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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修士一指那些丹藥,不屑道:“行墨流派的丹藥前期準備工作繁重,但最終煉制出的成品效果穩定、溫和、有很強的針對性,往往也沒有什么副作用。而你這丹藥,藥性如此不穩定,且靈力波動異常暴烈——就算是放在一般丹藥中也只能排在中下品質里了,哪兒來的臉說這是行墨流?” 攤主哽了半天,一收攤位上的東西站起來轉身就走:“有本事你別帶面具啊,你也就敢這么遮遮掩掩的在這里大放厥詞了,行墨客可是門派公敵,等出了秘境我看你還敢不敢說這些話!” “你!你怎能如此不要臉!” …… 岐南旁觀了這么一出鬧劇,沒憋住笑出了聲。 青銅面具正被那個不要臉的攤主氣得跳腳,聽見一片安靜中居然有人發笑,頓時氣呼呼地瞪了過來:“你笑什么!” 岐南:“……” 岐南努力把笑憋了回去:“沒……沒什么?!?/br> 青銅面具瞪了這個大胡子一會兒,最后一邊生悶氣一邊也走了。 那攤主無恥歸無恥,卻還真沒說錯。 行墨客此人——散修煉丹師和年輕修士崇拜他,身居高位的傳統煉丹師敵視他;與他合作的鴻羽商會護著他,勢力更大的天寶門暗中打壓他。 無論是哪方面,他的支持者都處于弱勢,如今只敢躲在暗中低調度日。 若非身處鴻羽商會的秘境中,若非此處禁止打斗,若非已經對面貌做了偽裝…… 那位青銅面具先生也是絕不敢這么說話的。 而方才他會跳出來指責那個攤主,又何嘗不是平時在外界憋狠了呢。 岐南換了條腿做支撐,事不關己似的繼續鼓搗他的雜草,煉完一枚隨手丟進嘴里當糖豆吃,緊接著就又開始煉下一枚。 邊上那位之前和他搭過話的出竅期見他這么瞎吃,已經看了他好幾眼了。終于他沒忍住,又悄悄傳音:“道友,你……這煉的是什么丹藥???” 岐南沉思了一秒:“我也不知道,上一枚嘗起來好像是什么類似于瀉藥之類的東西吧?!?/br> 出竅期驚了。 臥槽,這什么狼滅,喂自己吃瀉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嗎??? 就說話的功夫,岐南又煉好一枚往嘴里丟,而后臉皺成一團:“哈,好苦?!?/br> 出竅期的眼神逐漸驚悚。 這是苦不苦的問題嗎? 不,這是會不會吃死人的問題??! 然而岐南并不覺得事情有哪里不對,他又煉好一顆遞給出竅期:“你要不要嘗嘗?這顆我保證是甜的?!?/br> 出竅期:“……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br> 岐南有點失望,又把丹藥丟到了自己嘴里。 出竅期:“……” 出竅期開始擔心這人嗑藥嗑上頭當場暴斃。 岐南并不知道這位相鄰攤位的小兄弟在想什么。他覺得這種低難度的煉丹有點無聊,但這種嘈雜的場合也不適合靜下心來仔細鉆研。于是在煉完第九百九十九枚丹藥后,他又主動找上了那位出竅期小兄弟嘮嗑。 這位出竅期看起來是位符修,在他面前有幾百張符箓正在空中浮浮沉沉。 “道友,你賣的是什么符箓???”岐南傳音問他。 出竅期一愣,答道:“是一些防御符箓,也有幾張是臨時銘身符。您要買嗎?” “銘身符?”岐南微微挑起眉,饒有興致地道,“你還會這個,給我一張看看唄?!?/br> 那出竅期撓了撓頭,袍子下伸出的尾巴尖兒拍了拍地面,猶豫了一下后挑了張最好的銘身符遞給他。 這位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應該不會坑他區區一個出竅期的符箓吧? 岐南接過符箓看幾眼,隱約從那層層疊疊的復雜靈紋回路中看出了幾分熟悉感。 這是一張增強皮膚堅韌程度的符箓,強度最多只有出竅中期,秘紋結構也算不上新奇精妙。 岐南有些失望,但也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燕南歌那樣離經叛道且充滿創造力的修士哪兒可能那么容易見到呢,他活了接近四百年,攏共也就遇到過這么一個。 所謂銘身符,其實是在修士身體上以靈力回路以及秘紋組合銘刻出的一種用于加強體質的符箓,而這種符箓往往都是一次性的,且維持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若要制作永久有效的銘身符文——那就必須讓一位符箓大師親手在你的身上植入秘紋。 這種植入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也必須使用相對應的藥劑配合,而這就在岐南的業務范圍內了。由于與煉丹有一些共通處,岐南也自學過一些繪制符箓的知識。 雖然水平算不得多么出眾,卻也比這位才出竅期的符修強多了。 他收起符箓,問道:“多少錢,這張我買下了?!?/br> 出竅期眼神一亮,試探著道:“五十枚五轉靈石,可以嗎?” 這個價格偏貴,但岐南懶得還價,隨手摸出來一枚七轉靈石掰了一半丟給他。 出竅期手忙腳亂地接住那半枚靈石,看著岐南的眼神越發敬畏了。 源界公認的第一商會“天寶閣”制定了如今修真界的靈石規格,按照靈力的純度與含量將之分為九轉,每兩轉間基本認定價值相差十倍。而五轉便正好是對應出竅期修士使用,七轉靈石則是大乘期修士的常備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