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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韶眸中微沉的看著他,“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會信我,就這么篤定我會對東靖不利?” 溫玹沒有作聲。 “……也好?!遍h韶面色沉冷下去,不再說什么。 屋內燭火搖曳,半晌,他話題忽然一轉,提起道:“我記起一件事?!?/br> “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在中毒的那段時間,曾說過有話想對我說,但怕自己腦子不清醒,說了會后悔,要等想好以后再決定告不告訴我……所以現在,你可想清楚了嗎?” 溫玹沒想到他還記得,竟一下被問得怔住了。他腦中驟然回憶起當初那個念頭,加上酒精的催使,面對著閔韶,不可避免的亂了心跳,“我……” 他心頭一時有些亂,過了半晌才壓下作亂的心緒,忍了忍答道:“想清楚了……我后悔了,所以,如今沒什么好再說的?!?/br> “還有……”他手指在袖中攥緊了,慢慢地道,“那個賭約,也是我顧慮不周,我如今反悔了……” “就此作廢吧?!?/br> 閔韶沉默地看了他半晌。 良久,他眸中微冷,沉沉地開了口:“好啊?!?/br>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br> “……” 溫玹張了張口,眸中微變。 他沒想到閔韶會這么痛快,心口竟反倒像被重鑿了一下似的,有些難受了。 半晌,他斂起眸色,喉仿佛被什么堵住,只說出了一個“好”字,將手里的酒壇擱下了。 果然……物是人非就是物是人非,有些事一旦明白了就該放下,沒什么好再留戀的。 酒勁漸漸上來,溫玹眼前已經有些發晃了,單是站著都不太穩,他沒再說話,略微皺起眉,還是繞開閔韶,沒有再多看,徑直朝著殿門走了。 如今時節已經入了冬,深夜里冷風凄凄的,院里的海棠枝被刮得不住招搖,花瓣飄零得滿院皆是。 開門的瞬間,溫玹心底竟有種落空似的迷茫。 這么晚的天色……他應該去哪里?怎么回去? 殿門剛打開一道縫隙,涼颼颼的寒風便灌進了殿里,吹得火燭不停竄動。 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去,身后一只手掌忽然壓過來,手臂錯過他的臉側,砰地將殿門合上了。 緊接著,閔韶的聲音貼著他背后響起來:“還有件事……” “我仔細考慮過,不妨讓你知道了再走?!?/br> “什么……”溫玹微皺了皺眉,剛轉過身來,不等把話說完,肩膀便驀地被用力按住了,后背撞到緊閉的殿門上,面前陰影覆壓下來,頓時睜大了雙眸。 閔韶攥住他的衣襟,半分不予思考,直接強硬的吻了下來。 溫玹只覺得唇上溫軟濕熱,整個人都懵了。 太突然了…… 他根本反應不過來,喝下去的酒仿佛一瞬間被高溫蒸發了似的,臉頰驟然燙紅,心臟砰砰猛跳,幾乎要把胸膛撞破。 溫玹許久沒做出反應,閔韶反而吻得更深了,手臂箍緊了他的腰,炙熱的氣息糾纏在一起,近乎要把人融化掉。 酒勁很快隨著溫度沖上了頭頂,溫玹腦子里一片模糊,他被抱得太緊了,唇齒中的觸感過于guntang,什么都思考不動。 沒過多久,竟十分丟臉的腳下發軟,站都站不穩了。 直到過去很長時間,溫玹才終于想起推開他,頭昏腦漲的低頭喘息著,眸底都濕潤了。 他背靠著殿門,腿軟的滑了下去,腦中仍舊是空白的。 “……溫玹?” 閔韶微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溫玹眸中仍有些迷茫錯愕,沒有答話,只是抿了抿唇,面色通紅、極緩極緩的將臉埋進了膝蓋里,一動不動了。 看起來仿佛是想把自己給藏起來。 屋內一時寂靜了良久。 半晌,閔韶緩緩在他面前蹲下身來,低啞道: “今晚風寒,不如改日再走,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第80章 紅痕 身為國君身側最得寵的侍官,每日清晨乃是付偲最忙碌的時候。 付偲平時通常要起得比國君還早,天還沒亮就要整理接傳這一日所得到的消息,將各類大小事務分門別類,方便到國君面前稟報。緊接著還要負責國君的起居住行,每早準時準點的侯在殿外,等候國君傳喚。 由于這一任國君特殊,平日更衣沐浴都不許陌生人近前侍候,于是就得讓他來負責起這部分重任。 每天卯時一到,付偲必定帶領著宮人按部就班的站在門外,只要聽見殿里傳去動靜,立馬就會滿面春風的迎進去,兢兢業業替國君整理儀容,順便奉上滿肚子滔滔不絕、滿載五車的馬屁話,何時說到國君不耐煩了,橫過一個冷眼來,何時才算完事。 作為國君身側最得寵的侍官,就是要這樣勤勤懇懇,每年如一日的精心侍候。 不過,今天早上卻略有不同。 國君平日起得很早,也很準時,今日難得晚了一些,倒也并不耽擱今日的早朝。 付偲聽見動靜,立馬帶著身后端盆送水的宮人進去了。一進殿里,國君便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要求他保持安靜。 付偲立馬會意,收住了險些脫口的馬屁,暗暗往床帳里瞥了眼,老神在在的替國君更衣。 國君前去上朝以后,付偲便繼續在殿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