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陳教授停在了門外。指了指眼前的大門說道，“諾，這就是你的辦公室?！?/br>
    王云沒有說話，陳教授擰著門把手，推開大門。敞亮的辦公室出現在了王云的面前，打量著眼前的辦公室，王云微微點頭說道，“這個辦公室還是挺不錯的?！?/br>
    “得了吧?！标惤淌谡f道，“就你以前的那個辦公室，能有現在的辦公室這么寬敞？”

    雖然這個辦公室看上去非常的空蕩，但的確比王云之前的辦公室大了不少。王云暗自點頭，沒有說話。榮磊也在打量著眼前這個辦公室，陳教授笑瞇瞇地看著榮磊說道，“你覺得這個辦公室怎么樣？”

    “唔……”榮磊沉吟著說道，“我覺得其實和王教授在普林斯頓大學的辦公室沒有什么差別，甚至還沒有那么寬敞?！?/br>
    他實話實說，王云在普林斯頓的辦公室的確比這里大了不少。

    陳教授一瞬間不知道該怎么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輕輕咳嗽了一下說道，“還是普林斯頓厲害?！?/br>
    “其實這里也挺不錯的?！蓖踉朴行擂?，雖然榮磊說得是實話沒錯，但是——這樣下去雙方都會很尷尬的。

    “咳咳?！标惤淌诳戳艘幌率滞笊系谋碚f道，“對了，我之后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彼詈蠹恿艘痪?，“我也有個會議，挺著急的?！?/br>
    “好?！蓖踉茮]有挽留陳教授，他知道現在陳教授還有點兒尷尬，看他的樣子像是真的還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等陳教授走了之后，王云這才說道，“剛才陳教授有點兒尷尬?！?/br>
    榮磊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我知道了?！蹦蔷湓捳f出口的時候，他就有些后悔了，只恨自己沒有能夠管住自己的嘴。

    “算了，這也沒什么。陳教授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不過這是第二次了?！蓖踉瞥烈髦f道，“榮磊，我希望你下次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分寸。否則到時候，別人恨你入骨你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兒?！?/br>
    榮磊認真的點頭，王云看了一眼辦公室之后，“走吧，我帶你去京大逛逛?！?/br>
    說道這里，王云很認真地轉過頭來看了榮磊一眼，“你沒有來過京大吧？”

    “還沒呢?！睒s磊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到過京大。

    “走吧，帶你去逛逛?！?/br>
    王云領著榮磊在京大逛了一圈，回到家屬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王秋陽這家伙已經去了普林斯頓，至于誰是他的導師王云還真不知道。反正他是不可能收下王秋陽的，他能讓誰當他的導師都是他自己的運氣。

    睡上一覺，第二天是馬博濤敲門將他吵醒的。王云洗漱之后，打開門看著門外穿著軍裝筆挺的馬博濤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說道，“馬哥，這么早嗎？”

    “差不多時間了?！瘪R博濤看了一下手表說道，“王教授，你的助理呢？”

    “應該還在睡覺？”王云遲疑著說道，“我估計他是時差沒有倒過來吧?！闭f著，走到了榮磊的房門前，敲了幾下房間門，吼了一聲，“榮磊快起床了?！?/br>
    隨后，房門前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榮磊打開房門，“教授我們要走了？”

    “恩?！蓖踉泣c點頭，“資料整理好了吧？”

    “整理好了?！睒s磊凌晨才睡覺，之前一直在整理王云的理論資料。

    王云恩了一聲，“行吧，把資料拿著我們去吃完早飯就可以開始工作了?！蓖踉谱聊ブ?，馬博濤讓他做實驗的幾率不會很大，估計就是將他理論中的難點和重點給他們講解一下，讓他們能有個理解，他們的實驗就會順手很多。

    馬博濤走在最前邊，隨后跟著王云和榮磊。來到食堂的時候，王云和榮磊慢慢地吃著飯。馬博濤很快就將早飯吃完，正等著兩人。

    不一會兒之后，等兩人吃過了早飯，馬博濤領著兩人來到了湍流實驗室。

    來到實驗室的時候，不僅榮磊愣住了，王云自己也給愣住了?？粗鴮嶒炇依飵资柸?，有穿著軍裝的，也有穿著白大褂的，王云愣了好一會兒，僵硬地轉過頭說道，“這是……？”

    馬博濤笑瞇瞇的說道，“國際知名教授王云教授的講座，你說說搞流體力學的誰不想要學習？”

    “好吧?！蓖踉莆嬷约旱哪?，苦笑了一下。走上前方的講臺，看著下面幾十雙眼睛，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就先問問你們，從多少頁開始，你們沒有弄懂的？”

    下面的研究員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他們之前就已經得出了結論，“我們最后是從第四十七頁之后，就完全看不懂了?！逼渲幸粋€穿著軍裝的人站起身來說道，“之前的，有人沒有弄懂我們都可以給他講解一下。但是從第四十七頁開始，我們這里的人一個也看不懂?！?/br>
    “好，我知道了?！彼倪@個理論一共六十頁，從第四十七頁開始看不懂，倒也不奇怪。能夠算是正常的博士水平，榮磊將資料放在講臺上，王云翻看第四十七頁之后，拿著筆開始在黑板上寫著公式。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著王云的公式究竟是如何的。

    “如前面所言，大家都已經看懂了前面，我就不在多說，現在就從這個公式開始說起……”王云停下筆，沒有回頭，而是直接開始敘述這個公式。

    下面的人不時的點頭，示意自己還能夠聽懂王云的話。

    …………

    國家人才統計局的汽車行駛在公路上，距離京城大學越來越近。

    沈成的部下阮中校終于沒有憋住，詢問道，“咱們究竟是要去見誰？”

    “王云?！鼻馗敝魅纬烈髦f道，“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稱呼，叫做沈云？”

    “……”阮中校沉默了下來，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老首長剛毅的臉，沒有說話。

    京城大學這幾個字映入了他們的眼前，沈成說道，“小阮，待會你記住了，我們的任務不是沈云，而是——要保住這次實驗的核心數據資料?！?/br>
    “我相信，不可能只有我們兩個人對吧？”

    “沒錯?！鼻馗敝魅吸c了點頭，“雖然表面上沒有重兵把守，但是這次的實驗實在是太過重要，我建議沈上校和阮中校都別看核心數據。這是秘密，沈上校知道看到核心數據的結果是什么，不需要我重復申明吧？”

    沈成蹙著眉頭說道，“我比你懂?！?/br>
    秦副主任笑了笑，沒有說話。

    汽車來到了實驗室的大樓前，秦副主任先下車。沈成和阮中校也跟著下車。

    秦副主任指了指前方的大樓說道，“這就是京大的物理實驗樓?！?/br>
    第240章 見面

    沈成順著秦副主任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旁邊的阮中校也跟著看向京城大學的物理實驗樓。沈成沉默著沒有說話, 阮中校沉吟著詢問道，“王云也在？”

    “當然?！鼻馗敝魅吸c點頭，“他現在應該還在給京城大學湍流實驗室里的科研人員講解他的理論吧?！闭f道這里的時候，秦副主任走在最前方，隨后沈成和阮中校走在身后。不一會兒，他們就進入了物理實驗樓。

    秦副主任一邊走一邊介紹著說道, “京大物理實驗室中, 最出名的也就是湍流實驗室。這個湍流實驗室，差不多是我國目前最好的湍流實驗室?！闭f道這里的時候，秦副主任停頓了一下，隨后繼續說道, “所以，很多時候，軍方也不得不和京城大學的湍流實驗室合作。這里面的原因, 我想沈上校是明白的?！?/br>
    沈成點點頭, 示意他知道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走上樓梯，秦副主任依舊說道, “王云教授在流體力學這一塊兒，可以說是全球最頂尖的專家?！?/br>
    “……”沈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秦副主任。

    “原本王教授是打算直接回渝城的?！鼻馗敝魅无D身登上樓梯, 想了想之后繼續說道，“不過國科大的馬博士找他想要了解一些關于湍流模型的事情，所以他才到了京大?！?/br>
    “是因為他才讓我來的嗎？”沈成沉吟著看向秦副主任。

    那模樣, 似乎秦副主任要是沒有回答好，他就會轉身走似的。秦副主任也知道，沈成作為一個軍人不可能，直接轉頭走掉。但是軍方和他們的部門不一樣，他真的惹怒了沈成，恐怕將來在沒有機會了。

    “即便是沒有王教授這件事情——”秦副主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依舊還是會選擇沈上校和阮中校，兩位都有著多年豐富的經驗，尤其是沈上校。之前就在我們的選擇名單中，我只是沒有想到……”

    秦副主任這句話也不假，的確某些核心數據是需要軍方守護的，而沈成絕對是屬于首選的。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沈成看了核心數據，根據保密原則，其實沈成在十多年之前就可以回家了。

    誰知道陰差陽錯，因為看見了核心數據，完全沒有回家的辦法。盡管，現在這些數據基本上都已經成為了公開的秘密，但是沈成依舊還是不能將這些數據說出去，否則，依舊還是會被依法判刑。

    沈成和阮中校沉默應對，秦副主任說道，“我們馬上就要到了?！?/br>
    來到湍流實驗室的門外，秦副主任愣了一下，看向站在門外的年輕人迎身上前笑瞇瞇的說道，“榮磊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榮磊轉過頭來看了秦副主任一眼，詫異地說道，“秦副主任你怎么在這里？”

    “呵呵?！鼻馗敝魅涡χ榻B著，“這位是來自軍方的沈上校、這位是阮中校?！本唧w什么事情秦副主任沒有說，但是榮磊秒懂。

    沈成沖著榮磊點了點頭，堅毅的臉龐帶著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這位榮磊先生是王云教授的研究生?！鼻馗敝魅谓榻B道，“之前和王云教授是同一個高中，同一個班的同學?！?/br>
    榮磊點點頭，秦副主任繼續詢問道，“王教授和馬博士呢？”

    “哦?！睒s磊笑著說道，“他們就在里面?！?/br>
    “哦？”秦副主任打量了榮磊一眼，“榮磊先生不進去？”

    “教授說，他和馬博士單獨有話要說，讓我先出來一下?！睒s磊看了秦副主任一眼，“即便是這兩位和軍官和秦副主任現在還是不要進去比較好?！?/br>
    “那我們在外面等著吧?！鼻馗敝魅握驹陂T外，和榮磊攀談，“榮磊先生，你覺得和王云教授在一起是什么樣的感覺？”

    榮磊想了想，苦笑著說道，“壓力很大，畢竟教授是普林斯頓最年輕也是非常富有盛名的教授。并且，教授的導師也是世界頂尖級別的物理大師，所以……”

    “能看出來?！鼻馗敝魅吸c點頭，“王教授有給你們指定課題嗎？”

    “希爾伯特空間?！睒s磊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我和陸誠師兄合作完成這個課題，教授說有突破性的進展就可以從研究生畢業?！?/br>
    “那么畢業之后，榮磊先生是準備繼續在王教授那里讀博士嗎？”

    就在秦副主任問話的時候，表情一向冷漠的沈成，微微動了一下手，他的手心中滿是汗水。雖然經過多年的訓練，臉上看上去不動聲色，但是心臟卻跳動得很快，眼神中略微帶著一絲羞愧。

    當年他選擇了大義，沒有選擇家庭，他就知道或許之后他的孩子不會認他，甚至還會恨他。他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防備，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來臨的時候，他卻又很是五味雜陳。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聽見別人口中自己的孩子是多么多么的厲害，他的確很欣慰。但是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慚愧，他敢說，他不后悔自己的選擇。但是對于家庭的羞愧，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彌補的。

    阮中?？匆娚虺烧谖⑽㈩澏兜氖?，站在他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首長別緊張，別讓他看出不對來。畢竟是大學教授，要是起了疑心更不好處理?！比钪行Ｃ靼资组L的心情，他比首長幸運，沒有接觸到核心資料。饒是如此，他能夠照顧家庭的時間也不多。大部分時間，孩子都是和自己母親在一起的。

    甚至小時候看見他，還不如陌生人來得親近。

    好歹，自己首長的孩子還是成才了。想想自己的孩子，還在叛逆期他就頭疼得不行。

    “恩?！鄙虺奢p輕應了一聲。

    大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長得較為陰柔的年輕人笑著說道，“秦副主任，你這是想要挖我的墻角？”

    旁邊穿著軍裝的人笑著說道，“秦副主任就別想了，我們國科大都挖不動的墻角，秦副主任那幾鋤頭還是免了吧?！?/br>
    “哈哈哈——”秦副主任賠笑著說道，“哪敢，哪敢。我又不是什么教授，怎么可能挖王教授的墻角?！闭f道這里他走上前和王云握手，“王教授啊，你剛才和馬博士在房間里，不會是在討論怎么狠狠地宰我一筆吧？”

    “哪能啊?！蓖踉坪颓馗敝魅挝帐种笳f道，“倒是我剛出門的時候，就聽見秦副主任正在揮舞鋤頭的聲音?！闭f道這里，他抬起頭來看向秦副主任旁邊站著的兩個軍人。兩人都目光炯炯地看著王云，似乎有一種古怪的眼神。

    王云說不清是什么樣的眼神，但是他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對。

    “這是？”王云疑惑地看向秦副主任。

    秦副主任說道，“來來來，我介紹一下?！?/br>
    “這位是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物理學的教授，王云?！?/br>
    “這位是我國某特種部隊的大隊長沈成上校?！?/br>
    “這位是我國某特種部隊的中隊長阮鋼中校?！?/br>
    王云正準備向著沈成和阮鋼點頭，沒想到沈成沖著王云行了一個非常正式的軍禮。這是王云第一次看見這么正式而又飽含著某種儀式感似的軍禮，非常的標準，甚至看見沈成虎目含淚的模樣。

    他很是困惑，但是沒有多說，他伸出去的手繼續向著沈成也不好，拿回來也不好。

    阮中校伸出手來，笑瞇瞇地說道，“王教授，幸會。沒想到這么年輕就當教授了，年少有為啊?！?/br>
    “哪里，哪里?！蓖踉茡u搖頭說道，“都是您們的功勞，要是沒有你們保家衛國，我哪有什么空功夫讀書成為教授?！?/br>
    “咳咳?！鼻馗敝魅慰聪蝰R博濤，馬博濤秒懂。

    王云在他們還沒有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和自己沒有什么關系了。于是看向榮磊說道，“秦副主任，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