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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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想到她這么辛苦賺錢又不忍心:【難得出來玩一次,別下棋啦?!?/br> 林朝的指尖跟畫畫似的,她“說”:【業精于勤而荒于嬉?!?/br> 奶奶的藥不止一粒,陸戎哄著她吃的時候頗費周折,陳美花問題很多,吃到一半的時候還會問要多久才能變成嫦娥。 “美美還沒小兔子呢?!绷帜航o她換了杯水,“明天我們去看小兔子好么?” 陳美花想了想:“我可以養小兔子嗎?” 陸戎把藥遞給她:“吃了仙丹才能養?!?/br> 陳美花乖乖把藥吃了,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來,說:“還要桂花樹,小兔子要住在桂花樹底下?!?/br> 林暮記得陸戎家院子里就種了一棵桂花樹,只是等開花還早得很。 像是怕奶奶又提出什么“玉兔搗藥”“吳剛砍樹”等奇奇怪怪的要求來,吃完了藥后陸戎便催著她去睡覺,陳美花這次難得聽話,許是也困了,上床沒多久便打起了小呼嚕。 確定人睡著了,陸戎和林暮才一起回了樓上,林暮在進房間時忍不住問:“你每天都這樣嗎?” 陸戎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么后,平靜地點了點頭:“差不多?!?/br> 林暮看著他,沒有說話。 陸戎笑起來:“別這么看著我,沒那么可憐?!?/br> “不是可憐?!绷帜簢@了口氣,他想了想,說,“你太好了?!?/br> 林暮看著他,認真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br> 陸戎不是沒被人夸過,相反,他經常被夸贊。 鄰居,親戚,師長,甚至是一些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都會夸他“孝順”“不容易”“是個好孩子”。 這些浮于表面的詞匯,像車轱轆似的被反復提及,他們似乎覺得他就該是這樣的,就好像當有不同的人向他施舍善意、同情還有憐憫時,他就應該心懷感恩,無以為報地收下似的。 但陸戎有時候還是會想,他到底要什么呢? 他想要睡個完整的好覺,他想要賴一次床,他希望能好好的輕松地吃完一頓飯,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奇怪地盯著,他只想體面的毫不羞恥的活著。 然而現在他喜歡上了一個人,那個人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不是夸贊也不是憐憫,沒有應該或者不應該。 林暮只是簡簡單單的,把他放到了整個世界的中心上。 半夜的時候林暮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陸戎睡在他旁邊,平躺著兩手搭著腹部。 這是一個很規矩的睡姿,也沒有什么不安的說法,林暮湊過去了一點,額頭貼在了對方的臉頰邊。 陸戎醒了過來。 他借著月光看清了林暮的臉,問他怎么醒了? 林暮低聲說難得一起睡覺,就這么睡過去了有些可惜。 陸戎忍俊不禁,他伸出手去,掌心隔著那件松垮的背心貼在林暮的胸口處,對方心跳得很快,但又是柔軟的,令人小心翼翼。 林暮低下頭,他吻了吻對方的唇。 陸戎沒動,只是看著他。 “你睫毛真長?!绷帜汗室膺@么說,他伸出手去,撥弄著對方的眼睫。 陸戎順從地閉上了眼。 “不要一直看著我?!边^了一會兒,林暮才似是而非地抱怨道,“我怕心跳聲太大,你都聽不清楚,我有多喜歡你了?!?/br> 第五十六章 白日光(一) 因為第二天早上說好的要去有機牧場,所以林暮單純只是想和陸戎多躺一會兒這個愿望也沒能夠實現。 六點不到的時候陸戎大概就起來了,林暮感覺到身邊床鋪漫延過來的輕微軋彈,緊跟著薄毛毯蓋到了他的腰上,房間關門聲很輕,林暮睜開眼,摸索著看了一眼手機。 他抱著毯子坐了起來。 外面的樓梯間傳來走動聲,陳美花的聲音有些響,陸戎好像說了什么,奶奶又像小貓似的哭起來,斷斷續續了一兩分鐘,才勉強止住。 林暮穿好了t恤,他走出房間門,一探頭就能看到樓下客廳里,坐在餐桌邊上的陳美花。 陸戎在哄她吃飯,一手放松地擱在桌子上,陳美花握著勺子去舀碗里的蒸蛋,仰著腦袋說話:“小兔子吃胡蘿卜的?!?/br> 陸戎擦了擦她嘴邊的蛋羹:“聲音輕點,大家還在睡覺?!?/br> “哦?!标惷阑ù饝?,她放低了聲音又重復了一遍,“小兔子吃胡蘿卜?!?/br> 陸戎的語氣挺認真:“它們還吃青菜?!?/br> 陳美花點著頭。 陸戎繼續道:“它們拉的屎一粒一粒?!?/br> 陳美花:“……” 陸戎指了指碗:“繼續吃,還沒吃完?!?/br> 陳美花慢半拍反應過來自己大概是被孫子“欺負”了,扁著嘴又想哭,她淚水還沒蓄起來,卻先看到了樓梯上的林暮。 “暮暮!”她喊了一聲。 陸戎回過頭,看到林暮時有些驚訝,問:“怎么不多睡會兒?” 林暮嘟囔道:“你不在睡不著?!?/br> 陸戎起身去給他拿蛋,兩人錯過身時,陸戎突然伸手薅了下林暮的后腦勺。 林暮:“?” 陸戎:“毛翹著?!?/br> 蒸蛋有很多,看得出來是陸戎特意準備的,他給林暮拿了一碗,撒上蔥花和醬油,擺在陳美花的碗旁邊,林暮坐過去,和奶奶像小朋友排排坐似的,一起吃雞蛋。 陳美花看得出來非常高興,一掃早起的起床氣,快快樂樂把雞蛋吃完,陸戎幫她擦嘴梳頭,扎了兩個羊角辮子,林暮在一旁邊吃邊看。 “要等他們都起來嗎?”陸戎給陳美花扎好了頭發,問道。 林暮想了想,他吃完最后一口蛋,把碗放進水槽洗了,說:“不等了,我群里留個言,就說我們先過去,讓他們自己過來?!?/br> 陸戎要帶著美美,趁現在奶奶心情好去有機牧場也能輕松點,要不然等半天,誰知道過程中陳美花會不會突然情緒失控。 美美換了件碎花小裙子,戴著遮陽帽和一只小挎包,包里被陸戎放了一根牽引繩。 陳美花拉住林暮的手:“我們要去看小兔子嗎?” “要啊?!绷帜盒?,他走在前面,酷暑的清晨太陽并不濃烈,再加上路兩邊的竹林,綠蔭清風非常涼爽。 陸戎在看地圖手冊,昨晚其實幾個人就做過去有機牧場的攻略,所以除了遠一點外,地方并不難找。 林暮和陳美花走走停停,奶奶大概是無聊,中程還唱起了歌,一開始林暮沒聽懂她在唱什么,等唱到一半他才聽出來是《騎在銀龍的背上》。 陸戎似乎并不意外:“她會四國語言,廣東話也很不錯?!?/br> “……”林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生病后還能記得嗎?” 陸戎搖了搖頭:“好像只有唱歌的時候才記得?!?/br> 陳美花的歌聲并沒有非常蒼老的感覺,她唱到高潮部分的時候甚至還揮起了手,林暮依稀記得那首歌里的歌詞,也跟著哼哼旋律。 一老一少合唱了好幾首,當中甚至換了張碟,不過美美大多唱的還是老歌,后期鄧麗君的出場頻率明顯高了不少。 等她唱到《美酒加咖啡》的時候,林暮實在是跟不上了。 “她沒生病前就愛唱歌?!标懭滞蝗坏?。 林暮好奇道:“那時候你多大?” 陸堯:“五六歲吧,小學那時候?!彼貞浟艘粫?,似乎想到什么高興的事情,臉上帶了些笑意,“她給家里的狗取名叫yuki,日語里雪的意思,那是只白狗,冬天家里生爐子,yuki就趴在爐子邊上,她把我抱懷里,唱歌、講故事,哄我睡覺?!?/br> 林暮安靜地聽著,陳美花的精力很好,一個人跑到了前面去,她腰間系上了牽引繩,歌聲傳的很遠。 陸戎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健康的,好的樣子我一直都記得,要是有選擇,她也一定不想變成現在這樣?!?/br> 林暮沒說話,他的手被陸戎握著,兩人就這么牽手走了一段路,陳美花終于唱累了。 陸戎開了瓶水,彎下腰來遞給奶奶,陳美花揚起腦袋問他:“美美唱的好聽嗎?” 陸戎點頭:“好聽的?!?/br> 陳美花于是笑了起來,她突然說:“錚年也說好聽?!?/br> 陸錚年是陸戎爺爺的名字,陸戎并沒有多驚訝,他輕輕地“嗯”了一聲,陳美花喝完水,又高高興興地跑到了前面去。 “她忘了我也不會忘了我爺爺?!标懭挚粗帜?,他突然正正經經地說,“我要是老了,萬一也得了阿茲海默癥,我也一定不會忘了你的?!?/br> 林暮想笑,又忍不住皺起了眉,他輕輕踢了陸戎一腳,“呸呸呸”了三聲,“你不會生病的,別烏鴉嘴!” 第一個看到林暮群里留言的是蔣天河,他居然是最早起的,邊刷牙邊去敲了一遍三樓的門,路過曹湛門口時還故意吼了一句“起床了!傻了吧唧!” 孫海頂著一頭雞窩,睡眼朦朧地打哈欠:“林暮他們已經去了?” 蔣天河在打電話,林暮的手機還沒接通,他命令孫海:“你去幫小鷺鳥的忙?!?/br> 孫海有氣無力地點頭,敲開了許一鷺的房門。 蔣天河含著牙刷,他換了一只手拿電話,林暮那邊終于通了。 “喂?”蔣天河的嗓門中氣十足,“你們到哪兒了?” 林暮:“我們已經快到了?!?/br> 蔣天河一嘴的泡沫差點噴出來:“你們這是趕場子呢!這么急的?!” 林暮:“你嘴里含什么了,說話不清不楚的?!?/br> 蔣天河翻了個白眼:“我在刷牙!” 他剛說完,就看到安錦城一副已經收拾好了的樣子從房間里出來,沉魚落雁般的美少年滿臉嫌棄地看著他:“別邊刷牙邊說話,臟死了?!?/br> 蔣天河:“……” 許一鷺其實也起得挺早,他在行李箱里面翻東西,回憶著宋文娟幫他幾套衣服是怎么放的,結果總覺得似乎弄亂了哪兒,越翻越找不到。 孫海拖長了聲音喊他“小鷺鳥”,許一鷺下意識回頭“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