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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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轎還在不斷地前行,季煙掙脫不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白衣女子從轎子里拖出來,扶到了屋子里,她們強迫她坐在了床上,然后將她的雙手分別用綢緞捆緊,吊在了床頂兩側。 再給季煙蓋上了紅蓋頭,隔絕了她全部的視線。 此時此刻,季煙只是女主殷妙柔的替身。 她被迫代替殷妙柔被獻給殷雪灼,引誘殷雪灼過來,殷雪灼掀開她的蓋頭之時,就會碰到她身上的毒。 那是種專門對付魔魘的毒。 殷雪灼會因此受傷,當然,他掀開了紅蓋頭,順便掀了季煙的頭蓋骨。 季煙咽了咽口水。 頭皮發麻。 那群白衣女子很快就打掃好了屋子,垂首站在房間的角落,她們每個人身上都準備了法器,準備在殷雪灼毒之時,趁機將他重傷。 當然,季煙知道,他們計劃再周密,也只是螳臂當車,努力作死,殷雪灼即使毒,也不會被這些小嘍啰打傷。 時間在點點地流逝,季煙嘗試著掙扎了兩下,卻完全掙脫不了,她雖然什么都看不到,卻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冷了幾分,外面刮起了陰冷冷的風,激起了層雞皮疙瘩。 毛骨悚然的。 門窗吱呀亂搖,屋外的巨樹折斷了樹枝,根樹枝驀地飛入屋內,驀地刺穿了其個白衣女子的身體,那女子無聲無息的倒地。 其他三個白衣女子面露驚恐,袖的手不住地顫抖。 他來了。 她們知道,殷雪灼但凡出現,必以流血預警。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慢慢響起,宛若踩在人的心尖上,越來越近。 季煙什么都看不到,腦子轉得飛快,在想著用什么辦法自救。 殷雪灼最痛恨殷妙柔,所以他殺盡天下所有和殷妙柔長得相似的人,只要看到了季煙的臉,殷雪灼定會殺了她。 殷雪灼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如果毒,估計連她的臉還沒看清,就直接弄死她了。 橫豎都是個死。 季煙走神之間,已經聞到了周圍彌漫的淡淡血腥氣。 那四個白衣女子,都聲不響地死了。 她下意識地哆嗦了下,渾身的血液直沖腦門,再也不敢動彈下。 瞬息之間,殷雪灼已來到了她的面前。 季煙垂眸,看著紅蓋頭下面,出現了只手。 手型是極為好看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顏色卻十分慘白,白得和死人的手樣,手背上全是猙獰的黑色脈絡,黑黑的五個指甲,又尖又長,鬼的手都不如這個嚇人。 這是殷雪灼的手。 “殷妙柔?!?/br> 意外的,他的聲音特別好聽,清凌凌的,語氣十分溫柔,卻帶著絲變態的笑意。 “我來殺你啦?!?/br> 第2章 魔魘2 季煙的腦子木了刻。 人總是很奇怪,越到關鍵時刻,好像越喜歡胡思亂想。 就跟她考試時經常腦子里單曲循環某種歌曲,恨不得換個頭樣,她現在腦子里忽然洶涌著強烈的吐槽欲。 第想法是:這只手難道就是傳說的九陰白骨爪? 第二想法是:啊啊啊啊,這個聲音太特么帶感了! 最后,她的腦子里居然開始單曲循環“掀起你的頭蓋骨,讓我來看看你的臉~” 季煙腦子里邊單曲循環,邊眼睜睜地看著殷雪灼的手即將碰到她的紅蓋頭,電光火石間,她腦子抽,不顧切地喊了三個字—— “殷、雪、灼!” 擲地有聲。 季煙頭皮麻,心想:完了。 她開口,殷雪灼肯定知道她是冒牌的了,估計下刻就要直接殺了她。 但出乎意料的,殷雪灼忽然收回了手,還心情極好地問了句“什么事?” 語氣自然,暗藏危險。 季煙渾身汗毛直豎,腦子又開始飛速地轉。 什么事?她能有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 她難道要說“求求你別殺我?” 不,面對殷雪灼這種變態,如果求有用的話,大家早就建個廟把他供起來了,天天跪著給他上香,誰都不用死了。 要不,表達下誠意? 季煙咬牙,心想著死就死吧,干脆豁出去了,直接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氣呵成:“我身上全是對付你的毒,他們逼我假冒殷妙柔過來送死順便讓你毒,但是我看他們不爽很久了,我覺得你也挺無辜的所以特意提醒你不要碰我!” 她話音落,頭上的紅蓋頭就飛了下來。 頭蓋骨還在,季煙暗暗松了口氣。 然而下刻,她就呆住了。 面前的男子,和她想得有些不樣。 原書里對他的描寫是陰冷殘暴的,他可以捏爆個人的腦袋,可以不眨眼地屠滅座城,即使是面對曾經喜歡的殷妙柔,他也能在本書的后期,眼都不眨地捏死她,再將她的魂魄收集在盒子里。 他不是人,沒有三觀可言,化身為魔之后,只有極致的壞,壞到了骨子里,壞里又透著股可憐絕望。 季煙原本以為,他應該長得很恐怖,和他的手樣,像個真正地從煉淵沖出的怪物。 可沒有。 眼前的男子,四肢修長,身材挺拔,站姿卻透著懶散,漆黑的長發散在身上,渾身宛若夜色般黑沉濃郁,透出來的皮膚卻像刺破黑夜的雪亮月光,襯著長眉冷眸,竟然好看得觸目驚心。 像白玉,又像藏在蚌里的珍珠,光華灼灼,明亮耀眼。 卻偏偏有這樣雙手,時刻提醒著季煙,他是個壞人。 季煙硬生生的憋著沒打哆嗦。 哆嗦,頭蓋骨不保。 她眨不眨地盯著殷雪灼的臉看,殷雪灼忽然俯身,雙冰質的黑眸和她靠得極進。 她屏住呼吸。 殷雪灼在她身上聞了聞,他的氣息是冰冷的,噴灑在她的頸邊,像條毒蛇在爬。 確定是有毒,殷雪灼忽然掠唇笑了下,他笑起來很好看,但這卻是個略帶嘲諷的笑,季煙覺得,他就差在臉上寫“你們這群智障真的讓老子覺得好笑?!?/br> 季煙:打住打住,再想就出戲了。 明明是這么緊張的氛圍,季煙恨不得卸了自己的頭,把里面的水搖出來。 季煙繃著臉,咬住了自己的唇,視線亂瞟,緊接著就看到了屋子里的其他幾具尸體,死相凄慘,血流了地,臉上還保持著臨死前的猙獰表情。 這下她是完全笑不出來了。 殷雪灼往后退了步,他似乎覺得季煙木著臉的表情有些有趣,還心情很好地問季煙:“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季煙:“……”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啊啊啊啊又來個致命發問! 季煙想了想,忽然抬頭,十分真誠地看著殷雪灼,說:“因為,殷雪灼,我喜歡你?!?/br> 因他而穿書,季煙對這個書的人物,的確非常意難平。 雖然她現在已完全沒有看書的心境,身臨其境的時候才發覺,眼前這個人既危險又可怕。 殷雪灼笑,忽然轉身,指著離他最近的尸體說:“我也喜歡她?!?/br> 季煙:“???” 殷雪灼慢慢走過去,腳踩斷了那人的脖子,還碾了碾,語氣輕快,“因為殺起來手感不錯啊?!?/br> 季煙:跟病嬌說話果然不能用正常思維。 她硬著頭皮接茬:“……聽起來挺嘎嘣脆的?!?/br> 殷雪灼:“踩起來也很舒服,鮮血從脖子里滋滋流出來,將周圍都染紅,實在是美景……” 季煙尬笑:“是嗎?你說得我都有些想踩了?!?/br> 殷雪灼抬腳踢,將那尸體踢了過來,臨死前瞪圓的眼珠子正好對上季顏的視線。 季顏:“……” 她默默地撇開了目光。 殷雪灼饒有興趣,“想踩的話,就給你踩咯?!?/br> 不,她不想。 季煙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個什么玩意兒,居然還和殷雪灼認真討論起了殺人。 是書里的人書里的人,她反復告訴自己,就當是個全息游戲算了,這樣安慰著自己,季煙勉強伸出腳,在那人的脖子上踩了腳,又飛快地縮回腿去。 殷雪灼笑了。 他忽然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池顏言難盡地看著他,他笑著笑著,忽然又收了笑容,定定地盯著她看,似乎陷入了苦惱之。 季煙覺得,他是在思考“應該怎么殺她”。 他想了會兒,還沒得出結論,索性也不殺了,黑色的袍底無風掠起,挺拔身形頃刻融成黑霧,瞬間消失不見。 屋內回蕩著他留下的話,嗓音清雅好聽,帶著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