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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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凌晨,沈千盞解散了劇組。 善后工作交給了蘇暫和喬昕,她先一步回北京,遞交資料,配合審查。 順便,辦理離職手續。 她遞交的辭呈經蘇瀾漪批復,已轉人事,準備下一步的交接。 說是交接,其實也沒什么可交接的。 她手里只有一部耗盡了她大半年心血的《時間》,這會劇組也已解散,除了賬務需要核對,也沒別的項目流程需要找人接盤。 反倒是季清和。 沈千盞是上了飛機,聽到他和明決的對話,才知道今天下午是不終歲情侶對表系列的新品概念發布會。 她要是沒記錯,腕表的發布會應該在十月左右,這起碼比預計提前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沈千盞的第一反應是不終歲受《時間》負面新聞的影響,遭遇了不小的沖擊,品牌方是打算借發布會回應一下近段時間的輿論風波。 可冷靜下來一思考,她又覺得這不符合季清和的行事作風。 新品發布會對新產品上市后的銷量及品牌口碑有最直接的市場收效,關系到品牌整年的量化效益。他不會在公事的決策上摻雜私人感情。 況且,像這類重要的發布會,肯定得不終歲內部商議后,才能落實。 與她的關系,不大。 不過理智歸理智,沈千盞在季清和瀏覽發布會的幾項重要流程時,還是忍不住悄悄提醒:“你們現在開發布會,容易被記者牽著走?!?/br> 季清和視線未移,只身體往她那方向靠了靠,聽她說話。 沈千盞問:“你要上臺發言的吧?” 季清和正在閱覽明決替他準備的發言稿,聽她明知故問,忍不住勾了勾唇,轉頭看她:“你想說什么?” 沈千盞組織了下語言,說:“你不怎么跟記者打交道,不知道人心險惡。這一行像蔣孟欣這樣的記者多了去了,為了博眼球,估計會提不少讓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問題。就算應付過去了,新品發布會時被帶了節奏,顧客對企業公眾形象也會存有質疑,這種隱性傷害不可估量?!?/br> 尤其現在風口浪尖的,不終歲一旦處理不當,想擴展國內市場會有很大的阻力。 季清和似聽進去了,他思考數秒后,說:“不終歲有長期合作的媒體,關系一直維護得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記者為難我?!?/br> 兩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在各自的領域里也是走在前列的佼佼者。 他們的相遇,有點像處在天平兩端的兩個世界在某一天意外傾斜,才導致了這個故事有了相交的起點。 除了“鐘表修復”這一點,能產生互相吸引的,只有彼此。所以在工作這個范圍圈內,他們始終保持著涇渭分明的尊重和距離。 季清和反思了一會,說:“許多事我好像都來不及告訴你?!?/br> “不終歲在這次的風波里并沒有實際損傷,主流媒體對不終歲的印象很好,反而借這次的輿論回應了以往并沒有鬧上臺面的小道消息?!?/br> “不終歲剛進入國內市場時,因孟女士的政治立場與國籍問題,被多次質疑。但這些質疑并沒有引起大范圍傳播,只是小圈子在抱團抵制。公開聲明有些大題小做,容易影響品牌形象,放任不管又日漸成為隱患,公關部為此頭疼了很久。這次機會倒是正好做了澄清?!?/br> 他干脆將文件放在一邊,跟她聊了聊這次發布會的內容和目的。 兩人平時過于注重靈與rou的結合,反倒很少交流這些日常話題,以至于沈千盞經常忽略他在事業上的野心與圖謀。 等她弄明白季清和是借著這波關注為不終歲省掉一筆宣傳費后,她心想:幸好,沒自作多情。 —— 飛機抵達北京時,是下午一點。 兩人的行程雖然全部保密,但抵達機場后,仍是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不知是哪邊的媒體收到風聲,得知季清和與沈千盞今日回京,雖不知具體航班,但每趟無錫飛北京的航班全都蹲守了一兩位記者。 等沈千盞發現機場有記者時,已經來不及跑了。 新娛快報培養出的記者幾乎個個都和蔣孟欣從一個模子里打印出來的,二話不說,先將鏡頭懟到臉上,連珠炮似的一連發問—— “沈女士,請問你這趟回京是接受審查的嗎?” “你在微博上公開宣布離職的消息是為了和千燈撇清關系嗎還是僅僅對千燈的無所作為表示不滿?” “沈女士,劇組解散你有什么感想嗎?《時間》作為明年年初播放的獻禮劇,這個時候夭折,對你的事業會有什么影響呢?” “你有考慮這次風波結束后,繼續組建劇組完成拍攝嗎?” 沈千盞幾次險些被懟上前來的鏡頭砸傷鼻梁,要不是季清和及時將她護進懷里,這些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記者,幾乎能立刻將她淹沒在人潮之中。 季清和回護的舉動顯然吸引了記者的注意,一部分鏡頭和話筒紛紛轉移,對準了這幾日同樣出現在話題中心的季清和。 現場一片鬧鬧嘈嘈的“季先生”“沈女士”里,一聲驚呼突兀得像是推倒多米諾紙牌的小球。很快,一陣推推搡搡,將本就擠在一處的人群推得東歪西倒。 沈千盞身前一位身材略顯嬌小些的女記者,被身后的記者一撞,手中的攝像機脫手而出,徑直砸向沈千盞。 這突然的變故令不少目睹事情發生的人發出一聲驚叫。 沈千盞下意識抬頭去看,失控的攝像機就在離她眼角數寸距離的地方,被一只手掌死死握住了鏡頭。 混亂的現場,像忽然按了暫停鍵一般,安靜了下來。 攝像機的另一頭還掛在女記者的脖頸上,她嚇得花容失色,嘴唇抖了抖,等反應過來后,火速接過攝像機,不斷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季清和沒松手。 他臉色陰沉得像是在醞釀著一場風暴,眸光幽暗,如烏云壓頂風雨欲來般,鎮得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他擋住鏡頭,手腕往下一壓,徑直將攝像機的視角壓向地面。 同一時間,明決領著數名保鏢入場,輕輕松松地將季清和與沈千盞護在包圍圈內,與記者隔開。 人高馬大的保鏢,個個身材魁梧,不茍言笑。像堵人墻般,嚴嚴實實地將方才還囂張到不可一世的記者們擋在一臂之外。 這陡然發生的轉變,與氣勢壓制,令在場的眾人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他們面面相覷,尚在猶豫要不要繼續采訪時。 季清和手一松,鏡框后的那雙眼睛,視線回落,瞥了眼面前面若菜色的女記者一眼,低聲道:“拿好你的相機?!?/br> 他的語氣勉強還算平和,用詞也沒有很犀利。 偏偏就是有沉如萬鈞的力量壓得那個女記者再抬不起鏡頭來,周圍蔓延開的低氣壓,恍若實質般,滲入皮膚,冷得所有人牙齒發顫,一時竟忘了反應。 直到季清和擁著沈千盞離開,那批比攝影師還要威武雄壯的保鏢們緊跟著撤離,這片方寸之地才稍稍涌入了一絲新鮮空氣。 眾記者原地呆立片刻,方如鳥獸散,一轟而去。 —— 季清和的低氣壓一路蔓延至車廂內,明決自知失職,上車后就開始檢討。 商務車一前一后,從停車場駛離。 季清和跟壓根沒聽見明決說話一樣,轉頭問沈千盞:“這幾天先住我那?” 這句話雖是征求她的意見,但并沒有多少詢問的意思。 明決自知已經惹了季清和不快,果斷閉嘴。 沈千盞還沒說話,他已經替她做了決定:“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等會讓司機送你去時間堂?!痹捖?,他聲音放低,啞聲問:“需不需要讓孟忘舟再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前排副駕的明決眼觀鼻鼻觀心,若無其事的跟司機交代稍后把沈千盞送去時間堂。 沈千盞還沉浸在剛才那場虛驚中,聞言,與他隔空對視了數秒,無聲地用口型回答了三個字:“跟你睡?!?/br> 季清和勾了勾唇,對她如此識趣表示滿意。 隔著扶手,他牽起沈千盞的手,也無聲的用口型說了三個字:“不要怕?!?/br>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幕 在機場被圍堵一事, 沈千盞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意外記者能這么賣力,守株待兔地守在機場等她現身?!稌r間》的這則負面新聞, 影響力可能比她預估的還要大得多。 也不知有朝一日當事情真相反轉時,這些正義之士是否還能像今天一樣拿起長矛,將箭尖指向自己曾維護過的那一方。 —— 下午三點,時間堂。 孟忘舟在門口左顧右盼, 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不終歲的商務車才姍姍來遲。 他殷勤的接過司機遞來的行李箱,領著沈千盞去隔壁的四合院。 兩人雖許久未見面,但孟忘舟的熱情不減, 沈千盞想象中會出現的尷尬場面并沒有發生。 孟忘舟將沈千盞的行李放到季清和的房間, 領著她參觀了一下四合院的住宅區域。 上次沈千盞來時,只在正廳堂屋和廚房待過。她是去拜訪季老先生的, 也算是工作應酬的一部分,哪好意思要求參觀人家的居住區域。 這一次,孟忘舟儼然把她劃分成了自己人,事無巨細的一路講解:“你看這個屋脊啊,幾百年前是什么樣的,現在還是什么樣,我們修繕的時候都盡量保留了。這個拆了可沒保留著值錢?!?/br> “還有這個水井,時間堂的小院兒里也有一個, 但沒這個年份久遠。清和說,現在夏天還能冰西瓜,等以后家里有了小孩, 水井井口太淺,就要封起來了?!?/br> 沈千盞原本只是含笑聽著,直到聽見“家里有了小孩”,才稍稍正色,問:“你有女朋友了?” “哪兒?!泵贤勖嗣竽X勺,低聲道:“這不是還指望著等分配嗎?你和清和鐵定比我這個孤家寡人快啊?!闭f完,他自覺失言,扭捏了一下,說:“沒催生啊,不是催生?!?/br> 他也不知道這個話題能不能聊,但想著沈千盞和季清和都睡一屋了,應該能聊? —— 四合院的占地不小。 沈千盞被孟忘舟帶著逛了一圈,只剩下感慨季老先生如出一轍的品味了。 西安老宅自然不必說。 北京是多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套四合院表面看著就是棟普通民居,可內里曲徑樓臺雕欄畫棟的,全是藏起來的奢華。說是在金子上堆砌出來的都不為過。 逛完院子,孟忘舟送她回屋休息:“北京夜場沒開始,清和就回不來。你晚上有沒有想吃的,我去給你做?!?/br> “不麻煩了?!鄙蚯ПK點了點手腕,說:“我想睡一覺,什么時候醒來可能不一定,你不用等我吃晚飯?!?/br> 孟忘舟沒哄過女孩,也分辨不出她是真的想休息還是隨便找了個推脫的借口。但一想著最近看到的那些新聞,默默腦補了一番沈千盞故作堅強的戲碼,忙不迭答應:“好,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使喚我?!?/br> 話落,不等沈千盞回答,他合上門,先回了時間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