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雅在死者眼睛里，畫出一個模糊的黑影。

    第1章 食夢貘（五）

    “童教官?！?/br>
    兩人正在屋里開黑打榮耀, 楊健和梁昊過來敲門，童謠探出腦袋，“怎么了？”

    楊健蹙著眉頭，“我想去警局看一下，人死后視網膜里會短暫的留下最后看到的影像，現場沒有看出來，但是經過設備放大說不定會有所發現?！?/br>
    童謠道, “他們會送過來的?！?/br>
    “萬一他們有所隱瞞呢?！睏罱〉?。

    “對對，師傅說的對?！绷宏还吠鹊?。

    “童教官！”容濛濛從屋里出來，“周雅畫了一些東西, 您看看?！?/br>
    楊健一掃，倒吸一口冷氣，那簡直是犯罪現場的完美復制，“這是什么？”

    “周雅說, 這是死者眼睛里的畫面?！比轁鳚鹘忉?。

    “這么厲害！”梁昊張大了嘴。

    “周雅在世界記憶力錦標賽上拿過冠軍呢?！蓖{道，“這是什么, 翅膀？一只噴火龍嗎？”

    魏蓉晴聽到聲音走出來，“我知道，在一個隋代墓的拓片中有一幅就是這個樣子，受族人祭祀, 保佑豐收與安康的神?！?/br>
    童謠想了想，“壁畫是殘缺不全的對吧，后半部分沒了是吧，最后半幅是這個東西籠罩在族人頭頂, 但是后半截看不到了是吧?！?/br>
    魏蓉晴，“……”

    “我也看見過，如果是那個東西，可以推測是一個被遺棄的‘神’，至于為什么會被遺棄就不知道了?！?/br>
    梁昊聽得一愣一愣，轉頭看向楊健。

    楊健道，“我不知道，沒聽說過，我?？飘厴I啊?！?/br>
    魏蓉晴撇了撇嘴。

    靈九道，“盡快告訴何主任？”

    童謠點了點頭，“你跟我去警局跑一趟，順便通知何主任?！?/br>
    “我陪你去吧，女孩子心細一點?！蔽喝厍鐡屵^話，“而且我知道的多一點?！?/br>
    童謠笑了起來，“不用，謝謝?！?/br>
    “這人太爭強好勝了?！避嚿?，童謠翻手機收三葉草，一邊給何堪發了微信等回復，心安理得地讓靈九開車，“確實挺厲害的，可是十七局都是怪胎，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br>
    “還好吧，我一直對人類很有興趣，就像……收集，看形形色色的人類是一件很好玩兒的事?！膘`九看了一下路，村子里道路很窄，這里離警局也不遠，童謠正在刷手機，突然臉色一變，整個人痛苦地蜷縮起來。

    “怎么了？！”

    靈九停下車，側過身去看他，童謠抱著腦袋，一頭冷汗，他抱的很緊，力道大的可以把腦袋捏碎了，靈九立刻轉身，開了天眼。

    風景刷然變化——在這個北方隨處可見的小村子里，地下靈脈涌動異常，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都站在道路兩旁好奇地打量停滯不前的警車，在童謠身側，無數虛影拉扯變化。

    那是很多很多的，夢境。

    靈九揮手將夢境驅散，童謠終于清醒了一點，呻‖吟著抱住他，“媽的，又是這個人?！?/br>
    “好點了嗎?！?/br>
    “好多了，”童謠擦擦汗，“快走快走，被圍觀了會成網紅的！被噴子噴還會被鍵盤俠暴力，好慘，快走?！?/br>
    靈九：.

    童謠慢慢地向他講述自己看到的東西，“一把大火，在燒一個人，就像古時候火葬一樣，可是溫度不夠，最后剩下很多燒焦的骨頭，太疼了，好像活活被燒死一樣?！?/br>
    童謠搓搓胳膊，“那感覺太強烈了，好像自己上了火刑一樣?！?/br>
    靈九摸摸他的頭發，“我這就去學請雨，以后你被烤了我就去救你，絕對不會在旁邊扇風灑孜然?！?/br>
    童謠，“你大爺的！人rou你也吃！”

    “我沒吃過，不過，”靈九想起上次楚穆講的那個嬰兒湯，“聽說很美味，老頭不要，太柴，燉湯喝，放點枸杞和千年老參，吃一個人頂十年修行哦?！?/br>
    “果然妖怪的三觀是崩壞的?！蓖{嘖嘖搖頭，“狐貍rou好吃嗎？”

    靈九打了個哆嗦，不說話了。

    警局也沒研究出什么來，現場太干凈，用各種手段都沒法推測出兇手是怎么逃走的，最后應童謠要求把死者瞳孔里的畫面放大，那個黑影還沒有周雅畫出來的清晰，童謠又要炸毛了。

    “別別，我們去現場再看看？”靈九忙拉住他，“師兄那邊也沒回信?！?/br>
    何堪從文件里冒出頭來，打了個噴嚏。

    “扇翅膀打雷的妖怪太多了！要逼死我嗎??！童謠能不能靠點譜！給我點別的信息??！”

    劉薇面無表情地坐在地上搜內網，“童謠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眼看就過年了，這不是添亂嗎！”

    “還有幻覺?！焙慰斑七谱?，再一次潛泳到文件之海！

    “要不讓他們提前回來吧，”劉薇撓了撓腳心，“我覺得實訓去故宮吧，那里有地龍鎮著，又安全，那個易院長說了好幾次讓過去幫他收收小鬼，還要請吃全聚德，哎，可長點心吧?！?/br>
    “點心？什么點心？”何堪露出一個期待的眼神，“要加餐嗎？”

    “加你個頭?。?！”劉薇一文件夾甩過去，“快找?。?！還有外頭那些??！不許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