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他輕輕把煙吐出來，轉身進了樓。他沒進門，而是坐在了樓道里。

    過了一會有人上來，還在推推搡搡的，白陸抬眼看著，只見兩個掛著相機，帶著鴨舌帽的人被推進了樓道，后面跟著兩個黑衣的保鏢和徐騰。

    白陸手撐著膝蓋看他們：“把我拍的好看嗎？”

    那兩人沒有說話，白陸抽出煙盒，給所有人發煙，邊發邊道：“我幫你們想想題目啊，昔日星閣落魄公子搬離豪宅…如今廉價弄堂小區騎車度日…”

    徐騰在后面笑出了聲，鴨舌帽A終于發話了：“白少，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工作嘛?！?/br>
    “嗯，理解理解?！卑钻扅c點頭，“能告訴我誰喊你們來的嗎？”

    鴨舌帽A笑笑：“客戶隱私，這個我們不能透露了?！?/br>
    “你們是藍期社的嘛?！卑钻懻f，兩個鴨舌帽男一聽，互相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白陸繼續道：“做個交易，怎么樣？”

    “……”兩人看著他。白陸把煙點上，繼續道：“我的照片拿回去，隨便交差，前幾天還跟了徐以青吧？如果你愿意，這篇報道隨意你寫，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這個賣給你師傅。所以告訴我誰雇傭你們的？”

    兩個人沉默了一下，鴨舌帽B一直在看鴨舌帽A，應該A就是他們管事兒的人。半晌，鴨舌帽A說：“兩家，一家唱片公司，一家不差錢的娛樂公司，具體的不多說，唱片公司是為了挖人，娛樂公司是為了推新偶像組合。盯了你們挺久了，比你們想象的久很多。還有，你們內部有人賣你們?！?/br>
    “感謝?！卑钻扅c點頭，“如果有需要，我可能還要聯系你，加個微信？”

    白陸不光加了別人微信，還親切地把對方送到了弄堂口?？粗鴮Ψ缴狭藢γ嬉惠v不起眼的車，徐騰讓嚇唬人的兩個保鏢走后，兩人站在弄堂口笑。

    “我靠，哈哈哈哈?！卑钻懶Φ猛２幌聛?，“我好酷，黑道太子既視感?！?/br>
    “之前還是周幽王呢，這么快換人設了？”徐騰也跟著笑，笑完了說，“你覺得他說的娛樂公司是誰？”

    “沒什么頭緒?！卑钻懻f，“不過內部有人泄密這個……其實我之前就想象到了，但想不出是誰?！?/br>
    徐騰伸了個懶腰：“其實我之前有得到一個消息，我覺得和他說的有點像，那家公司叫英石美，一家非常不差錢的娛樂公司，推的偶像組合還是他們公司的太子爺?！?/br>
    白陸總覺得這公司很耳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他揮揮手：“先這么招吧，人家喜歡說我們慘，我就賣慘給他們看。我晚上想想微博密碼……”

    “要發微博了？”徐騰笑道，“你還有個后援會呢?！?/br>
    “是啊，我想好了，再救不了星閣我就出道了?！卑钻懣粗R路對面，“走，請你吃炸串兒?！?/br>
    集訓到了末期，其實基本的東西已經訓練得七七八八。其實更加輕松了一些，彼時正好是G.R公司兩個組合出道，這兩個組合在韓國國內人氣還是不錯。

    他們訓練完出了公司大樓，便能看見有些握著手幅，上面寫著歐巴的名字。還有人舉著相機拍圖的。

    有時周之潭會看上一會，忽然想起自己從前在國內的日子。

    娛樂圈確實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他看著自己的微博從萬轉，慢慢變成千轉，最近逐漸逐漸的，只有一些粉絲會在下面留言。沒有熱搜曝光，沒有榜單加持，沒有公司的包裝和宣傳，被后面的人追趕和超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安印和王流旭也是，他們三人走出樓，總會有默契地沉默。這種沉默，與其說是失望和難過，倒不如說是有一股氣憋著。

    還有兩個月就回國了。

    “你們準備和G.R的組合一起出道嗎？”

    周之潭每周還是會去給尹義他們那些非主流組合補習功課，因為補習，額外多了不少的收入。期間周之潭還給公司寫了幾首歌，以極低的版權費賣了，但沒有辦法。

    寫歌，編舞，作詞，他幾乎馬不停蹄地汲取，除此之外，他還用其他的時間研讀管理和營銷。

    尹義晃著筆：“不知道，我爸本來答應是九十月份，最近聽說公司也在考慮究竟是讓我們自己出道，還是和韓國的捆綁一下?！?/br>
    “你們自己出道難度挺大吧?！敝苤墩f。

    “……靠?！币x一拍桌子，“少擠兌我?！?/br>
    周之潭笑笑，給尹義看好題：“行了，都對了?！?/br>
    “你們什么時候回國??？”尹義問。

    “快了?！敝苤墩f。

    尹義嘆了口氣，周之潭撐著腦袋看他：“干嘛，舍不得我??？”

    “放屁?！币x看了他一眼，“想到沒人欺負了我就難受?！?/br>
    “你好歹是個偶像。說話文明點行不行?！敝苤稛o奈道。

    “不過說真的?！币x說，“你們現在回國，和重新開始沒什么區別了吧?！?/br>
    “嗯，可能更難一些?！?/br>
    “想過怎么辦嗎？”

    “……還在想?！敝苤独蠈嵳f。

    “……回國你真有什么事兒，你可以找找我爸幫忙?！币x說，看見周之潭抬頭看他，他又連忙說，“你別他媽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是覺得你們挺可憐的！”

    “……嗯，謝謝?！敝苤兜皖^笑起來，“以及，說話文明點?！?/br>
    徐騰走了之后，手機的控制權交給了金慧慧。金慧慧嚴格遵照一周一小時原則，但是……以前是他們心無旁騖和自制力加持，并不想去關心國內的事情?，F在他們想看了，也不是沒有手機就攔得住的。

    他們三人合力買了一臺手機，可以平時看看微博。很多時候沒有他們感興趣的新聞，而今天，他們看見了白陸的消息。

    各大微博的娛樂營銷號開始轉“昔日星閣總裁之子如今何在？”配圖是白陸站在弄堂口抽煙的樣子。

    離得不算遠，五官居然都拍得很清晰，白陸穿著長風衣仿佛走秀，絕對不是周之潭粉絲濾鏡太厚。

    評論應該是被引導過，熱評都是一些“既然是自家藝人作死就不要怪別人”的言論。

    周之潭翻了兩下，覺得沒意思，就起身準備去上課。

    三個人下課回來，帶了三份大醬湯配飯。坐在屋子中央吃得歡快，吃飯間隙，王流旭忽然翻著手機說：“白總監回應了？”

    “??？”周之潭湊過去看。

    白陸很少發微博，微博里除了最新的，下面可以追溯到一年前。最新的那條微博居然是一張自拍，還有一份看起來是麻辣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