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閱讀_70
書迷正在閱讀:星際雄子云蘇、《怪你太動人》、見習偶像[娛樂圈]、饞 (腦洞合集、人外)、借種(H)、哎,真的需要勇氣、論撒狗糧的正確方式、[紅樓+清穿]伊氏的日常、他在逆光處(1V1)、古現逃脫不能(被NP)系列
“那必不可能是我了?!标P云霽說,意味深長地看了慕夏一眼,無聲翻舊賬似的,“到時候我想來點隔壁輕食店的英式三層下午茶?!?/br> 慕夏頭皮發麻:“jiejie,放過我,家里離得遠?!?/br> 關云霽:“哈哈,那你可要早點起來呀!” 其他人被她提點想起慕夏每逢早晚高峰必遲到的事實——畫室外面暫時不通地鐵——跟著關云霽笑,連帶著平時總一臉嚴肅的袁也都禁不住莞爾。 慕夏把包往肩上一挎:“說不過你們,溜了!” 他推門而出,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院子內的花架上。黎煙的薔薇花好似比其他地方開得晚,直到梔子花都開了謝了,才弱弱地吐露出一點花苞。他問過原因,黎煙自己不清楚,推鍋給薔薇花:“可能比較任性吧,花也有性格?!?/br> 彼時慕夏想,花能有什么性格,多半沒照料好。 這天午后他過來時陽光正盛,薔薇的花苞墜了滿枝,等夕陽無限好,竟仿佛一念之間絢爛盛夏般,綻開了全部的花。 沾著黃昏的薄霧,薔薇花全是紅色,嬌艷欲滴。 第一次見到這片花架時,他揣著滿心的不確定與初開的情竇,問黎煙:“什么顏色的?”那時黎煙隨意地說:“小弋和袁老師打賭,一定是紅色?!?/br> 他呆呆地站在院落里,身后傳來關云霽他們的閑談,從天南到海北。 慕夏抹了把臉,說不上自己為何而激動,也許為了鮮花,也許為了熱烈的顏色,也許還為了游弋,但他惟獨可以確定,不是為了這一刻黃昏。 院門被推開,發出“吱呀”一聲,慕夏還沒回過神,閃進來個熟悉的身影。他四處掃了一圈,沒喊人,先驚喜地說:“哎,花開了!” 黎煙聞聲掀開門簾出來,含笑說:“你怎么又來了?” “來接人!”游弋說,朝她揚了揚手里的電瓶車鑰匙,“帶我們家夏夏去吃頓好的,算著時間你要放學了——對了,我和袁老師的賭還作數嗎?” “該叫姐夫了,什么袁老師?!痹哺诶锜煴澈蟪鰜?,不甘心地補充,“今年就領證!” 游弋:“哇,恭喜,要改口得先給我改口費?!?/br> 袁也對他和慕夏的關系有所耳聞,在國外留洋歸來的人,又是搞藝術的,對此沒什么偏見,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一圈:“你想吃什么好的,我請客吧,慕夏一起?!?/br> 游弋痛快地喊:“姐夫!” 起風了,薔薇花幅度極小地隨著風晃晃悠悠,空氣中便有了一股清香。其他學生陸續走了,游弋跟在黎煙背后進屋,說是要拿點水果。 他又一個人剩在院子里,慕夏往前走了兩步,摘下開得最盛的那朵花。 手指染了汁液,和花香不同,莖葉的味道微苦。慕夏嗅了嗅,最外圍的花瓣被他拉了一把,拈在手里,重瓣薔薇的花瓣小小一片,慕夏低頭含在唇齒間,像品嘗什么美味似的慢條斯理嚼了幾口。 聞起來甜得馥郁,到了舌尖上酸酸澀澀。 “初戀之花……起碼是我的?!蹦较南?,正好游弋從里面出來,他朝對方招了招手,在游弋靠近后略一猶豫,將那朵少了一瓣的花別在他的領口。 那天吃的小龍蝦,四個人初次一起吃飯都很不講究形象。 紅色的殼堆滿了桌子,慕夏突然問:“煙姐,我們集訓的時候大部分還在室內嗎?” “是啊?!崩锜熣f,碗里被袁也放了個剝好皮的小龍蝦,“反正就靜物寫生,鍋碗瓢盆什么都畫,越難越好,先看著,最后出題默寫,偶爾去外面的園林寫生……我今天上課不是都講了嗎,你又不聽呀?!?/br> 慕夏對她善意的批評置若罔聞,知道黎煙沒真生氣:“那我想申請帶家屬?!?/br> 游弋:“什么?” 黎煙含笑不語,慕夏轉頭對游弋說:“明天早上八點半,把你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帶過來做,別遲到啊?!?/br> 龍蝦店熙熙攘攘,游弋滿手油差點拍到了慕夏腦袋上。 第35章 螢火蟲 后來慕夏在原野畫室度過了一個炎熱又忙碌的暑假。 耐不住他軟磨硬泡,一群專心畫靜物的人中有個在邊緣小桌子上做《王后雄》系列習題的游弋。慕夏畫得手酸了一抬頭看他,仿佛就輕松不少。 他覺得這樣的生活不錯,整天往畫室跑,黎煙罵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等假期過半,他甚至從黎煙那兒撈了句“挺好”——黎老師從集訓開始就脫去溫婉外衣,露出了女魔頭本性,成天把他們挨個噴得狗血淋頭。 大約被噴的時候游弋都笑嘻嘻在旁邊看,撐著側臉,沖他齜出一口小白牙,慕夏每次甘之如殆,反而震驚了黎煙——沒見過這么喜歡找罵的。 他第一次長假沒回G市,對此長輩們頗有微詞,最終聽了緣由只能作罷。 沒對任何人說出口,慕夏發現他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座城市,清爽的香樟,金色的晨霧和洋溢著安逸氣息的黃昏。 南方夏天漫長而拖沓,想要把虧欠了多雨春季的燦爛都補上似的,陽光鋪天蓋地一般灑下來,曬得柏油路從早晨七點到晚上七點都閃閃發光的。白晝的正午,連蟬鳴都蔫兒了,偶爾才拖長了嗓子吱呀一聲,躲在樹葉陰涼處進行抗議。 有時盛夏特有的雷雨不期而至,悶熱過后,天地間一片灰色的潮濕。 慕夏躲在屋檐下,發愁地皺起眉毛。 他沒有帶傘的習慣,就算游弋提醒過兩次后來畫室也都只背個包。哪知這天集訓難得放半日假,剛下課就一兜頭瓢潑大雨。 雪上加霜的是他在半個小時前對臨時有事游弋說:“不會下雨的,你先走吧?!?/br> 回憶吉光片羽似的在腦海里閃過,慕夏抬起頭,豆大的雨珠搭在遮陽棚上,噼里啪啦挺有節奏感。 語文課學過的那首詞寫,“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贝藭r此刻,他三個條件站了倆,卻并沒有古人的閑情逸致,只想快點回家。 “沒帶傘呀?” 慕夏聽到這句話,先以為是黎煙,感激地轉過頭,卻發現是同校一起學畫的女生。叫什么名字來著,他絞盡腦汁想,盡量不讓自己顯得沒禮貌。 女孩子膽大包天地染了頭發,茶色,不在光下勉強能藏起來,只讓自己像個黃毛丫頭。樣子眉清目秀地,這姑娘長了張初戀應該有的臉——不好形容五官究竟多好看,慕夏只直覺是林戰喜歡的類型,像某本日雜上的模特。 于是他心里暗中向戚善善道了個歉,又不那么局促地開口:“忘了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