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_分節閱讀_12
蔣繹一愣:“出差?” 談衡點點頭:“有點急事。小繹,NE沒有太多事,你不用管;談正你再帶他幾天,就到我回來,好不好?” 蔣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事,我昨天說氣話的?!?/br> 談衡俯身親了親他的頭發,拖著箱子走了。 蔣繹又在床上躺了一會,才悠閑地起床洗漱。他今天不打算去公司了,反正也沒什么事。 蔣繹要去見一個人,已經拖了好久,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剛好談衡出差,他一走蔣繹去書房拿出他爸給他留下的舊手機,匆忙出了門。 那人把見面地點約在了郊區的一個咖啡館,離蔣繹家十八公里,人跡罕至。蔣繹下了高速就看見一片布局雜亂的破舊樓房,按照導航穿過一條狹窄的土路后,他的舊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短信。 “在路口的悅己花店買一支帶著露珠的新鮮紅色玫瑰?!?/br> 蔣繹:“……” 他果然在路口看見了一個名叫悅己的花店,門口擺著玫瑰百合小雛菊滿天星各種花,不過打眼一看都蔫得很,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拿著只噴壺,正在給花噴水。 蔣繹抽著嘴角下了車,彬彬有禮地問道:“老板,請問您這有帶露珠的新鮮紅玫瑰么?” 男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蔣繹一眼,又看了看他開的車,然后一言不發地進了店。片刻后,男人拿著一小束剛剪下來的玫瑰出來了。他往上面噴了點水,對蔣繹道:“新鮮的,一百一枝?!?/br> 蔣繹:“……” 蔣繹無語地看著這位獅子大開口的花店老板,可惜他實在沒有什么討價還價的經驗,半天才沒什么底氣地說道:“五十……吧?” 老板搖頭。 蔣繹:“八十!” 老板拿著花轉身就要走。 蔣繹忙道:“好好好,一百就一百!” 蔣繹買了他這輩子最貴的一支玫瑰花,小心翼翼地把它安置在車上。啟動車子時,他又收到了第二條信息。 “去約定的咖啡店,中間那一排第三個位置坐著等我。五分鐘后,我會過去問你‘先生,請問您有煙嗎?’然后你拿出玫瑰花遞給我,咱們就算接上頭了?!?/br> ……一個私家偵探,有必要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么。 然而不管怎么說,蔣繹到了咖啡館后,還是按照對方的意思在指定位置坐好,并且要了一杯美式咖啡。蔣繹人長得很好,咖啡店的小姑娘還沒話找話地多跟他說了幾句。 “先生,您不要再來點甜點嗎?我們店里的提拉米蘇是特色哦,老板自己烤的?!?/br> 蔣繹委婉地拒絕了:“先不用,我等一個朋友。等人來了讓他點吧?!?/br> 不得不說,這間咖啡店是蔣繹今天見過的最賞心悅目的東西。周圍的環境實在太差,內部裝飾稍微華麗新潮一點就會顯得特別突兀。而這個咖啡店裝修得非常簡單,整體光線偏暗,再配上一些小飾物,營造出了一種懷舊的氣氛。 蔣繹很喜歡這里。 當然是在咖啡端上來之前。 咖啡杯是小清新風格的,挺漂亮,然而這杯美式的味道還比不上雀巢速溶。蔣繹只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了一邊,看都不再看一眼。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妙齡女郎。她站在門口往里面掃視了一圈,然后直沖著蔣繹走了過來。她纖長潔白的手染著正紅色指甲油,搭在蔣繹對面的椅子上。 “這位先生,我可以坐在這里么?” 蔣繹看了她一眼,笑著搖搖頭:“抱歉,我在等人?!?/br> 女郎白了他一眼,一步三搖地走了。 第二個出現在店門口的,是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還有點猥瑣。他走到蔣繹面前,低聲道:“先生,請問您有煙么?” 蔣繹:“?。?!” 他硬著頭皮拿起桌子上的玫瑰花,遞到了大叔手里。 咖啡店的小姑娘看蔣繹的眼神立刻微妙了。她本來站在離蔣繹很近的地方,在圍觀了蔣繹拒絕美女卻給大叔送花之后,立刻遠遠躲到了吧臺后面。 真是個口味獨特的死基佬啊。 蔣繹抽了抽嘴角,低聲道:“您是孟老板?” 大叔點點頭:“孟競知,幸會幸會?!?/br> 說實話,蔣繹的心情有點急迫。這位孟老板也沒吊他胃口,直截了當地掏出一只牛皮紙袋子,遞到蔣繹手里:“您看看吧,您想要的東西都在里面了?!?/br> 蔣繹也沒客氣,當場就把東西掏出來,略略翻了一遍。那里面只有幾張紙,大多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還有一顆舊彈殼,銹蝕的表面染著一點可疑的暗紅。蔣繹一驚:“這是……” “證據?!泵细傊獞醒笱蟮卣f道:“蔣先生,您可以去化驗一下,雖然年頭有點久了,不過以現在的技術應該還是能查出來的??偨Y報告在最下面,您可以看看,然后咱們把尾款結一下——我做事,您放心,那上面每一個字都是有理有據的?!?/br> 蔣繹點點頭,口中道謝。他的手有一點抖,就好像帶著恐懼似的。孟競知也不催他,在他漫長的職業生涯里,見過太多類似的畫面。很多人都是這樣,當期待已久的真相近在咫尺時,他們反倒不敢面對了。 而比如他面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養尊處優,家教極好,可能比普通人還要更脆弱一點。 也許他根本沒有膽子看到那個殘酷的真相吧,孟競知這樣想道。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蔣繹只猶豫了片刻,就把那頁紙翻了出來。他帶著急切,幾乎一目十行地從頭看到尾,喃喃道:“竟然……竟然是他!” 蔣繹嫌惡地丟開那一頁紙,然后迅速平靜向來。他給孟競知簽了支票,只是幾度欲言又止,孟競知笑了:“怎么,蔣先生還有事?” 蔣繹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點了頭。 “我想……再下一個單?!?/br> ====== 蔣繹撞上左前方的那輛廂式貨車時,只覺得腦子里混沌一片,連怎么被人扶出來的都不知道。貨車駕駛員看見賓利的車標就嚇壞了,盡管可以大致確定是對方的責任,但是巨額賠償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可能性。也足夠讓他覺得心驚膽戰。他連聲道歉,蔣繹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擺擺手道:“沒事,不好意思啊,是我的責任,我現在就給我的保險公司打電話?!?/br> 可是不知怎么的,蔣繹卻把電話打到了談衡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