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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南默默穿過數座城池與森林,在路過森林深處的一座無名墳墓前時,岐南又停下了腳步,跪下恭恭敬敬磕了頭。 “師父,對不起。弟子沒能找到您曾經待過的門派……但是您的遺志,我會替您實現的?!彼吐曊f著,從懷中取出了一枚記錄著大量研究丹方的玉簡,輕輕放于墳前。 嗤—— 紫色的火焰憑空出現,將玉簡點燃。 岐南安靜地看著那枚玉簡被一點點灼燒成灰燼,末了才再次起身,繼續向前走去。 又穿過一片樹林,在一座邊臨大海的矮山山頂上有另一座墳墓。 這是一座衣冠冢,墳前的墓碑上刻著長眠者的名字——“濮陽笙蕓”。 岐南看了那墓碑一會兒,又勾起唇角笑了。他掀起袍角在墓碑邊坐下,垂下眼,用額頭輕輕抵著那冰涼的石碑,低聲喊了一句:“娘?!?/br> 當然是無人回應的。 岐南靜靜靠了一會兒,慢慢抬起頭,與石碑一同眺望遠處波光粼粼的大海。隱隱約約間,他看見了山腳下那個漁村中漸漸亮起的火光。 他還記得,在這個漁村的角落本該有一座茅草堆砌的柴房,現今卻被其他人的屋舍占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今日最后一縷源靈的光輝終于消失在遠山之后了。 岐南又平靜地站起身,一步跨出,瞬息間出現在千里之外。 直到他乘坐飛舟再度離去,都沒有人察覺到曾有一位大乘期修士來過這個偏僻之地。 …… 在南天洲和大荒洲之間往返,如果不動用最極端的手段至少需要一月有余。 不過在離開南天洲源靈潮汐影響范圍后,峸鴻就立刻動用了傳訊玉簡聯系皇天劍門,讓他們派人去南天洲接岐南。 因此若是不出意外,現在皇天劍門的人應該已經快抵達南天洲了。 峸鴻抿緊唇角,邁步踏入皇天劍門的護山大陣。 他原也不想盯得這樣緊,畢竟岐南說了自己會來大荒洲找他。但上次岐南收了他給的修煉資源后轉眼就找不到人了,這事給他留下極深的心理陰影。 然后便是整整六十二年的分離,終于負責情報的督天山弟子告訴他,南天洲似乎有他想找的人。 他匆匆趕去,才又見到了岐南。 峸鴻眸色沉了下來。 有些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 “峸鴻?!?/br> 峸鴻停下腳步,偏頭看向不遠處忽然出現的黑衣男子,應道:“幽玨師叔?!?/br> 黑衣男子幽玨是一位身高超過兩米的大漢,臉側生有細密的黑色鱗片,一對暗紅色的豎瞳讓他顯得冷漠又兇悍。他努力牽動唇角,嘗試著沖峸鴻擠出一個和藹的微笑,卻因為面部肌rou僵硬而顯得不倫不類:“你找到你說的那人了嗎?” 峸鴻默然片刻,道:“嗯?!?/br> 幽玨顯得很高興,四下看了看,又疑惑問道:“那怎么沒見你把他帶回來?” 峸鴻的灰眸中泛起冷意,將自己在南天洲遇到“歸元”三名源境偷襲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幽玨聽他說完,蹙起了眉頭。他本就長得兇悍,此時這副表情更是顯得猙獰,急聲追問:“歸元為何會得知你的行蹤?你可曾將此事提前告知他人?” 峸鴻微一搖頭。 幽玨也沉默下來,半晌后又道:“此事師叔會查,峸鴻你便暫且不要離開大荒了……等等,你的氣息……” 他感應一番,驚詫道:“你突破源境了!” 峸鴻嗯了一聲。 幽玨又高興起來:“太好了,我等會兒便告知皇天和平陽,他們一定也會為你高興的?!?/br> 峸鴻聞言卻又皺起了眉,詢問道:“他們不在宗內?!?/br> 幽玨從懷里摸出來一封信,解釋道:“方才你入陣時,皇天師兄察覺了你歸來,便立刻拉著平陽刀客走了,還托我把這個給你?!?/br> 峸鴻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接過信箋,打開來一看,入眼便是張牙舞爪幾行草書。 「峸鴻你個不孝子!居然趁本座在家時偷偷離家出走,把門內那么多事物留給你爹一個人處理!害得本座都沒時間和平陽一起參悟大道了!哼,自今日起本座與平陽外出煉心,百年不歸,無事勿擾!」 峸鴻:“……” 峸鴻深吸口氣,額角蹦起了幾根青筋。他面無表情地看向幽玨:“師叔,你該攔住我父的?!?/br> 幽玨老實說道:“可是掌門師兄太強了,我打不過他?!?/br> 峸鴻無言以對。 沉默間,幽玨又摸出了一個令符遞給峸鴻。這是皇天劍門外圍護山大陣的配套令符,若無此物,便無法在外圍法陣中調動空間法則穿梭空間或者御劍飛行。 峸鴻走時為了不驚動他人,特意沒拿這令符,因此方才只能徒步而行。而皇天劍門占地極為遼闊,外圍基本是一些共外門弟子生活的場所,多見靈田與獸圈,倒顯得有些荒涼。 他本就話不多,現下心情不好,就更不愿說話了。 接過令符后峸鴻二人直接用空間秘術來到皇天劍門核心地區外。 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宏偉堂皇到極致的仙宮。 說是仙宮,這里卻已經比一個凡人的國度還要龐大了。雕梁畫棟的建筑連綿萬里,銀白的蛟龍在天空中嬉戲,而在更高處,如同繁星般難以數清的浮空山緩緩環繞著飛舞,而每一座山底都鑲嵌有一枚小小的金烏之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