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聽話一點好不好。我可是業余的，要是洗發水濺到眼睛里就麻煩了?！?/br>
    不是剛說專業人士嗎！

    黎琛腹誹。然而視覺被遮住，其他的感官就變得敏感，讓他腦子里幾乎沒辦法思考正經的事。

    水流掠過，葉凡的指尖劃過他的發絲，帶著濕熱溫度的氣息，還有……

    “客人力道怎么樣嗎？”

    “洗發水用好一點的還是普通的？”

    “要不要辦卡，充三百送三百開業大酬賓哦～”

    黎琛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會有想讓葉凡閉嘴的時候。

    “……葉凡，咱們安靜一會兒好不好?！彼麩o力地開口。

    葉凡眨眨眼，“誒，為什么？這種cosplay很有意思啊?！?/br>
    “……”

    黎琛倒吸一口氣：葉凡要是這么喜歡角色扮演的話，他有無數個想法等著他來實現。然而里面絕對不包含洗頭小哥這一項。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br>
    葉凡也不是沒眼力，看得出黎琛想圖個清凈，也不再故意逗他。拿開蓋在黎琛眼睛上的手，開始認真幫黎琛洗頭。

    倏然眼前一亮，黎琛有些不適應地瞇了下眼。葉凡微微前傾，幫他擋住頭頂的光線。

    “嘿嘿，想不到還有我幫你的一天?！?/br>
    輕輕揉搓著黎琛柔軟的頭發，葉凡一笑，“小時候都是你幫我來著?！?/br>
    黎琛眨了下眼，也跟著葉凡輕笑一下。

    確實，葉凡小時候攤上粗心的監護人，常常因為洗澡的事鬧得雞飛狗跳。

    這也不怪他，洗個頭發總弄得滿臉是水，眼睛里進洗發露。有時好不容易洗完了，卻被告知剛才錯拿成沐浴露，得重新洗一次。

    這種事放誰頭上，都很崩潰。

    于是，在第三次聽到隔壁的吵鬧后，他干脆放下書，把濕漉漉，眼睛通紅的葉凡抱到自己這邊。

    后來，給年幼的葉凡洗澡的任務，就落到了他頭上。

    “嘖，當時你咣一聲推門進來的樣子真是帥呆了，簡直全身都在發光?！比~凡由衷地稱贊。

    黎琛臉微微一紅。

    葉凡……說自己帥？

    怎么辦，有點開心。

    總是被評價為漂亮的黎琛嘴角忍不住上揚。

    “當時我打心眼里覺得，你以后特別適合去澡堂工作?！?/br>
    “……”

    嘴角又撇下來。

    “不是損你，是在真誠贊美。你搓澡的技術好到飛起?！?/br>
    雖然勞動不分貴賤，但被這樣贊美，完全開心不起來。

    “不過，為什么你后來就不愿意跟我一塊了?！比~凡的聲音有些疑惑，“明明也沒到青春叛逆期啊?！?/br>
    黎琛的身體頓時一僵，“……那是你沒到，我早就到會不好意思的年齡了?！?/br>
    “嗯，也是——誒不對，都是男孩子你有什么好害羞的?！?/br>
    話音剛落，葉凡突然恍然大悟般，詫異地睜大眼，“該、該不會那時候你就——”

    黎琛心中一驚。

    葉凡難以置信地嘶了一聲。

    “……黎琛，我能理解你因為那個原因不太好意思看同性光著身子，但我那時候還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至于這么……”

    “——閉嘴?！?/br>
    黎琛終于說出憋在心中良久的話。

    ……

    情況比自己想的好太多。

    本以為在浴室這種環境里，兩人會很尷尬，沒想到還挺和諧的。嘿嘿，多虧了自己一直吧嗒吧嗒妙語連珠，真是調節氣氛小能手。

    葉凡得意，用毛巾擦干黎琛的頭發，“好了，站起來吧，我幫你把身上也擦一下?！?/br>
    黎琛瞬間身體僵硬，臉色很不自然地生硬拒絕，“不用?！?/br>
    “嘖，別鬧，你缺條胳膊得慢慢擦到什么時候?！?/br>
    “……我只是右手扭傷?！?/br>
    “沒差。說真的，趕快起來，我保證不看，閉著眼睛給你擦?！?/br>
    “真的，不用?！?/br>
    四個字，幾乎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