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紙和筆還給了女生之后，馬博濤拍了拍王云的肩膀說道，“行啊，現在都能熬雞湯了?！?/br>
    “不過只是一些感想而已?！蓖踉葡肓讼胝f道，“以前的確有點太混蛋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有點搞笑呢?！?/br>
    當初系統讓他看書的時候，他打死也不愿意看書。沒想到，一年還不到，就已經真香了！

    果然，沒有人能夠逃過真香定律！

    何哥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進了餐廳，從里面探出一個腦袋說道，“你們別聊天了，快點過來吃飯吧?！?/br>
    “誒?！眱扇俗哌M餐廳。

    吃完豐盛的晚餐之后，何哥看著自己的錢包正在默默哭泣。而旁邊的馬博濤笑瞇瞇地沒有說話，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一點過了。

    何哥看向王云說道，“我今天得監督你才行?！?/br>
    “？？？”王云一臉懵逼的看著何哥，監督他，監督他做什么？

    “今天晚上不能看書了?！焙胃缱诖策吙粗踉普f道，“我聽說明天渝城數研中心的人就要來了，今后大概你的任務就會加重很多了?！?/br>
    “尤其我看數研中心的萬教授似乎很器重你啊，今后有你受的?！焙胃缯f道這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王云好奇的問道，“何哥，你是哪里來的消息？”

    “老板說的啊?！焙胃玳]著眼睛，“今天你不是去實驗室了嗎？我碰見老板了，他正巧和我說了這件事情，說數研中心的人來了之后，一定要在兩個月之內將所有的數值偏差找出來。而且，已經和萬教授溝通過了。讓你明天和數研中心的人說一下，關于線性轉換的事情?！?/br>
    “可是……”王云沉吟著說道，“線性轉換又不是萬能的，而且我昨天算了一天，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推進的地方。不如讓電腦運算，但如果是電腦運算……”王云想到這里的時候，蹙著眉頭搖了搖頭，“這樣也不太好?！?/br>
    “算了，明天等著萬教授來了之后，在想想其他辦法吧?！蓖踉葡词?，看見何哥還在閉著眼睛，他好奇的說道，“何哥，你說明天數研中心的來了？他們不辦什么晚宴了？”

    “數院的?！焙胃缧α诵?，“你懂的，除非得了國際大獎，否則大家都這么忙，誰還辦什么晚宴?！?/br>
    王云突然有些同情渝城大學數院的人，物院的人來了好歹也辦了個晚宴，沒想到數院的人來了直接上場干活，什么都沒有。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一點兒吧？

    何哥果然沒有讓王云看書，看著王云睡覺之后，這才跑去洗漱然后關燈睡覺。

    …………

    第二天一大清早，起床之后，王云洗漱完和何哥一同去了食堂吃飯。

    來到實驗室的時候，馬博濤走到王云的面前說道，“今天渝城數研中心的那邊要來人，我聽說你和數研中心那邊的人比較熟悉，所以你看……”說道這里的時候，馬博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著說道，“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對接一下？”

    “不是吧？”王云看向馬博濤說道，“馬哥，萬教授來了，就你去迎接？”這是不是顯得有點兒太看不上萬教授了？

    不管怎么說，萬教授也是長江學者。

    “哪能啊?！瘪R博濤哭笑不得的說道，“接待這種事情怎么輪得到我，我是去和數研中心那邊的人對接的。等他們接待完了，我就去和他們對接。我想著，咱們實驗組里，也就和他們數研中心的人熟悉一些。更何況，你本來就是被他們借來的?！?/br>
    “所以，我這不是帶上你感覺保險一些嗎？”馬博濤說完之后，稍微有些尷尬。不管怎么說，趙教授是讓他去對接的。結果他把王云給帶上，要是當中出現了什么問題。那可都是他的不是了，不過想想，應該不會出現什么問題才對。而且，趙教授也要求把當前的情況給數研中心的人說清楚。

    說清楚這件事情，除了王云之外，還真沒有人能夠說清楚。

    所以到了最后，馬博濤思來想去，也只好把王云給帶上。

    “行?！蓖踉泣c了點頭，馬哥這些天還是挺幫襯著他的，這個時候他自然不能給馬哥掉鏈子。點頭答應之后，他看見馬哥松了一口氣。

    他好笑的說道理，“數研中心的人又不是老虎，至于這么害怕嗎？”

    “這不是害怕?！瘪R博濤解釋道，“我怕到時候我解釋不清楚，你能去當然是最好不過的。至少，你能夠把這件事情給解釋清楚?！?/br>
    “線性轉換對于數研中心的人來說，應該還是挺簡單的吧?！蓖踉埔贿呌嬎阋贿呎f道，“就是重復計算太多，可能讓人有點兒煩躁?！眲e說是其他人，就是王云自己現在也有點兒煩躁。主要是重復計算太多，并且始終找不出來究竟錯在什么地方。這才是最讓人崩潰的事情。

    “唔……”馬博濤沉吟了一下，“可惜沒有辦法，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們必須要做出成果。是必須要出成果才行！”

    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只能成功，不能失敗?！?/br>
    “恩?！蓖踉泣c點頭，秒懂馬博濤的弦外之意?！拔視退麄冋f清楚的，馬哥你放心吧。不過數研中心的人我沒有怎么見過。倒是有一個人我很熟悉?！?/br>
    “誰？”馬博濤都愣住了，他還以為王云會和數研中心的人很熟悉呢。沒有想到，王云一樣不太熟悉。

    “萬教授的弟子，林博?！蓖踉菩α诵?，“也是教過我數學的老師?！?/br>
    “你數學還被人教過？”馬博濤摸了摸自己的下頷，“看來那人的本事挺大的?！?/br>
    “也不算是教吧，是我們在集訓隊的時候，給我集訓過。所以算得上是熟悉，我一般都叫林博或者是林哥?！蓖踉葡肓讼?，“他是萬教授現在的得意弟子，應該是也會來的。到時候我給林哥單獨說說，我相信林哥沒有那么多事情的?！?/br>
    “那就好?！瘪R博濤說完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云一整天都用在計算，一遍一遍，計算得他都快要崩潰掉了。到了最后，王云扔掉手中的粉筆，嘆息著說道，“我去，這簡直不是人做的事情?！?/br>
    旁邊的實驗組的成員笑了笑說道，“你得習慣才行，研究就是這么大量重復且無趣的事情。尤其是，咱們這種低沉實驗組。做的就是這種不斷重復的事情！放平心態就好了?！?/br>
    “也是?！蓖踉莆⑽Ⅻc頭，這位師兄說得不錯。誰讓他們是科研狗呢，看看他辦公室里的那幾個科研狗，也就是這樣的。

    想到這里，王云用手揉了揉眉頭，“倒不是因為其他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計算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不停的重復，還找不到錯誤，簡直——”簡直就快要崩潰了！

    王云還沒有說完話，環顧四周，發現實驗組的人員少了馬博濤。

    他看向剛才說話的那個研究組成員，愣了一下說道，“馬哥呢？他不會自己先開溜了吧？”

    “應該是去和數研中心的人對接了，不過我記得他要去對接應該叫上你才對啊?！?/br>
    “是啊?！蓖踉朴昧c頭，馬哥不是今天上午才和他說了讓一起去對接的嗎？怎么馬哥自己就去了？搖了搖頭，王云將其他的想法拋開。正準備繼續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的時候，馬博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實驗組的大門外，看著王云說道，“小王，你出來一下?！?/br>
    “誒?！蓖踉苿偰闷鸱酃P，隨后馬上又放了回去。走到馬博濤的面前，“馬哥對接完了？”

    “還沒呢?！瘪R博濤努努嘴說道，“你先把自己手上的粉筆灰弄干凈，他們正在等數研中心的人，估計馬上就要到了。我聽教授說，除了萬教授之外，領隊的那個就叫林什么來著。估計，你和他是認識的?！?/br>
    “好吧?！蓖踉葡赐晔?，和馬博濤一起出去。站在實驗室的大門前，馬博濤說道，“教授他們已經去迎接了，待會林博會直接帶著其他數研中心的人殺過來，我們就在這里等著林博就行?！?/br>
    “嗯?！眱扇嗽趯嶒灤髽乔?，跟個傻子似的站了很久。林博這才帶著數研中心的人走了過來，看見王云的時候，他笑了笑說道，“怎么讓你來和我們對接？”說道這里，他看向旁邊的人說道，“這是？”

    “林博你好?！瘪R博濤伸出手笑瞇瞇地說道，“我是趙教授的弟子，姓馬，叫馬博濤?！?/br>
    “是負責和你們對接的人?！瘪R博濤說道這里的時候，林博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笑了笑說道，我叫林城，你看上去比我小一點兒。和小王一樣，叫我林哥就行了。對了，小王怎么也在這里？”

    馬博濤尷尬的笑了笑，“關于數學這一塊兒，小王比我清楚一些。我想著要和你們對接，找小王來是最好的。否則我待會沒有說清楚，讓大家重復計算，那就不太好了?！?/br>
    “是個好辦法?！绷殖秦Q起大拇指看了王云一眼，“說說吧，小王什么事情?！?/br>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瘪R博濤看了一下正在守衛的衛兵，他笑了笑說道，“會議室就在二樓，已經騰出來，就讓各位去開會了?！?/br>
    “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比較忙的關系，所以實驗室的會議室沒有怎么收拾。也就這么一個空閑的實驗室，其他的實驗室幾乎開開都在開會，所以大家將就一下?！?/br>
    林城帶著的數研中心的研究員也有十多個，看著這么多人。馬博濤有些頭疼，要是沒有處理好，那么這些人有意見，那趙教授就得為他試問了。雖然知道趙教授這是在考驗自己的能力，但是沒有來由的，他還是有些頭疼。

    一路走到了實驗室的二樓，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原本堆滿雜物的會議室，現在已經像模像樣。對于自己的勞動成果，馬博濤還是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好了?！弊轮?，林城看著王云說道，“現在小王能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了吧？”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蓖踉谱谧约旱奈恢蒙?，哭笑不得的說道，“因為大渦模擬實驗出現了多數錯誤，并且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原因，需要我們一一查找數據。但問題就在于，現在知道數據錯誤但究竟錯誤數值是那些——”王云攤開手，“誰都不知道?！?/br>
    “那你來了這些太天，是一無所獲咯？”林城好奇的看向王云，對于王云的天賦他是很肯定的。如果連王云這幾天都沒有找到，估計他帶來的數研中心的研究員也差不多了。

    現在渝城大學數研中心屬于草創，還沒有幾個可堪大用的數學人才。否則，在這么重要的課題時，也輪不到他來領隊。萬教授也不會在京大數研中心，把王云給借調過來。

    王云還沒有說話，坐在王云旁邊的馬博濤說道，“也不算是一無所獲，王云用線性轉換算出了兩個錯誤數值。但也僅僅只有兩個……”

    說道這里的時候，王云接過馬博濤的話，繼續說道，“我現在都快要懷疑，究竟是不是那天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所以才找出了兩個錯誤數值。最近這幾天用線性轉換，一無所獲?！?/br>
    “線性轉換？”林城沉吟了一聲，“不管了，先把數據給我們，用線性轉換看看能不能行吧。如果能行，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如果不能行，再換其他的方法也不遲?！?/br>
    “可是……”王云沉默的看向林城。

    林城看著王云疑惑地詢問道，“還有什么事情嗎？”

    “計算量實在是太大了?！闭f道這里的時候，王云嘆息了一聲，“并且很多重復數據不容易區分?！?/br>
    “沒關系?！绷殖乔昧饲米烂嬲f道，“教授已經說了，爭取兩個月之后，我們和你一起撤退?，F在開始干吧！”

    馬博濤點點頭，“你們稍等，我這就去找教授，把數據全部拿給你們?！绷殖撬麄兒屯踉撇煌?，王云是不能夠接觸到核心數據，但是林城他們是可以接觸的。不過接觸之后的后果，林城他們也是了解的。

    不能出國嘛，這又沒什么。這群人本身就沒有出國的必要，除非有什么重要的研討會。但是一般像是他們這種身份，國際上重要的研討會，肯定是不會邀請他們參加的。野雞研討會，他們也沒有參加的必要。

    馬博濤和王云一起走出了會議室，馬博濤松了一口氣，“要不是因為有你在，我可能還真說不清楚?！?/br>
    “幾句話的事情?！蓖踉菩α诵?，“馬哥，那我就先下樓了？”

    “好，你先下樓吧?！瘪R博濤也知道，王云并不想要知道核心數據，也就沒有讓他繼續留在會議室。

    等王云回到實驗組之后，何哥詫異的說道，“你沒有和他們數研中心的人一起研究？”

    這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他還以為王云只是暫時被分到他們組里而已。沒想到數研中心的人都已經到了，王云依舊還是回來了。

    “不然呢？”王云看向何哥說道，“何哥，你就這么想要我走掉??？”

    “也不是說想要你走?！焙胃缑嗣约旱暮竽X勺，“我還以為你會和數研中心的人一起呢?！?/br>
    “他們要接觸一些核心資料，我不方便?！蓖踉菩α诵?，何哥徹底懂了王云的意思。沖著他點了點頭之后，沒有在說話。

    …………

    馬博濤將數據拿到會議室的時候，林城好奇地看了他的身后一眼，“馬博，小王沒有跟著過來？”

    “他不方便過來?！瘪R博濤將數據發下來，指著最上面的兩個數據說道，“這是那天晚上小王檢查出來的兩個數據，不過這幾天小王都已經一無所獲了。他現在正在懷疑，用線性轉換究竟對不對?！?/br>
    “我數學不是很好，幫不上什么忙?！瘪R博濤笑了笑，“林哥，您有什么想法嗎？”

    雖然馬博濤叫林城林哥，但是林城可不會直接叫馬博濤為小馬。畢竟兩人都是博士生，身份都相等的。

    林城看了一眼數據之后，沉吟著說道，“我對小王還是比較信任的，我贊成先用線性轉換試試。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在想其他的方法?！狈鞘侨f不得已的時候，林城也不想讓萬教授出面。

    畢竟，他早就已經到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年紀了，在讓萬教授出面，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深吸了一口氣，林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道，“我們現在從頭開始計算，如果各位在計算的過程中，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提出來大家商討——”

    馬博濤沒有一直待在會議室，這間會議室原本就是給數研中心的人準備的。他回到了自己的實驗組，看著王云正在計算著。心中想著，也不知道數研中心的人到了之后，能不能計算得快一些。

    畢竟這件事情已經拖了很久了，數研中心借王云也只能借兩個月。九月份王云就要回京大，畢竟是新生開學的時間，王云也不可能不去。

    …………

    果不其然，數研中心的人研究了兩天之后，依舊什么都沒有能夠計算出來。

    這個時候有人提出，王云使用線性轉換是否并不準確，而且找出的錯誤數值是否是因為巧合？

    林城現在也頭疼得很，來的時候，他們信誓旦旦的覺得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把所有的數據研究出來，并且還嘲笑了一番物院的人，迄今為止竟然還不知道數據究竟錯在什么地方。他們究竟是怎么做實驗的？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

    他們物院的人竟然這么牛，拿了這么一堆全是錯誤的數據，所以當初他們實驗的時候，究竟怎么繼續下去的？

    吸了一口煙之后，林城拿著手中的數據說道，“那你們說說，不用線性轉換用什么？”隨后，他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我昨天已經和小王交流過了，他之前用了很多種辦法，這才選定了線性轉換，而且線性轉換也是目前最符合的方法。否則你們覺得用什么好？拓撲？群倫？”

    “……”這個時候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么。

    場面十分沉默且尷尬！

    “好吧，就算是線性轉換真的不行，我們也總得那個方案出來吧?！绷殖强粗聊臅h室，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你們就光說線性轉換不行，如果實在不行那就拿出另外一個方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