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閱讀_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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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機勃勃的一個夏夜。 等慕夏從他身體里出來,摘掉安全套打了個結扔在旁邊的塑料袋里,游弋都趴著沒動。他渾身上下像剛跑完三千米似的,腿根酸痛,某個地方更是腫脹難受。 游弋腦子里有點空,他不想說話,從看到螢火蟲之后就一直淌眼淚,在被他插射時更甚,一直流進枕頭里,暈開一大片水漬。 他本來不怎么愛哭的,又不是因為委屈,游弋只好歸結為某種儀式感帶來的壓力讓他在這種時候無所適從,只能靠眼淚發泄出來。 抹了抹眼睛,他好不容易找回理智。 “我愛你?!蹦较耐蝗徽f,毫無預兆地,接著把手放在他背上,隔著單薄的T恤撫摸脊椎,一節一節地按壓。 游弋翻了個身,腳趾去掀開了帳篷簾子,黑暗里他的臉紅了,不想讓慕夏知道,故意去說別的話題:“剛才……你也真敢,我聲音不大吧?” 慕夏一愣,誠實作答:“我不知道,我滿腦子都是你?!?/br> 兩個人同時短暫地沉默了,游弋自暴自棄地拿枕頭擋住了臉:“沒有螢火蟲了?!?/br> “明天還有?!蹦较脑谒磉吿上聛?,“只要放晴就有?!?/br> 風從帳篷門簾的空隙里鉆進來,溫度漸漸地冷下去。外間不時飄過一點熒光,伴隨著青草和泥土的香氣,還有露水的味道。 “慕夏?!庇芜八?。 慕夏說什么,很溫柔地側身抱住他。 “你再說一遍?!彼f,“我剛才沒聽清楚?!?/br> 于是他聽到了那人悶在耳畔低低的笑,少年的爽朗像驚鴻一閃的光,他聽見慕夏一字一頓,認認真真地說:“游弋我愛你,我發誓,一直愛你?!?/br> 一個良宵,游弋埋在他的頸側,碎片般的囁嚅了什么。 他想說不用發誓,我都知道。 但他真的太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們共同迎接美好的五月 比心 第36章 光年 慕夏作了一個混亂的夢。 自小到大所有孩子們的終身陰影緊張時刻反復回放,譬如上學遲到、沒帶作業、在家偷看電視,讓他不得安寧地輾轉。一邊潛意識告訴自己,“這不是我的生活”,一邊卻又不自禁地為之渾身冷汗,仿佛正在親歷。 夢里老慕摸了把電視機后殼,一臉陰沉地轉過頭看向他時,慕夏喃喃著“沒有”,猛地睜開了眼——光斑透過帳篷頂一小塊沒遮光的地方,正落在他的眼睫上。 額角還在冒虛汗,慕夏反復回憶著這個夢。不同于之前,所有的內容他都記得十分清晰,連夢里夏天的燥熱,跑過cao場時路邊的小葉榕都歷歷在目。 慕夏靜靜地放空了一會兒,忽地發現了不對勁。 他一只手臂麻得很,扭頭一看,旁邊躺著的少年雙目緊閉,顯然也在做不好的夢似的,把他一條胳膊牢牢地抱在懷里,整個身體都壓了上去。 一見他有點發白的臉色,慕夏便觸電般地回憶起了前一夜的情景。 帳篷里很黑,只有外間隱隱約約透進來一點光,他卻能看清游弋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半側過來看他時臉上有淚痕。 游弋說了句什么,慕夏腦子一片空白,沒聽清。被壓著的少年眨了眨眼,牽過他撐在地鋪上的手,吻他的指尖,不解氣地咬了口,沒什么力度,那條細長的淚痕被朦朧的光一照,攫取了慕夏全部的注意力。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替游弋擦一擦,他卻又把臉埋進了枕頭里。 比起那驚鴻一閃似的眼淚,其余驚人的熱度,被包裹的快感,和占據他身心時結合的滿足,仿佛都突然不值一提了。 “這是我的?!彼?。 清晨,他們未扣緊拉鏈的帳篷簾被風一吹發出呼啦啦的輕響。 慕夏仰面躺著,莫名其妙地紅了臉。 他收拾妥當鉆出帳篷時游弋還在睡覺,被慕夏拿毯子裹緊了都沒反應。露營地都沒什么動靜,遠處公園里,已經傳來老年人打太極的聲音了。 慕夏隨便洗了把臉,脖子上搭著毛巾在江邊草地上坐好,抱著自己膝蓋,下巴也抵上去,隨后開始發呆。好像遲到的賢者時間還沒來得及細細體味,他迎著江風,想了很多,最終又歸結于一片荒蕪。 “我這就……不算個小孩兒了?”慕夏想,說不上來是欣喜還是遺憾,“那游弋呢?我應該對他負責的,他怎么能這么相信我……當時在一起,他就想到現在了嗎?” 上次生日未竟的親熱一旦煮成熟飯,心態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慕夏聽著江水潺潺,思索得過分出神,連身后靠近的腳步聲都沒察覺。 “嗨!”熟悉的聲音響起,慕夏嚇了一跳,差點沒坐穩,一只手撐在了身后。 他回頭一看,卻是李抒,換了一件白色T恤,茶色的頭發沒扎,柔軟地披在肩上,于是點點頭算作回應,表情還有點驚魂未定的茫然。 李抒在他身邊坐下,笑著說:“你也起這么早?” 慕夏:“睡醒了就起來了?!?/br> “你還睡得著,我昨晚特別不習慣?!崩钍憷@著一縷頭發,埋下頭,半晌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昨天一直在看你?!?/br> 慕夏愣了下,覺得她說的應當是寫生那會兒,至于后面他和游弋挨在一起,不管是牽手還是接吻,都已經天色暗了,他們也看不見。 但他畢竟昨晚——腦海里光是“野外”“帳篷”這兩個字挨在一起,慕夏都要羞憤欲死了。 “唔,是嗎?!彼唵蔚卣f,含糊其辭,妄圖蒙混過關。 李抒沒看他,目光落在江面隨波逐流:“其實我之前還在想……你說有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卻沒提更多……我以為是外國語那個林檎呢,她人緣好,又很可愛?!?/br> 慕夏“啊”了聲,解釋道:“林檎有男朋友,不是我?!?/br> “我知道?!崩钍闩み^頭朝他笑了笑,臉側有個小酒窩,“帳篷里那個才是吧?” 她問話的語調溫溫和和的,并無太多波瀾起伏,聽得再分明些才好察覺其中三分無奈七分懊惱。慕夏卻來不及細聽了,他腦海中“咯噔”一聲,接著渾身都戒備起來,還沒意識到,已經坐得離李抒好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