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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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兒時及:“我們也沒有發現?!?/br> 好吧,第二天進展:0。 接下來的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十四天,荊希都沒找到好的辦法,而找到杏林谷的人的進展,也依舊為零。 荊希呆呆地坐在房間里舉著那個紫色的小瓶,每隔半分鐘就打開然后湊到鼻子底下聞聞,其實那點兒香味早都被這么折騰沒了,但荊希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些天她也無數次想干脆就按照那些曾經的老大夫那么開方,但是每次正要下定決心那么做時,她又總是不忍心,她不能不對她們的命負責。 沒有九成的的把握,她不能這樣輕率的用這種可能給她們帶來危險的藥。 可是也很奇怪,荊希原先是想她們吃的食物可能和藥物中的某味藥相惡,可仔細查探了她們吃的食物,并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 “砰砰?!狈块T被敲響。 “誰!”荊希不耐煩地吼道,“進來!” 半晌,還是沒人進來,荊希蹙眉,一股怒火刷刷的往上冒,“沒聽到嗎?不進來就趕緊滾!” “吱呀——” 門被推開,趙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定定地看著荊希。 見是趙鈺,荊希的心情勉強好了點兒,壓了壓自己的怒氣,有點不自在地側過頭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族長來了,在底下,去見見嗎?” “去……吧?!鼻G希舔了舔干澀的唇,起身,垂著頭從趙鈺身側擦肩而過。 “漢人小姑娘,”族長坐在竹椅上前后晃著身體,“十五天了,明天我們就會把趙鈺帶走交給那群人了,你還沒找到方法呢?!?/br> “什么?明明今天才第十四天,”荊希拍桌而起,“不是說好十五天,明天過完了才算十五天吧!” “這個可不是這么算的,”族長露出一個布滿褶子的笑容,“我們是從你們被我們抓進來的那天算起的?!?/br> “你……”荊希咬著牙,手不知不覺放在了腰間。 “族長,賭約既然是明天的事,”趙鈺走了過來,按住荊希的手,“那就明日再來,現在,還請族長先請回吧?!?/br> “好啊?!弊彘L也不多留,被身邊的女孩扶起來,走出門前,她輕輕嗤笑了一聲,“小姑娘,你可注意點兒吧,不要病沒有給人治好,反而把自己給搞病了?!?/br> 荊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還記得我說過的我想要喝酒碼字嗎? 昨天的我去嘗試了…… 結果是這樣的: 三杯下肚后,過了一段時間,我開始暈乎乎,我想我要碼字啊,然后打開文檔—— 不行,好暈,好想睡……… 然后第二天看著文檔一字未動的我的表情是這樣的:(●—●) 呵呵,我再也不敢了。。。 第63章 怒傷證(9) 沉默半晌, 荊希道:“趙鈺,我最近這段時間,情緒是不是不對勁兒?” “放寬心?!壁w鈺如是回道, 也就是側面承認她這段時間情緒越來越不對了。 “抱歉……”荊希聲音壓的極低。 “無礙的?!?/br> 荊希感到自己頭上一重,然而轉瞬就又消失了, 荊?;剡^頭,看見了趙鈺轉身而去淡然的身影。 ——這是在安慰她? “希姐, ”小四兒也難得貼心了一回, “你別擔心,王爺畢竟是王爺, 肯定是有后手的。你說是吧,時哥?!毙∷膬焊觳岔斄隧敃r及。 時及抿了抿唇,側過臉勉強回應了一句,“是?!蹦┝擞盅a充一句,“沒了他, 我也可以護著你?!?/br> 說完還沒等荊希反應過來就飛快的沖上樓回了房。 “希姐,那我也上去了, 你早點兒休息啊?!?/br> “嗯?!?/br> 小四兒離開了。 被三人簡單安慰, 荊希心底終于感到輕松了些,不得不說, 這些日子,隨著時間的推移,治療方法一直找不到,她壓力也越來越大, 漸漸地也越來越焦慮,若非剛才族長提醒,她都沒有發現她的脾氣不知不覺竟然這么暴躁了,和村寨里的女人的脾氣雖說還差一點兒,但也差的不遠了。 她其實一向都是很少生氣的,近日來的情緒反常確實非常突出,但她不能確定究竟是因為這里的環境影響的還是真的單純因為心理壓力過大。 等等,環境! 荊希立刻起身,精神立刻亢奮了起來,不是食物和藥物相克,也不是體質和勞逸的關系,那會不會是周圍環境里的某種植物或者其他東西呢? 中醫治病講究整體觀,這個整體不單單是指要把一個人當作一個獨立的整體看待,也包括把周圍的環境包括水土、氣候等的影響算在其中。 想到就行動,這是一個突破點。 隨手拿了一支蠟燭,拉開房門,荊希立刻沖了出去。 夜已經很深了,外面黑魆魆一片,偶爾能看到花叢間翻飛的瑩瑩閃光的螢火蟲,聽到蟲鳴蛙鳴響成一片。 蠟燭只能照到小小一片地方,荊希不得不半彎著身一點一點兒找。 有些植物她并無法辨認出來,但能確認很多植物都與藥方中的藥物是沒有相克的。 露水沾濕了她的衣物,手上也滿是濕漉漉的泥土和植物的葉片,胳膊上還會有癢癢的感覺——那都是被植物葉子割傷后引起的。 不知不覺就這樣找了大半夜,天空都亮起來一點兒了,蠟燭也恰好快燃到底了。 一夜里無所收獲,剛剛想到這個可能性的興奮感早已盡數退卻,荊希有些挫敗地坐到地上,抬起頭,便看到了天上零星閃爍著光的星子。 放在身旁的蠟燭一點一點地燃燒殆盡,黑暗中橙黃色的燭光一閃一閃地輕輕跳躍掙扎,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就在快要熄滅之時,忽然猛地迸發掙扎了起來,一大簇明艷的火光迷了她的眼,然后轉瞬就光亮就徹底消失了。 眼前終于陷入一片黑暗…… 頭頂墨藍色天穹上的稀疏的星星成了這個黑夜里唯一光亮。 現在已經是秋日了,南方的秋天在白天里是感受不到的,然而,在夜里,秋天的涼意就一絲一縷地滲透了出來,帶著一點點的濕氣,和被露水打濕的衣服一起,點點滴滴地侵蝕皮膚,帶來寒意。 荊希心里驀地生出悲涼,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夢里那片白色的杏林,那里面,好像也很冷,很凄涼,永遠走不出去,沒有盡頭一般,看不到光,也沒有溫暖,沒有希望,有的只有無盡的冷冰冰的白色。 就像這些日子來她日日夢到的那個獨自坐在涼亭里執筆的那個女人的身影,縱使她寫下了杏林手札,身影也是孤獨的、清冷的,她的身邊是一簇一簇杏花熱鬧而繁雜的盛開,卻獨留她那一塊兒,空蕩而孤寂。落在她身側的花都沒有溫度,只有絲絲縷縷的涼氣,就像曾在中學課本里朱自清老先生說過的:“熱鬧是她們的,我什么也沒有”,她亦如是。 “荊希?!?/br> 一聲輕輕的呼喚順著風被送了過來,荊希抬頭向旁邊看去,一盞燈火在黑暗中閃著溫暖到耀眼的光芒,執燈的人被火光染上一層微微的暖黃光暈,冷漠的白色在他身上似乎也添上了溫柔的色彩。 黑暗忽然就從她的眼中盡數褪去,向她走來的男子,帶著一身的光亮,照亮了這荒蕪的寒夜。 “趙鈺?你怎么來了?!鼻G希愣愣的,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 不遠處的趙鈺腳步頓了頓,片刻后他走了過來,第一次沒有撕下一塊布而直接坐在了她的身側。 “我見你不在房中,所以出來看看你去哪兒了?!?/br> “我沒事……” “嗯,那就好,回去嗎?”趙鈺的聲音還是沒有任何異常。 荊希艱難的啟唇,開開合合數次,她終于聽到了從她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對不起?!?/br> “所以,”趙鈺看著她被光暈染過的的側臉,“你是出來看能不能找到致病原因的嗎?” “嗯?!?/br> “無礙的,這個賭注是我下的,有什么樣的后果我都會一力承擔,也不會責怪于你,你不需愧疚?!?/br> 荊希微微垂頭,牙齒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研磨,嘗到了口中的血腥味,“……我或許,也不是什么愧疚,我只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庸……對不起,我好像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能干?!?/br>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壁w鈺伸出手,在她的發上懸空,片刻后又蜷緊手指收回,只若無其事道,“誰說被他們帶去不是捉拿杏林谷人的機會呢?我來之前已向皇兄傳信,若我真的無力脫身,屆時便需要你向皇兄說明情況了?!?/br> 荊希心里不想見皇帝,但她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訥訥地又說了一句:“對不起?!?/br> 回去時,荊??吹节w鈺了的步伐微微虛浮,她皺起了眉:“趙鈺,你怎么了?” “無事?!?/br> 荊希沒信他的話,三步并兩步追上他,猝不及防地將他的手拿了起來,手指搭上去片刻,便明顯感受到了脈搏此時的跳動虛浮而無力。 “你到底是怎么了?”荊希擋在了他身前,“你今日白天還好好的,脈象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是……中毒了?” “也不算是毒?!壁w鈺一接觸到荊希固執的眼神,就明白她是不得到答案不愿意善罷甘休了,語氣帶點兒無奈,“族長給我們下了點兒藥罷了,明日過了,也就能恢復了?!?/br> “給你們下藥干什么?”荊希咬牙,“防止你們逃跑?那怎么不給我下!” “明日你不必去?!壁w鈺嗓音低沉,“此事本就與你無關,明日天亮你就回去綏王府,那邊的事就靠你傳話了?!?/br> “我不!”荊希哼了一聲,“報信這種事,小四兒,時及,他們兩個比我適合多了吧,何況杏林谷關乎我的真實身份,我又會武功,我為什么不能去?” “因為,”頓了頓,趙鈺目光準確地落在她眼中,“他們都說你是我的王妃?!?/br> “………” “你,你什么意思?我,我我可不是你的王,王妃?!焙貌蝗菀追磻^來,荊希卻結巴了,好不容易捋直舌頭,又感到臉上泛起一陣熱意,蒸騰得她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嗯,所以并沒有什么意思?!?/br> 燈光下,趙鈺的眼睛閃過微微的亮光,荊??床徽媲?。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趙鈺很快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視線繞過她向前去了。 ——她剛才是被趙鈺調戲了?是嗎?是吧。 可趙鈺是那樣的人嗎? 她再次追上去,“趙鈺,明天我肯定是要跟著去的,報信的事,你讓時及或者小四兒誰去都行,我不去?!?/br> “可是他們的話王府里的人是不會聽的?!?/br> “那我的話他們就聽了?” “會,你是我的王妃?!?/br> “我……又不是真的?!?/br> “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