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主任有問過他嗎？”陳老師已經省略了前邊的話，重點落在了許主任說的，九班的班主任想要將王云轉去九班的事情。

    “那倒是還沒有問?！崩_抽屜，將資料塞入抽屜中。許主任用一種古怪地眼神打量著陳老師，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的分數究竟是多少？”

    “挺好的，全班第二?！标惱蠋熜Φ糜行┑靡?，畢竟是他班里的尖子生，怎么可能不得意。

    許主任眨巴了一下眼睛，“全班第二？”他記得林老師說過，這家伙的數學的確是挺不錯的，但是——全班第二，是不是太高了一點兒？他第一次看見王云的時候，王云甚至連初中的數學卷子都做不好。

    “會不會是……？”許主任沒有明說，但是看見許主任的表情，陳老師就已經猜測到。許主任恐怕認為王云是抄襲的，陳老師急忙搖了搖頭說道，“主任，您就別開玩笑了。他的全年級排名是十五名，而且又是在最后一個考室，他能抄誰的？”

    “全年級十五名？”許主任徹底懵逼了，怎么可能，只不過短短十多天的時間。新轉來的學生竟然已經這么厲害了？他可是一點兒也不相信，依舊還是沉著地說道，“看過監控視頻了嗎？”

    “看過了?！标惱蠋燑c頭，“王云抄襲倒是沒有看出來，倒是重點班有一個抄襲的，被揪出來了?！?/br>
    “哦？”許主任來了興趣，“重點班的抄襲？我記得重點班的學生全年級排名也都是在兩百名以內吧？不說重點，基本上大部分的學生二本是沒有什么問題的。抄襲，不太可能吧？”

    陳老師歪了一下腦袋，哭笑不得地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啊，總不可能只查王云一個人吧？這也太針對學生了，而且事實證明，真的是學生自己做出來的?！?/br>
    “好?！痹S主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對了，陳老師待會下課之后，你把王云叫過來，我和他說一會兒話?！?/br>
    陳老師神情很是緊繃，看向許主任說道，“主任，您可不要強迫學生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br>
    許主任看著陳老師緊張的神情，哭笑不得地說道，“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強迫他轉到重點班去的。這還是得看學生自己的意思，再者來說，去重點班對他還是有好處的。你們班里已經有了一個袁成德，我看這個王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恐怕過段時間沖入年級前十都是有可能的?！?/br>
    “陳老師，你也知道。通常來說，年級前十就是咱們學校的種子選手，不過什么京大、菁華之類的大學，科大或者是其他的重點大學還是有可能的。最不濟，也能是個渝城大學吧？”

    “雖然渝城大學老是被吐槽，但是它好歹也是重點大學不是？”

    陳老師被許主任說得沒了脾氣，只能點點頭，哭笑不得地說道，“重要的是，只要許主任您保證不強迫學生必須去重點班就行?！闭f道這里的時候，陳老師倒是想起什么似的，“王云對于奧數競賽倒是還挺有興趣的。我覺得可以試一試，袁成德就不用說了，他本身就有奧數基礎，王云這次的數學成績在全年級也是在十多名之內的。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認為王云沒有抄襲，他能抄誰的？袁成德的？他們兩人的解題思路都不一樣?！?/br>
    許主任揮了揮手，“他既然成績不錯，就讓他參加奧數培訓班吧?！?/br>
    看上去，許主任有些不耐煩的模樣。但是在陳老師走后，他微微地吐出一口濁氣，人是他給帶進學校的。若是王云的成績不好，那么他必然是會有責任的。好在，這家伙看上去成績還真不錯，這樣他在校長那邊也能夠說得通了。

    何止是說得通，分明就是給學校招來了一個好學生嘛。

    對于普通高中而言，一個能夠上重點大學的學生，幾乎都是寶貝一樣的人物。畢竟在普高可沒有重點中學的資料那么好，隨便揪出來一個人就是可以上重點大學的料。

    回到辦公室，陳老師左思右想，總是覺得許主任想要把王云給挖走。然而，他又無可奈何。好巧不巧，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王云站在門外脆生生地叫喊了一聲，“報告?！?/br>
    陳老師看了他一眼，蹙著眉頭說道，“這堂課不是語文課嗎？怎么沒有上課？”

    王云攤開手說道，“老師正在choucha其他的同學卷子呢，說是我和袁成德沒有什么事情，就讓我們自己看自己的書。我尋思著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所以給余老師說了一聲之后，便來辦公室找您了?！?/br>
    “問題？”陳老師挑動了一下眉頭，沖著王云招手，“過來，我看看是不是卷子上的問題?！?/br>
    等王云將草稿紙放在他的辦公桌前時，陳老師愣了一下，“這是高二下學期才會學的知識吧？”

    說著，他抬起頭來看向王云說道，“你這有些貪功冒進了啊，你現在高一上學期才開學沒有多久。不能因為一次考試成績不錯，就飄飄然?！?/br>
    王云哭下不得，他假設了很多種情況。萬萬沒有想到，情況竟然是現在這樣的。

    “陳老師，您放心吧，我心中有數?！蓖ｎD了一下，王云繼續解釋，“如果我沒有學透，那我肯定不會找您啊?！?/br>
    “學透了你還找我做什么？”陳老師瞪了王云一眼，“說說吧，現在學到什么程度了？”

    “高中的數學課本差不多看完了?！蓖踉祁H為有些害羞地低著頭，“就是還有些知識不太了解?！?/br>
    陳老師聽完王云的話，沒有高興，反而眉頭越皺越緊，他疑惑地說道，“這么著急看完高中三年的數學課本，真的學習透徹了？”

    “差不多吧……”王云并沒有把話說得太滿，當小明星的這兩年，王云學到的唯一一點有用的常識就是——話不能夠說得太滿，否則打臉的時候，會特別疼。

    “呵?！标惱蠋熜α艘宦?，看著王云手中的問題，想了想，“這樣吧，我直接給你說，你這次的數學成績還挺不錯的?！闭f道這里，陳老師停頓了一下，“全年級排名在七、八之間，我看你對數學還挺有興趣的?！?/br>
    王云點點頭，他心想，不止有興趣，如果不認真學習，指不定系統還能搞出什么事情來。

    “高中三年的數學課本你確定都已經看過了？”陳老師問的是看過，而不是學過。他自然，還是不太相信王云真的在短短的十多天的時間中，真的將高中三年的數學基本上看完。甚至，還不要說是學透。

    王云重重地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陳老師，您就放心吧。我肯定已經看完高中三年的所有數學書籍了?！彼裉煜挛绶艑W之后，還想著去歸還圖書館的書籍呢。

    “那也行?！标惱蠋燑c了點頭，隨后打開抽屜，翻找了起來。仿佛是在尋找著什么東西似的，王云原本是來問題的，但是陳老師在翻箱倒柜地找東西，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夠呆愣愣地站在一旁，等待著陳老師。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陳老師從抽屜中，找出了一張卷子。他將卷子放在王云的面前，努嘴說道，“諾，這張卷子。我也不說多了，你如果能夠考及格，別說你問問題，就算是你改天拿大學的數學課本來問我，只要我能夠答出來，我都給你說?！?/br>
    王云定睛一看，這卷子上寫著‘渝城高考模擬試卷’。

    他看了一眼陳老師，又看了一眼試卷，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師，這件事情，您可是得一言為定啊?！?/br>
    第32章 考察

    陳老師的嘴角微微上翹, 看著王云說道, “怎么，還怕老師騙你不成？”

    王云搖搖頭，嘿嘿地笑著說道，“那還是不怕的?！标惱蠋煕]有在繼續說話，只是給了王云一個眼神，示意他自己好好的做題。

    看著陳老師沒有說話, 王云也不在說話。他拿著筆正在安安靜靜地寫著自己的卷子, 原本辦公室里的老師便不多，現在更是沒有人。上課時間，差不多老師都已經出去教書了，只剩下陳老師一個人, 以及——王云手中的筆在卷子上寫寫劃劃的聲音。

    袁成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辦公室，他好奇地探出腦袋，往辦公室里瞧。甚至還眨巴了一下眼睛, 陳老師頗為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袁成德，你在看什么？”

    他嘿嘿一笑, 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老師，我看王云這么久的時間都沒有出來, 還以為他惹到你了?！?/br>
    “所以，你是來幫他解圍的？”陳老師的眉毛一挑，他發現王云并沒有看向他與袁成德, 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而冥思苦想，時而恍然大悟。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被他屏蔽了似的。

    這樣的學生，如果都不能考到高分，那才叫奇了怪了。

    陳老師心中這么想著，又轉過頭來看向袁成德。說起袁成德來，如果非要用幾個字來概括，那大概就是這家伙在九中算是成名已久的風云人物。對于數字極為敏感，不出意外，京大、菁華大學都是隨便挑的那一類。

    初中奧數競賽，這位復賽成績可是渝城諸多學校中最高分之一，若非是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并沒有去渝城奧數競賽的決賽。有非常大的可能，他會成為渝城市的奧數競賽代表，參加全國的決賽。

    這樣的學生，依舊還是九中讀書，本身就是一個謎。

    要說其他的重點高中沒有挖人，陳老師是不可能相信的。究竟為什么他會留在九中讀書，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看見袁成德一臉好奇的模樣，再看看正在認真做題的王云，陳老師心中想著，這兩人關系應該還不錯吧？也是都是年紀排名極為前列的學生，好學生和好學生之間肯定是比較容易相處的。

    倒是袁成德能夠顧城玩在一起，讓陳老師覺得很是詫異。

    這位袁成德有時候尾巴都翹上天了，誰都看不上。能夠和王云玩得好，已經特別不容易了，更別說，和顧城那種學渣能夠玩得好。究竟是圖個什么呢？陳老師搖了搖頭，袁成德還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室內，吸了吸鼻子說道，“老師，王云在做題嗎？”

    陳老師點頭，“沒錯，他就是在做卷子?！彪S后，他裝作隨意的也抽出來一張，放在辦公桌上，沖著袁成德招了招手，“要不，你也來做做看？”

    袁成德略帶著一絲好奇地走過來，攤開卷子看了一會兒。搖著頭說道，“這些卷子考得太簡單，沒什么好做的?！闭f道這里，他又轉頭看向王云的卷面。

    王云的字，依舊還是有些難看。不過，比之前倒是進步了不少。

    唔……這些應該都不是高一的知識點，想到這里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認真做題的王云。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這么厲害。前幾天似乎剛了解了一些高中的知識點，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就已經將整個高中的數學知識完了。

    恐怕按照這樣的進度下去，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的對手就會是王云。

    摸著自己的下頷，他想了好一會兒。陳老師看著他的表情似乎沒有怎么變過，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遇見對手了？”

    袁成德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后，這才嚴肅地說道，“其實按照現在的水平來說，王云當我的對手還是太勉強了。不過，我相信不久之后，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的對手?！闭f道這里的時候，袁成德嘆息了一聲。

    “怎么了？”陳老師看見袁成德愁眉不展的神情，開始困惑了起來。年紀不大，倒是看上去頗為有幾分焦慮的模樣。

    “可惜?！痹傻碌哪抗鈴耐踉频木砻嫔鲜樟嘶貋?。

    “哈？”這個可惜倒是把陳老師給整懵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袁成德，好奇地問道，“可惜什么？”

    “可惜，王云雖然對于數學很感興趣，不過我想他最感興趣的事情，應該不是當一個數學家?！痹傻侣柫寺柤绨?，“我的夢想就是想要成為丘成桐、陳省身那樣的數學家，但是王云的興趣似乎并不是當一名數學家，而是當一名物理學家，或者是統稱為科學家的那一類人?！?/br>
    陳老師看著自己的學生說話的時候，眼睛似乎都在綻放著光芒。這個理想非常好，而且現在能夠說出這樣的理想來，相信袁成德也是對于自己很有自信。這個年紀，自信并非是一件壞事。更何況，他的確是有自信的資本的。

    “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标惱蠋熆粗傻?，“而且你也說了，你想成為數學家。不管是數學家，或者是物理學家，甚至有可能是生物學家以及化學等等之類的，統稱都是科學家。想要搞科研，數學是必不可少的。我倒是覺得，以后你和王云切磋的機會可不少。王云現在看上去當你的對手還是太勉強了，不過你也不要大意?；蛟S要不了多久，他可就會無聲無息地超過你了?！?/br>
    袁成德點了點頭，“我相信陳老師的話，前幾天，他還在為了高一的知識點有些犯難，現在連高中的知識點幾乎都已經學完了?！?/br>
    “他這個老子，究竟是怎么長的？”袁成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是非常接近天才的那一類人了。突然冒出來一個幾天之類就能夠學完高中所有知識點的人，倒是讓他有些不太習慣。

    當初他學習完整個高中的知識點，也是在初三畢業的時候。一個暑假，才將所有的知識點融會貫通。但是王云這才沒有幾天呢，就已經將高中的知識點完全學習完了。這特么，不是要逆天么？

    袁成德和陳老師說了一小會兒話之后，便自覺地走出了辦公室。

    當王云抬起頭來的時候，甚至還帶著一絲迷茫的說道，“剛才袁成德是不是來過？”

    陳老師點點頭說道，“剛才的確已經來過了，不過走了?！彼鹗滞笊系谋砜戳艘幌?，“這才40分鐘，你就已經把卷子給做好了？”陳老師有點兒不太確定，這小子進學校的時候，肯定是一個差生沒跑了。畢竟從許主任的對話之中，他就能夠看出一二來。

    但是他的進步之快，只能夠用神速來形容。

    進入學校的時候，還是一個考試不及格的差生，十多天的時間，簡直就是脫胎換骨?，F在做一套高考的數學卷子，甚至只用四十分鐘的時間，姑且不論對了多少。就這個速度，就已經足夠驚駭了。

    當然，陳老師還是預想到一些情況的。

    比如說：王云并沒有將整張卷子給做完。其實高考題并不算太難，比之奧數競賽，簡單不少。但是許多知識點都是疊加的，或者是說都是合在一起的。想要拿到滿分，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云大概還有許多的題是胡亂做的，陳老師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讓王云在一次成績的長足進步之后，就飄了。以為自己真的是無所不能，所以他想要借此機會給王云提個醒。

    剛才看見王云跑來詢問他一個不屬于高一的知識點的時候，他也是非常詫異的。

    王云的這種表現，他總覺得是他可能因為一次的成績表現非常好，就開始飄了。能夠用一張卷子讓王云清醒一些，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陳老師笑了笑，在心中給自己點了個贊，這種做法，既不傷害王云，也能夠讓他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他真的是非常棒了，竟然能夠想到這樣的辦法。

    而且，還能夠不傷到王云對于學習的熱情。

    辦公室外的聲音漸漸熱鬧了起來，下課之后，打鬧的學生自然會非常多。有老師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王云依舊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動彈。

    陳老師接過卷子，對著王云點點頭說道，“檢查了嗎？不管做什么學科的卷子，一定要記得檢查，否則很大概率是會有一些錯誤的?！?/br>
    王云點了點頭，“陳老師，您放心吧，我都已經檢查過了。保證我知道的知識點，沒有一點兒錯誤?！?/br>
    “那運算方面呢？”

    “運算上，自然也是沒有錯誤的?！蓖踉菩α诵?，看上去有些害羞的樣子。

    陳老師吐出一口氣，拿著卷子并沒有開始改卷，而是看了好幾眼。雖然王云的字寫得有點差，但是卷面還是非常整潔的。幾乎將整個卷面都寫滿了答案，在看王云信心滿滿地模樣，對于這次試卷估計也是信心滿滿。

    他揮了揮手，“你先去找許主任吧，他找你有點事情?！闭f道這里，陳老師停頓了一下，“找得到許主任的辦公室吧？”

    “能找到?！蓖踉普酒鹕韥?，對著陳老師恭敬地說道，“那我先去找許主任，待會在上您這里來看看卷子的成績怎么樣?！?/br>
    陳老師搖了搖頭，“小伙子，看來你對于自己的還是很有信心的嘛?！睋]了揮手，示意王云自己快去許主任的辦公室，“等你從許主任的辦公室里出來，我差不多就改完卷子了?！?/br>
    “那老師，我先過去一趟?！焙完惱蠋熥鲃e之后，王云走出辦公室，趕往許主任的辦公室。

    陳老師看著離開的王云搖了搖頭，拿起紅筆，看著卷子上的答案。

    第33章 搶人

    第一道題沒有錯, 第二道題也沒有錯。第三道……選擇題已經完了, 接下來的答題都幾乎是沒有什么錯誤的。

    陳老師越來越心驚，這怎么可能？這特么真的可能么？點上一支煙，他現在忽然有點兒懷疑人生。真的有這么聰明的頭腦？十多天的時間，幾乎就把高中的數學知識點學習完了？那么問題來了，十多天能夠完成的事情，為什么學生還要學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