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王云直接奔向實驗室。實驗室里還放著昨天榮磊沒有計算完成的草稿，拿起來看了一眼，說不上有什么錯誤，但也沒有多好。

    僅僅只是合格而已，這不是榮磊應該有的水平。按照王云的想法而言，榮磊其實可以更好的，但很顯然，榮磊并沒有做到讓王云滿意的程度。

    拿著草稿紙王云自己計算了起來，王云法則相較于卡門錢學森公式和普朗特格勞厄脫法則都要復雜得多，基于王云對于流場和整個流體力學的了解，再加上構造湍流模型時的想法。提出的這個法則，是王云自己的得意之作。他也認為這個法則絕對能夠適用于實際中的航空航天發展。

    計算尤為復雜，王云一邊計算著，一邊看著榮磊的計算結果。隨后搖了搖頭，沒想到榮磊計算還沒有幾步就已經開始出現錯誤了。

    這對王云而言，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榮磊作為自己的學生。普林斯頓大學的博士，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出現錯誤。想了想，他又釋懷了。對于一個新的事物出現，有的人接受程度快，有的人接受程度比較緩慢。

    恰好榮磊屬于那種不快不慢的人，前面幾步還像模像樣的。但是后面的計算越發復雜之后，這家伙幾乎都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等榮磊來到實驗室的時候，王云正坐在實驗室的位置上抬起頭來打量著榮磊。

    榮磊心中一緊，急忙說道，“王教授，您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王云的眉頭微微扯動了一下，“你覺得會是什么事情？”

    “我昨天的計算有錯誤？”榮磊沒有想到王云竟然會這么快就回來，他以為至少也要兩三天的時間，但是看王云的樣子，恐怕是當天去，當天就回來了。

    教授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沒錯?！蓖踉茖s磊的草稿紙擺放在旁邊，輕輕敲著桌面說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計算，這像是一個博士能夠算出來的嗎？就算是普林斯頓的本科生恐怕都沒有你這么糟糕吧？”

    榮磊在內心吐槽著，一般的普林斯頓大學本科生，要是能夠看懂這個公式的含義，他立馬就把草稿紙給吃下去。

    只是，作為妖孽輩出的普林斯頓大學，那種妖孽肯定是不能夠算在一般普林斯頓大學本科生里的。這個公式要不是王云教授自己創造出來的，榮磊甚至懷疑王云在就讀普林斯頓大學本科的時候，就能夠解開這個公式。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王云一邊說，一邊揉著自己的眉頭，表情非常的不滿，“榮磊啊，你好歹也是我的學生，現在也是我的助手。你要是對于這個法則都不了解，那下個星期你說探討會我應該怎么開？”

    “可是……”榮磊沉吟著說道，“您并沒有將您的法則給我看啊，之前我也是看的開頭部分，而且我認為這個法則您是有修改的?！?/br>
    “的確實有修改的部分，但是修改的部分并不多，況且我認為就算是有修改的部分，也不可能計算出你這么扯淡的數據來?！蓖踉频闪藰s磊一眼，“我今天晚上會把所有的法則都發給你，你務必要在一個星期之內給我熟悉?！?/br>
    “會不會……太快了？”榮磊驚恐地說道，“教授，這也太快了吧？”

    “快嗎？不快，已經很慢了?！蓖踉谱詥栕源鹚频恼f道，“榮磊你要明白，我們沒有更多的功夫糾纏在這個東西上面，我需要盡快看見成果?！?/br>
    “教授您是想要用成果來檢驗您的法則是否有用？”榮磊迷惑的說道，“那為什么不讓蘇晨做一個模型出來，或者是用計算機進行模擬？”

    “用計算機模擬，所有的參數都沒有錯誤?！蓖踉葡肓讼胝f道，“我敢肯定，我這個法則在計算機上模擬不會出現任何的錯誤。但是如果在實際cao作中，那就說不定了。為了檢查我這個法則究竟是不是還有什么遺漏，我認為還是做實際試飛比較靠譜一些?！?/br>
    “那行吧?！睒s磊也不好再說什么，“那教授，接下來我這個星期都用來熟悉你的法則嗎？”

    “不錯?！蓖踉浦刂攸c頭，“還有件事情需要給你說?！蓖踉瞥烈髦f道，“這個法則屬于保密的核心資料，我希望我不會在其他的任何地方看見關于這個法則的一切。否則后果，你是知道的?！?/br>
    “教授，您還不放心我嗎？”

    “給你提個醒而已?！蓖踉普f完之后，揮了揮手，“好了，你也別站在這里煩我了，自己出去吧?！?/br>
    “教授，您得把那個法則給我啊?！睒s磊看向王云說道，“否則，我怎么研究？”

    “……”王云出門的時候，并沒有將電腦帶出來，而且那個電腦因為儲存著許多資料的關系，密碼非常難解開。他看向榮磊，沉吟著說道，“那你現在就過來當助手吧，我今天晚上回去的時候發給你就好?！?/br>
    說罷，王云埋頭開始做事兒。榮磊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原地不動，坐在王云的身邊，也開始默默地做事情。

    直到天色黑下來，王云和榮磊直接走出實驗室的大門，王云一邊走一邊說道，“我馬上回去之后就把資料發給你，我希望你能夠在這幾天的時間內，把這些資料全都熟悉，并且在學術研討會召開的時候，能夠當我的助手?！?/br>
    “我知道，王教授我盡量吧?！睒s磊也拿不準王云創造的法則究竟有多困難，如果實在是太過困難，要讓他一個星期之內學完，恐怕還是有些難度的。至少，他認為他不可能在一個星期之內，真的徹底學完。

    “不是盡量?！蓖踉铺岣咭袅?，“而是必須！”

    “這……”榮磊愣了一下，對上王云那雙略帶嚴厲的眼神，說不出話來。明明他和王云同歲，但是看上去，王云似乎比他大上不少似的。

    至少在威嚴這一塊兒，榮磊還真是有些害怕王云。雖然在一起沒事兒的時候能夠插科打諢，但是真有什么事情，王云一個表情，早就已經畢業的榮磊也不得不乖乖照做。

    回到宿舍之后，王云將資料用附件的方式發給了榮磊，并且讓他這個星期都不用去實驗室，好好研究這個法則，等下個星期開學術研討會的時候，他需要榮磊能夠絕大部分的將自己的法則記牢靠，并且能夠說出一二三四五條來才行。

    收到郵件的榮磊頭疼的不行，他現在無比懷疑自己還在普林斯頓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不僅是有陸誠幫他兜底，王云也不會這么針對他，并且沒有陸誠還有袁成德啊。袁成德這位可以說是王云的第二助理。

    總而言之，在普林斯頓大學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現在頭疼過。

    畢竟普林斯頓大學里，王云認識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一個個都是大佬級別的任務。他甚至懷疑，這么多年，從王云手下畢業的人里，最差的就是自己。

    然而現在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王云法則給學會，榮磊止不住的頭疼。

    將附件下載下來之后，榮磊打開法則慢慢地看了起來。

    王云將附件發給榮磊之后，自己也沒有閑著，而是開始繼續進行自己的計算。

    …………

    第二個星期，周末。四月份有些變化無常，王云拿著自己資料和榮磊走在前往會議室的路上，蘇晨跟在身后什么話也沒有說。

    “你都看完了吧？”王云偏過頭去，詢問榮磊。

    “差不多已經看完了?！睒s磊沉吟著說道，“只是教授，您的這個法則實在是太復雜了，就算是現在的科研團隊你，或許還有很多人對你的法則也不了解?！?/br>
    “他們當然不了解?！蓖踉瞥烈髦f道，“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這個法則，他們要是了解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教授，我不是在說這個?！睒s磊想了想，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您的計算太過復雜，他們很難得出精確的結果來?！?/br>
    “這個我是知道的，這個法則結合了流場和湍流模型的特性，是一個非常難以計算的步驟。如果想要完成解開，需要結合王云綱領研究才行。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法則在實際的運用上，才會更加的具有說服力和較為超前的科學基礎難道不是嗎？”

    榮磊苦笑著想，這哪里是較為超前，這特么都算是天頂星科技了吧？想想看，對面還在為空氣的阻力，湍流的運動犯難的時候，他們不僅僅解開了全部的問題，并且還提出了一個新的設想。

    這特么——美利堅要是知道了，只要把王云搶到nasa去。

    王云的這個空氣動力學法則，幾乎解決了目前所有的重點和難點，在以后可以預見的未來你，也不會產生更多的難點。如果沿用王云法則繼續發展下去，華國的航空航天業在十年之內，必定會蓬勃發展，超越整個美利堅的航空航天產業。

    榮磊覺得王云法則算是天頂星科技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其中不僅提出了關于流場和空氣動力學數學模型的構想，還提出關于整個航空航天類似于指導思想一般的構想。并且，如果加以研究，甚至連發動機這一塊兒或許也不會在受制于人。

    這就特別的讓人詫異和驚訝了，誰能告訴榮磊，他的教授是什么時候開始研究發動機這種事情的？為什么他一點兒風聲也沒有聽見過。

    王云在榮磊的心中又高大了起來，簡直就像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一般。

    來到會議室的時候，科研團隊的重點人員和華科院的院士以及軍方和政府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各自做好。在這個學術研討會上，最沒有發言權的，大概就屬于政府工作人員。軍方派來的好歹也是技術人員，而政府這邊派來的是一般的官員。華科院和下面團隊的科研人員，大概是今天最有發言權的人。

    王云走到前邊，放下手中的資料說道，“這次的學術研討會，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大概了?！?/br>
    “現在我們在空氣動力學法則上的使用，有些歧義?！蓖踉仆ｎD了一下，“作為總負責人，我不建議使用卡門錢學森公式，也不建議使用普朗特格勞厄脫法則。我建議使用王云法則，相信王云是誰，大家都是知道的對吧？”

    “哈哈哈……”在場的人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王教授還是很幽默的。在這種緊張的時刻，還能夠打趣一下自己，心態很平穩。

    “接下來，我知道肯定有人會問我，什么是王云法則。為什么要使用王云法則，因為之前，在空氣動力學這一塊兒，幾乎使用的都是卡門錢學森公式，錢老作為我國航空航天的奠基人，我相信在做的各位都是尊敬錢老的?！?/br>
    “但是，現在時代在變化?！蓖踉粕钗艘豢跉?，“如果我們想要超越美利堅，那就不能在因循守舊，不得不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br>
    第328章 慎重

    “王教授的意思是, 您的王云法則才是正確的選擇？”軍方的技術人員, 原本就是空氣動力學這一塊兒的專家。他當然是聽說過王云的大名的，并且還是無數次的聽說過王云這個世界級專家的大名。

    別的不敢說，在流體力學和流場這一塊兒，這位技術人員自認自己沒有比王云厲害。但是之前他們采取的卡門錢學森公式已經很多年。并且整個體系也非常成熟，卡門錢學森公式也并非是一成不變的?，F在忽然說不要采用這個公式，轉而采用王云的王云法則。讓這位技術人員很疑惑, 王云究竟是哪里來的底氣。

    要知道一個理論的是否能夠真正的運用在實際社會當中, 是需要經過無數次的實驗的。而現在，這個重要的科研項目。對于軍方而言，非常重要，卻成為王云實驗自己理論的場所。盡管這位科研人員非常尊重眼前這位世界級的大牛, 他在感情上面接受不了，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級

    “不是正確的選擇?！蓖踉瓶聪蚰俏豢蒲腥藛T笑了笑說道，“與其說是正確的選擇, 還不如說是必經的過程?！?/br>
    “必經的過程？”技術人員看向王云, 他雖然不是華科院的院士，但也并非是等閑之輩。他是軍方的人沒有錯, 但是在空氣動力學上，國內也是屬于首屈一指的教授。他看向王云沉吟著說道，“王教授這句話的意思是？”

    “卡門錢學森公式, 最主要的構成是兩個人，一個是馮?卡門，標準的美利堅人, 并且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所里待過。錢老是馮?卡門的學生，卡門錢學森公式我們雖然運用很多，但是不代表美利堅那邊不會運用這個公式。且因為這個公式提出迄今為止也有幾十年的時間，這幾十年的時間中，人類的科技進入了大爆發似的發展?！?/br>
    “所以呢？王教授是認為卡門錢學森公式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是嗎？”

    “并非如此?！蓖踉茡u頭說道，“我只是認為，我的王云法則是基于我對流體力學、空氣動力學和湍流的了解創造出來的，盡量完善之前的不足之處?！闭f道這里王云含笑對著這位科研人員說道，“好歹，我們也需要嘗試不是嗎？”

    “我贊成王教授您說的我們需要嘗試，這沒有錯?！奔夹g人員蹙著眉頭說道，“但是嘗試的項目，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我不認為王教授您做得一切是錯的，這件事情沒有定論，我也不能說這件事情的對錯。但是，這個項目對于我們而言，非常重要。所以，我想請王教授考慮清楚之后，在決定究竟要不要用您自己的法則?！?/br>
    王云聽見技術人員的話之后并不氣惱，而是笑了笑說道，“您說得很對，我們現在都還不能夠下定論?！?/br>
    “所以，我們為什么不等到王云法則展示在大家眼前之后，大家在做決定呢？”

    場上沒有人說話，能夠說得上話的人不說話，至于說不上話的人，當然是不敢隨意發表自己的意見，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什么發言權。他們說不說話，對于后面的人而言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那，王教授就先給我們看看王云法則吧?！蹦俏患夹g人員看向王云，華科院的物理學院士笑了笑說道，“王教授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足為奇，不足為奇。我之前看見王教授的湍流模型的時候，也是詫異了很久。沒想到，湍流模型竟然還可以這樣?！?/br>
    技術人員的神色已經有些松動，沒有剛才那么的堅決。在座的各位都是聽說過王云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的，對于他在流體力學上的權威，沒有人會質疑。技術人員這么說，也是因為他不讓這個項目有什么差池。但是聽見院士這么一說，他轉念一想。

    對啊，王云是世界級的頂尖教授，他所研究的東西何止是超前華國一兩年，甚至超前華國十年來的時間都是有可能的。

    那王云做出來的這個法則，究竟能不能用在這次的實驗上呢？如果不用再這次的實驗上，那么將來造成的損失又應該讓誰來承擔呢？

    想到這里的時候，技術人員開始松動。原本站在技術人員那一邊的科研團隊也開始松動，至于華科院的院士們，之前因為看過王云寫下的公式，雖然不敢篤定王云法則一定適用于現實。但是王云非要堅持運用自己的法則，他們自然是選擇支持王云。

    好不容易華國出現了一個世界級的青年物理學家，華科院的這群院士還不把王云給捧著一點兒？開什么玩笑，要是不捧著、哄著，但時候這家伙一氣之下去了美利堅，這損失可就太大了。

    王云笑了笑，已經察覺到了技術人員表情的變化。他拿著筆，開始在黑板上寫著公式，一邊寫一邊說道，“因為公式計算有些復雜，在座的各位對于王云綱領了解多少？”

    “王云綱領么？”那位最先反對的技術人員遲疑地念叨了一下，隨后說道，“王云綱領我反復研究了好久的時間，不敢說全都知道，但是大部分還是沒有問題的?！?/br>
    “那么接下來就可以繼續下去了?！蓖踉埔贿呍诤诎迳蠈懼揭贿呎f道，“因為這個法則脫胎于王云綱領，如果對于綱領不熟悉，根本就不可能繼續計算下去?！?/br>
    隨后，只剩下王云在黑板上寫公式的聲音，下面的人漸漸都看得入迷了。

    直到王云寫完整個公式之后，轉身看向所有人說道，“公式已經在黑板上了，還有些細枝末節我會在資料上詳細說明，大致就是這樣。諸位有什么問題嗎？”

    “實在是……太復雜了?！眲偛诺募夹g人員苦笑一聲說道，“比卡門錢學森公式復雜太多，大部分的博士生或許都不能夠準確的計算出來。王教授，你這個法則實在是——太讓人感覺到惡意了?！?/br>
    “沒辦法?！蓖踉菩α诵?，淡淡地說道，“要研究這些高科技，那就只有最頂尖的人才行，行業的發展不就是這樣的嗎？總要有一些頂尖人才推動發展?！?/br>
    “……”如果這句話是從其他人嘴里說出來，眼前的技術人員早就開懟。但是這話從王云說出來，雖然覺得哪里有不對的地方的，但是也沒有人敢真的懟王云。

    “現在王云法則已經完全出現，難道各位真的一點兒意見都沒有了？”王云困惑地看向所有人，剛才他看見有意見的人不止一兩個，怎么現在大家都好像變得非常善良，且一點兒意見都沒有？這不符合王云的設想啊。

    他還以為反對的人居多，贊成的人比較少呢。

    怎么等他寫完公式之后，這些人都不說話了，倒是說一句啊，這樣他也很尷尬的好嗎？

    榮磊站在王云的旁邊，原本是打算要解說的?，F在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反對，他也感覺到了一陣尷尬。

    整個會議室里，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安安靜靜地看著黑板上的公式。

    政府的工作人員摸不準現在大家的狀況，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還是——王云寫下的法則真的讓在場的所有專家和科研人員無話可說。他們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袋，一臉懵懂的看著其他人，來回打量著。

    這里沒有他們發言的空間，他們也有自知之明，肯定是不會胡言亂語的。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們開過這么多次學術研討會，還真是第一次看見。沒有人說話，全場完全安靜且沉默，這簡直……不可思議。

    王云盯著所有人看了好一會兒之后，這才輕輕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斟酌著說道，“諸位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提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