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師講解完的時候，萬教授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老師抬起頭來，看向萬教授說道，“教授您回來了？”

    萬教授拿著保溫杯輕輕抿了一口，“嗯，他們怎么樣？”

    “還行?！崩蠋熜α诵?，“王云又得了滿分，袁成德稍微差了一些，只考了55分，差一點兒就及格了。不過，在針對性的訓練幾天，也不見得袁成德就比王云要差?！?/br>
    “你們的卷子，給我看看?！狈畔卤乇?，萬教授要來兩人的卷子，戴上眼睛慢慢地看了起來。他先看的是袁成德卷子，一邊看一邊點頭說道，“基礎不差，就是思考問題的時候，還是有些誤區。不過，這容易矯正，有幾道題是算法的錯誤。如果換成另外的算法就沒有這些問題了?！?/br>
    將卷子還給袁成德，他隨口詢問道，“現在怎么樣，后面的幾道題弄懂了嗎？”

    “弄懂了?！痹傻聸_著萬教授點點頭，接下來，萬教授看的便是王云的卷子。拿著卷子看了好一會兒之后，萬教授這才說道，“前面的幾道題你理解得都還是很透徹的，就是最后這一道題，我看你好像還是有些似是而非。能夠做對最后一道題，差不多是蒙對的吧?！?/br>
    萬教授的眼光不可謂不毒辣，看著卷子上王云的作答步驟就知道，王云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你對篩法的了解還是不錯的?！比f教授放下卷子還給王云，慈祥地詢問道，“怎么樣，現在搞懂了嗎？”

    “搞懂了?！?/br>
    “像你這么大年紀的時候，我連篩法是什么都還不清楚。老咯，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比f教授笑罵道，“都快十一點了，你們還有什么事情嗎？要是沒事兒，趕緊滾蛋，別耽擱我們下班?！?/br>
    “好，萬教授，老師我們這就走?！蓖踉评傻驴焖俚仉x開辦公室，袁成德回到寢室之后，看著其他幾個寢室的大門已經關掉。燈光依舊還是亮著的，袁成德小聲說道，“估計他們也都在復習?！?/br>
    “我們也得消化一下今天訓練的結果?！蓖踉葡肓讼?，“而且，這只是第一天，咱們的題目前面幾道題還不算難，我估計到了后面就算是第一道題都能夠和最后幾道題媲美。所以，我們也得努力才行?！?/br>
    “恩，那倒是?！痹傻曼c了點頭，轉過頭來又看向王云說道，“努力歸努力，不過咱們得說好，你現在可不能整晚整晚的不睡覺。別到時候，還沒有去參加國賽你就先進醫院了?！?/br>
    “你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你了！”

    “哈，那我是啥？”

    “你是——”袁成德拍了拍王云的肩膀，“全村的希望！”

    能不能講點道理，他怎么就是全村的希望了？難道是你袁神不夠厲害嗎？還是那群家伙的神格不夠穩，我怎么就全村希望了？沒有我，指不定你袁神就是制霸全場的恐怖存在。

    不過想想，這么說起來，他好像還真是有點兒變態呢。

    emmmm……算了，不想這么多了。王云翻開卷子，再次看了一次，這一次他是根據自己的解答來對照題目順便猜想一下，以后的題目究竟能夠變態到什么地步。

    第二天，一如往常，王云和袁成德起床之后，吃了早飯便趕往辦公室。而其他的集訓隊成員則是走向教室。

    萬教授給他們卷子的難度，果然比昨天難上了不少。好在王云還是在兩個小時之內將卷子給做完了。

    讓萬教授沒有想到的是不僅僅是王云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完，甚至袁成德經過昨天的訓練之后，今天也能夠在兩個小時之內將所有題做對。雖然袁成德最后幾道題還是有些錯誤，甚至最后一道題一如往常還是做錯了。

    但是進步依舊是rou眼可見的。

    袁成德從55分到70分，簡直就是飛躍式的進步。至于王云——一如既往，穩得一匹，滿分的同時，萬教授甚至能夠看出來，王云在最后一道題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寫出正確答案來。

    “今天上午這套卷子比你們昨天卷子的難度大了一些，不過你們還是挺厲害的?！比f教授不得不夸贊一下兩人，“這套卷子你們能夠考到這樣的分數，已經很好。甚至可以說，就算是整個華國的高中生，都不一定有你們這么厲害。這一次的國賽不管其他的省隊怎么想，至少我認為咱們奪冠的機會有很大。國賽沒有這么困難，你們兩個很有可能都會奪冠并且加入國家隊，備戰imo。不過即便是如此，你們也不能夠驕傲自滿，謙虛使人進步。但是——過度的謙虛就不是什么好事兒了，你說是吧？王云同學?！?/br>
    “……”和我有什么關系？王云一臉懵逼地看著萬教授，怎么說著說著，話就轉到他的身上了？

    袁成德輕笑了一下，萬教授揮手說道，“你們去吃飯吧，我每天也不可能全讓你們做卷子，今天下午你們就老老實實地看書。每天做一套卷子就已經足夠了?！?/br>
    第66章 教授

    “做得太多, 反而對你們不是什么好事兒?！比f教授輕聲說道, “容易疲憊，而且也容易讓你們對試卷反感?！笨聪騼扇?，萬教授微微笑著繼續說道，“怎么樣，這幾天在渝城大學待得還算是習慣吧？”

    “渝城大學挺好的?！蓖踉泣c點頭，“環境很好, 而且沒什么人。當然也是因為沒有開學, 不過——最重要的是，離家不是太遠?！?/br>
    “心動了？”

    “還好，也不算是心動?！蓖踉坡柫寺柤绨?，說他心動, 還真不至于心動?？慈f教授那模樣，巴不得他現在就決定留在渝城大學的數院中。

    萬教授笑了笑說道，“王云吶, 京大、菁華這些學?？隙ㄊ菚屩愕?。但是, 你有沒有想過以后？”

    “以后？”王云愣了一下，“什么以后？”

    “就是大學畢業之后, 你會選擇什么？”

    “唔……我打算在大學的時候選擇數學和物理雙學士學位，至于大學畢業之后，我應該會選擇繼續讀研吧?！?/br>
    “這就對了?！比f教授一拍大腿說道, “讀研準備繼續在京大或者是菁華讀書，還是去國外留學？”

    “目前還不清楚?！睂τ谕踉苼碚f，現在還是早了一點兒, 他連大學都還沒有開始讀呢，就想到讀研究生的時候究竟去哪里讀，是否該留學。這——簡直就跟小時候糾結自己是要讀京大還是菁華沒有什么兩樣。

    萬教授卻搖了搖頭，“是時候考慮了，以你的資質，我倒是覺得出國留學很容易，但關鍵是看你去什么學校。比如說世界頂尖學府，關于數學這一塊兒普林斯頓、哈佛還有巴黎六大、巴黎高師等等?！?/br>
    “可是……”王云猶豫了一下，“萬教授，我在研究生階段，只要想了解的應該是物理沒錯了吧。數學，只是了解物理的一種手段，也是了解物理的基礎啊?！?/br>
    萬教授漲紅了一張臉，看了王云好久，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隨后他指了指大門說道，“好了，你可以去吃飯了?！?/br>
    “……”不用這樣吧，王云哭笑不得地走出了辦公室。

    袁成德哭笑不得，他知道，萬教授是想要讓王云研究數學。但是王云看上去更想要研究的是物理，也只有物理。大概這是萬教授沒有能夠想到的，一個對于數學這么有天賦的學生，竟然跑去學物理。

    這不是亂來么？

    自然，王云是有自己想法的。袁成德也覺得王云對于數學的天賦有很高，但是他卻從來不會勸王云一定要學習數學。

    他知道，王云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就算去勸導，也不一定能夠讓王云真的去學習數學，而甩開物理。

    他何必呢！

    走出辦公室，王云看向袁成德說道，“你說，萬教授為什么這么生氣？”

    “還能是為了什么？”袁成德一邊走一邊說道，“還不是因為你的數學天賦好，卻要去研究物理唄。對了，王云，你要研究的只是空氣動力學嗎？”說道這里的時候，袁成德停下了腳步，打量著王云說道，“我聽說你不僅僅只想要研究空氣動力學，甚至連可控核聚變也想要研究。那玩意兒，提出來都好幾十年了，差不多半個世紀了吧？但事到如今還是沒有能夠實現。在可預見的未來，應該還是不可能實現得了的?！?/br>
    “為什么不能夠實現？”王云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搖頭對袁成德說道，“是因為我們沒有辦法實現嗎？還是現有的科技不能夠實現？”

    “應該是現有的科技不能實現吧?！痹傻聦τ谖锢磉@一塊兒沒有太多的概念，雖然比起一些學渣來，他的知識多了許多。但是了解物理學的這一塊兒，他肯定是沒有王云懂得多。

    “沒錯?！蓖踉坪敛华q豫地點頭說道，“現有的科技想要實現可控核聚變根本是不可能的，無論是仿星器還是托卡馬克點火時間的都很短?，F有的條件，根本不足以人類去實現這么一個偉大的愿望。說實話，這些年技術上雖然有些科技上的突破。但是在時間的跨度上來說，人類在這半個世紀的時間，幾乎都是在原地踏步?！?/br>
    “所以，你認為即便是你加入可控核聚變的研究，會有改變嗎？”

    “有沒有改變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去試一試，我會不甘心的?！蓖踉拼怪^，想了想說道，“就算沒有能夠成功，好歹也能為華國留下一些什么來吧?；鸱N，或者是——錯誤的道路，讓后來的研究者知道，我這么走，是走不通的?！?/br>
    袁成德聽見王云這么說，也跟著一同沉默了下來。半個世紀，無論炒得多么熱鬧的新技術概念，現在都已經冷卻下來了。普羅大眾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可控核聚變這么一種概念。

    想要走完半個世紀眾多科學家都沒有走通的道路，無論對誰而言，幾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袁成德抿著嘴唇拍了拍王云的肩膀，沒有在說話。能看出來，王云對于學術還是有很高的追求的。

    盡管，他們現在還是高中生，但是對于未來的人生有規劃，并且在可以預期的未來之中，能夠完成或者嘗試去做什么事情。對于他們還真是有幫助的，至少不會驕傲自滿，碌碌無為。

    “不說這個了?！痹傻滦α诵?，“王云，你在數學上真的非常有天賦，以我有限的經驗來看，你已經是渝城高中數學界的扛把子了。甚至吊打渝城大學數院學生，也不是不可能?！?/br>
    “你就知道我在數學上有天賦，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物理上，究竟有沒有天賦呢？”王云笑著說道，“說不定，我還是全才呢?！?/br>
    “你那不叫全才，那叫妖孽，妖孽你懂嗎？”

    “……”吃完飯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萬教授冷笑著對他們說道，“自己先看書吧，待會有不懂的在來找我?！?/br>
    “萬教授生氣了?！痹傻掠么秸Z說著，王云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今天下午，還是不要去打擾萬教授比較好。

    …………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甚至王云和袁成德在周日放假的時候，都被萬教授給抓來做試卷。后面的試卷越發的難，即便是王云也很難保證自己能夠全對。

    后面的試卷差不多都已經超出競賽水平，或者是從一開始，這試卷根本就已經不是競賽水平。轉眼間，十五天的時間過去，集訓已經過半。渝城大學的學生早幾天就已經返校，今天開始上課。

    萬教授在批改完王云的試卷之后，不住地點頭說道，“的確回答得很好，思路沒錯，答案沒錯，計算步驟也沒有錯。這一次，你又是滿分?！?/br>
    王云拿著自己的卷子樂呵呵地看向萬教授，小聲地詢問道，“萬教授，您上次給我說的那件事情，還算數嗎？”

    萬教授瞪了王云一眼，冷哼一聲說道，“你這小子，明明數學天賦那么好，卻非要去搞什么物理，這不是浪費天賦嗎？”哼哼唧唧地說了好一會兒之后，萬教授這才說道，“我看看那個老家伙今天在不在渝城大學，說不定人家去火箭發射基地了呢？”

    這并非是萬教授在欺騙王云，還真有這種可能性。畢竟人家是國家火箭研發中心的教授，說不定還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更何況他又是空氣動力學方面的專家，現在國家在航空航天方面幾乎是在不停地追趕著發達國家，所以這些教授忙碌也是非常正常的。

    “那，那，那……”王云看向萬教授說道，“您是教授，應該不會騙我這個純情的高中生吧？”

    “？？？”萬教授一臉懵逼地看向王云，什么鬼，騙純情的高中生，王云你有毒吧？萬教授很想要吐槽，為什么這句話從王云嘴里說出來，就這么奇怪呢？他有做什么嗎？不過就是給王云說了一下而已，并且，他還說過，只是可能能夠引薦。不是一定能夠引薦，大家都是忙人好不好。

    空氣動力學的專家可比他這個數學教授忙多了。

    現在國家幾乎都是集中在幾個頂尖的科研上面，大力發展，還有些比較滯后的專業就沒有發達國家那么專業。但畢竟華國立國也就六十多年，那些發達國家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百年起步。華國能夠在科研事業上追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不可復制的成功。想要每一項科研事業都追平發達國家，甚至是超出，這也就是網絡噴子那顆沒有腦子只有腦闊的家伙才能夠想到的事情。

    無數的科研人員為了華國的科研事業前仆后繼，鞠躬盡瘁。而網絡噴子只會敲打鍵盤，噴華國這不好那不好，卻又拿不出任何辦法來，誰更高明一目了然。

    這也是為什么，越來越多的華國人看不上真?網絡噴子，也就是所謂的‘公知’的原因。

    什么是國士無雙，什么是定國神針。從不是那些一有什么不對的就假裝理性客官，其實屁股早就不知道歪到銀河系哪一頭去了的公知，而是日以繼夜為了華國的安危、為了華國的明天殫精竭慮的科研工作者。

    落后就要挨打可不是一句空口白話，時至今日，世界上這種事情還是時常發生。打你就打你，根本就不分時間。當然，如果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那就emmmm——

    大家還是有話好好說吧！

    “所以，有可能那位教授不在渝城大學嗎？”王云有些失望，關于動力學和空氣動力學王云自學了這么久，有很多問題沒有弄清楚，想要借此機會詢問那位教授，但是那位教授若是不在渝城大學，那就很可惜了。

    看著王云失望的眼神，萬教授的臉狠狠抽搐了一下。心中想著，算了算了……看來這個學生的確是對于物理比數學更感興趣。

    “走吧，我帶你去找找。但是先說好啊，我可是真的不敢保證能夠找到李教授?！庇宄谴髮W數院和物院是兄弟學院，關系很好。各位教授之間也算是比較熟悉，正是因為如此，萬教授才會和王云許下那一番話。

    領著王云走出辦公室，萬教授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袁成德還在辦公室中。他讓王云在外面等一會兒，又走入辦公室看著袁成德說道，“你自己先看看書，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勾下來，待會兒我回來給你講解?！痹傻戮捅韧踉萍兇舛嗔?，他一開始就想要學習數學，對于數學的興趣可比王云濃厚多了。

    也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但——萬教授還是很惋惜，王云無論是從學習的速度，還是吸收知識的速度，甚至是邏輯思維的運用都比袁成德強上不少。倘若袁成德能夠稱之為天才，萬教授更愿意將王云稱之為——橫空出世的妖孽。

    但很可惜，這樣一位或許將來能夠撼動整個數學界的妖孽，偏偏對于物理的興趣比數學濃厚多了。甚至對于王云而言，物理才是正業，至于數學，那不是隨便玩玩嗎？

    走出辦公室之后，萬教授帶著王云走出數院，向著物院走去。物院的學生正在上課，路過的老師好奇地打量著萬教授和王云。心中向著，這不是隔壁數院的萬教授么？怎么今天有空跑到物院來？

    萬教授在渝城大學可以稱為數院的定海神針，也是渝城大學數院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教授，沒有之一。即便是在全國，對于數論這一塊兒的研究，萬教授也是首屈一指的。雖然做不了領頭人，但也差不了多少。在京大教授數學多年之后，大概本身就是渝城人的關系，萬教授最后還是回到了渝城大學，繼續教學。

    這位大佬領著這么一個看上去學生模樣的少年橫沖直撞的走進物院，這群物院的老師不得不猜測，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這學生看樣貌，似乎不太像是他們渝城大學的學生，倒更像是隔壁學校的高中生。

    只見兩人氣勢洶洶地走向物院的辦公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是來興師問罪的。等到了物院的辦公室，看見這群老師正在閑談著，萬教授瞇著眼睛詢問道，“李國興人呢？他今天沒有來嗎？”

    物院老師看著萬教授站在辦公室外，愣了好一會兒。這位大佬，平日可是不多見的。怎么今天有空跑到他們物院來，還要找另外一位大佬?？此哪?，仿佛和李教授有什么仇似的。

    “教授他……剛去實驗室，這會兒，應該還沒有到實驗室大門吧，如果萬教授現在去追，可能還來得及?！逼渲幸晃焕蠋熓懿涣藖碜詳翟捍罄械哪?，只能弱弱地將李教授的行程和盤托出。

    “哼！”萬教授冷哼一聲，轉頭看向王云說道，“走吧，還愣在這里干什么？”

    “誒?！蓖踉凭o跟著萬教授的步伐，走出了物院的大辦公室。

    “我去，這位數院的大佬來干什么？”

    “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不對啊，那位大佬最近不是在忙著搞什么數學競賽嗎？哪有時間和咱們物院的大佬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