什么cao作?交換考試試卷嗎?為啥那個男人的宣紙沒有換過來呢? 接下來劉嫚的舉動更奇怪了,她把桌上筆、硯臺之類的東西全部放到地上,對著一張空空的桌面,竟然開始比劃起來。 觀眾們不換臺了,他們好奇,劉嫚想做什么。 不只是他們,現場的人同樣好奇,一些劉嫚的競爭者們頻頻朝她和吳渠看過來,周不殆也暫時停下筆,抬頭看,想搞清楚劉嫚在干嘛。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再次跨組 做好所有準備工作后,劉嫚開始一筆一劃的從木桌的右上角開始動刀。 她竟然還會刻字?。?! 這恐怕是此刻所有人內心的唯一想法。 蘇邑身邊的老友們說, “你收的這個小徒弟,可真不是一般人?!?/br> “你教導有方??!” “真羨慕你能遇到如此有天賦的好苗子?!?/br> …… 面評那一場,他們親眼見識到劉嫚如何用兩種字體寫下《云陽鼎》,他們震撼的心情跟當時的程梓坤、陳劍秋是一樣的。而且《云陽鼎》的小篆版現在就掛在展覽中心外廳原本蘇茂林《破窯賦》所掛的地方,供無數游覽者觀看。 蘇邑難得謙虛道,“我才教了她幾個月?是她前一位老師啟蒙的好,那位徐夫人像神一樣!她要是活著,恐怕也能成為當今書法界舉足輕重的人物?!?/br> 站在蘇邑旁邊的喻湛聽到“徐夫人”三個字,心里噔了一下,他想起夢中女孩的話, 小趙氏、徐夫人…… 周不殆驚愕的望著劉嫚嫻熟的使用刻刀,從小到大,他一直被人夸聰明,夸天才,結果遇上劉嫚這怪胎,沒有對比沒有傷害,他欲哭無淚……她能不能給他們這些‘才華平庸’的人,留一點余地? 吳渠根本不看劉嫚,感激她是一回事,怕她影響自己發揮是另一回事,這個女孩已經超乎了他對天才的理解范疇,多看一眼,他會心里不平衡的!他不能再寫錯字了! 而原本屬于篆刻、刻字組的20人,也有一絲驚詫,為什么書法組的人,臨了跑來與他們競爭??雖說是自由發揮環節,但也不至于自由到跨組了吧。 評委之中最喜歡劉嫚的程梓坤激動得不行,他沒想到小姑娘還留了一手,每隔一會兒,程梓坤就晃蕩到她旁邊,看她刻得怎么樣了。 郭副部長和市長中途跟歐陽岑去樓上喝了一杯茶,等再回來時就發現,幾個評委乃至所有旁觀者的注意力都在一個小姑娘身上,郭副部長對劉嫚有一點印象,因為她是全場唯一的女孩,還是唯二的年輕人。 他不由好奇的問歐陽岑,劉嫚的來歷。 “她是蘇邑的關門弟子,來歷沒什么值得細說的,”歐陽岑的言外之意,劉嫚只是一個普通姑娘,“只不過面評時她從楷書組轉到篆書組,現在才一杯茶的功夫,她又轉到刻字組去了。真是奇了,同時掌握書法與篆刻并不少見,正常情況下都是先掌握一技后,再習另一技,再好的天賦也需要時間磨礪,能兩者都到精通的程度,至少得到40歲?!?/br> 市長驚訝道,“這個小姑娘了不起呀!” “我兒子和她差不了幾歲,卻連鋼筆字都寫不好,”郭副部長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再想想自己的兒子,真是恨鐵不成鋼。 歐陽認為郭副部長的兒子才是如今年輕人的常態,劉嫚能在這個年紀,到達如此水平,除非她從自幼年學字起,就兩耳不聞窗外事,心無雜念,生活寡淡,不受任何網絡的誘惑,不與小伙伴出去玩,每天睜眼學字到閉眼,恨不得把筆當做自己的玩具。 想到這,歐陽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笑,怎么可能!現在寺廟的僧人都做不到這個地步,況且劉嫚還是一個網紅,離不開網絡。大概是他見識不夠,世上總有例外,萬一她是罕見的絕世天才呢。 電視臺的人非常想給劉嫚一個特寫,奈何不敢違背評委的意思,只能盡量拉近鏡頭,讓電視觀眾能稍微看清楚劉嫚的動作,只見她不緊不慢的把木屑扒到地上,而地上已堆起一小撮。 劉嫚刻字的速度不比用毛筆寫書法的人慢多少。 無論旁人如何看她,她都沒有受到任何干擾,一心只想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不管最后能否獲獎,她都要盡全力做到最好,否則對不起徐夫人和蘇教授兩人的教導。 況且,喻湛不遠千里連夜趕來,還在現場看著自己,想到這一點,她更加干勁十足。 距離結束時間只剩下兩分鐘的時候,劉嫚才放下刻刀,用手拂過木桌上殘余的木屑,稍作整理。 兩分鐘過去了,陳劍秋要求所有作者退后一步,不能再動筆或動刀。 10位評委開始依次評審每一件作品,攝影師總算能再次進入中心區域,他跟隨評委的步伐,把鏡頭對準桌上的作品: 每個人對“漢風”的理解都不一樣,有人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字的文言散文,有人寫的是詩詞,有人把字刻滿了一整塊原石…… 在觀眾們眼里,這些都是藝術品,他們這輩子都寫不出來_。 的確,能進入這一輪,每個作者的水準毋庸置疑,各有各的風格,他們的作品基本上沒有什么大毛病,評委想挑刺也不容易,只能優中選優。 吳渠在劉嫚前面接受評審,他用楷書寫了一篇長篇詩,描寫了漢武帝和他金屋藏嬌的故事,卷面工整干凈,字體剛健質樸。 10位評委仔細看完整首詩,互相低聲交談,和面評不同,這一輪評委不會當面對作品指手畫腳,每個人成績,只在最后一刻才揭曉。 有兩位評委問了吳渠幾個問題,吳渠回答后,他們點點頭,在各自的評分表上打分,寫好注釋,就繼續評審下一個作者了。 吳渠一頭的汗,心里沒底,生怕自己剛才的回答令評委不滿意。 輪到劉嫚的時候,已經有過半的作品接受了評審??粗?0位書法大師走向自己,劉嫚說自己一點都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初看劉嫚的作品,一位篆刻組的評委笑道,“喲,還配了一副小畫,挺有童趣的?!?/br> 木桌右半部分,是一幅非常簡單的木雕畫,一個小庭院,院子里有一顆樹,門檻上坐著一個小女孩,這些物象作者都刻畫的十分粗糙,庭院的細節是模糊的,樹的葉片就是隨意劃幾刀,小女孩也看不到具體輪廓。 奇異的是,評委們并不感到凌亂,如果站遠一看,會發現整體十分生動形象。 第三百一十六章 無邪孩童 木雕畫的旁邊,是一小段印篆體刻字。 這是一篇小短文,名為《無邪》。里面有若干字的寫法,與現今差異很大,別說電視觀眾們看不懂,幾位不擅長篆體的評委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