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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們正說著,他們二人怎么去那么久還沒回來,一個才要去廟觀里看看,倆人就出來了。 監制說:“不知怎么起了大風,天氣預報說今天小雨,也沒報大風?!?/br> 聯系制作組的助理說:“繼續往上吧,山頂就快到了,最后一個錦囊找到,組里會派車上山接我們去梅沙灣?!?/br> 饒玄和簡流點頭,走在他們該走的位置,往山頂接著爬上去。 路上,大家都覺得饒玄跟簡流從廟觀里出來后,氣氛怪怪的。彼此之間的關系,在這十幾分鐘內疏遠許多。盡管之前他們的友好互動,多少帶點“虛情假意”,也比過現在兩相沉默來得溫馨。 但這諸多疑問,他們只敢在心里做千種猜想,誰都不敢問出來。 山頂荒涼,公路空蕩,只有一家酒店亮著溫暖的燈光。風不僅刮得越大,連天也黑沉下來。 突然一聲驚雷,閃過幾道像是要把天劈裂的閃電,暴雨頃刻之間,傾盆而下。 一群人趕忙躲到山頂唯一的那間酒店里。 “怎么會下大雨?” “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天最多小雨?” 饒玄小聲對簡流說:“你得罪冥神,遭天譴了,我頂頭上司為我出頭來了?!?/br> 簡流掃掉衣服上的雨水,滿不在乎:“那我真是罪該萬死?!?/br> 大家對這意料之外突變的天氣,感到奇怪與納悶。饒玄探頭探腦,頻頻向遠處張望。 “王先生,麻煩你能不能聯系一下另外兩組人員?”饒玄客氣地問監制。 “欸,我現在打個電話問問?!?/br> 監制剛拿出手機,不遠處,一群人在大雨中抽象模糊了的身影,逐漸向這座酒店靠近。這些身影從遠遠的一個點,慢慢浮出清楚的形狀。 海佑跟雪彌那組,Crystal的林溯羽和左辛那組,相繼冒雨趕到山頂,一行人雨淋洽衣跑進酒店,從頭到腳沒一處干的。 看見海佑跟雪彌這兩只落湯雞安全到頂,饒玄老是要往外探的腦袋,終于縮回來。 雪彌在酒店大門入口處上的地毯踩了踩,踩干鞋底的濕水:“玄哥,你們早就到了啊,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下這么大的雨?!?/br> 監制說,看來節目不得不中止拍攝,這么大的雨也不可能再去找最后一個錦囊。助理在聯系總部的人,希望他們現在就把車開上來,帶他們回市里去。 一大群人,分別散在酒店門口和大堂里,大堂內充斥著潮濕又溫熱的人的氣味。 在外面聯系節目總組的助理,走進大堂內,通知大家:“市里那些人說山腰那邊塌了,公路堵了,車上不來,讓我們在這上面先等著?!?/br> 眾人沒有辦法,只得乖乖在酒店大堂內等著。等到晚上六點多,山腰那邊的道路還沒疏通,許多人肚子餓得直響。簡流索性在酒店訂了一席飯,請大家吃飯。 吃過晚飯,雨沒有要停的意思,越下越大,仿佛老天在砸鍋賣鐵,零星的鐵碎子重重往下砸。 饒玄那位“頂頭上司”幫他出的這個頭,出得似乎過了火。 好像是暴雨影響到山頂信號源,大家的手機同一時間沒了信號,酒店的WIFI也連接不上。市里的消息收不到,沒有消息來源,讓眾人不由焦慮起來。 幾個男人撐著雨傘,到山腰查看情況,回來說:“公路局和消防的在處理,這條公路一時半會兒通不了。我問了一下大概處理好的時間,最早可能也要晚上十點多……甚至十一二點才能好?!?/br> 監制說:“那個時間回去也不算太晚。但是要是實在下不去,咱們晚上只能待這里了?!?/br> 干坐著等無聊,有人去向酒店前臺買了兩副撲克牌,圍一桌打起牌來。 幾個藝人性格隨和,和他們打牌聊天,也是有說有笑。 大家總覺得,海佑是從英國高等學校留學回來的“上層”人士,氣質不入俗流,就算不當藝人,他的出身,端一端架子,保持住形象到底是該的。沒想到海佑玩得最開,輸了牌,無論是在他臉上貼紙條,還是畫烏龜,他都照納不誤。和Crystal那倆人玩游戲的過程中,為讓對方笑場,先是翻白眼吐舌頭做鬼臉,再是忽然張開大嘴震耳欲聾學駱駝嚎叫。無所不用其極。 眾人疑惑連連,不住地想,他是怎么頂著這張高級王子臉,泰然自若地犯沙雕病的。 助理拍花絮視頻時,已想好回頭發這個視頻,標題該怎么取——被憋瘋了的“貴族”。 簡流到酒店大門口透氣,饒玄隨即跟出來。 外面的天已經一片黑,仿佛一個鍋底壓在天上,隨時要沉下來。他們要靠聲響去分辯雨水的大小。 “你不跟他們繼續玩了?”簡流望了眼身邊的饒玄。 “想跟你聊點掏心窩的話?!?/br> 在饒玄心里,他們不算和好。他始終忘不了簡流這個小王八蛋,廟觀里拿劍追著他砍,還在他手腕上綁條帶子監視他的仇。 可這心窩子話,在未來不得不暫且和平的時光,不得不先跟他掏一掏。 饒玄在里面坐得肩膀酸痛,活動了一下手臂,掏起他的心窩:“你一個道士,不去過閑云野鶴,傳播道學的生活,為什么會進娛樂圈當歌手?就算想賺錢,去當個風水大師,還是擺攤算卦,賺的也少不到哪去吧?!?/br> 轉行當藝人的人,或者是藝人轉行去做其他職業的人,饒玄見過恒河沙數。但是道士和藝人,這兩者,他還沒看過誰將它們中間這段轉換路打通的。簡流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