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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君玉憶著過往,癡癡地凝望著陶臻,見那人的眉宇間不再藏有憂思,心中又釋然許多,往后的歲月還長,他伴在陶臻身邊,亦有足夠的時間與他織就美好回憶。而曾經的一切,陶臻不記得也罷,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會因愛上兩個人而感到內疚與自責,會自然地與他們親近歡好,無拘無束。 “君玉?”陶臻抬眼見仇君玉望著他發呆,出聲輕喚。 仇君玉這才回過神,見陶臻一碗白粥已見底,便將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來時,見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遠方,目光透著一絲等待。 “陶哥哥?!背鹁裆锨暗?,“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陰冷,小心著涼?!?/br> 仇君玉望望天色,想著慕延清從犀山閣下來還得有些時候,便讓陶臻去屋子里等??商照閰s搖搖頭,執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從房中取來一件素色披風,輕輕搭在陶臻肩上。 慕延清自從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兩頭不得閑。今日他要啟程去江州,前幾日便回犀山閣處理閣中事務,他臨走時,答應陶臻去江州之前來別院一趟,陶臻心里記著日子,這會兒便守在廊下等他。 下了一宿的雨勢漸漸小了,遠處的山林被大雨沖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綠,顯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與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聽屋檐之上雨聲淅瀝,宛如有人在撥弄琴弦,彈奏一支沉靜的古曲。 “他來了?!?/br> 遠方忽有飛鳥驚起,陶臻目光微動,莞爾一笑。果然,在話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來的慕延清飛身入院,颯爽英姿映入兩人眼簾。 “小臻?!?/br> 慕延清朗聲一喚,疾步走入廊下,用內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將陶臻摟入懷中。陶臻欣然入懷,仰頭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帶著濃郁的眷戀。 “要走了?”他輕聲相問,一臉不舍。 “嗯?!蹦窖忧逦⒁稽c頭,輕撫著陶臻披散的烏絲,柔聲道:“我速去速回,不讓你久等?!?/br> 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遙遠,陶臻知他這是寬慰人的話,心中雖是惆悵,卻也低聲應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卻走上前,將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懷抱,向著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這里陪著陶哥哥,他不會寂寞的?!?/br> 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來的書信,說你娘親月前就下山了,要來捉你回去?!?/br> “什么?”仇君玉驟然白了臉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別騙我?!” 慕延清笑道:“我騙你做什么?我來時已吩咐聞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兒子吧?!?/br> 仇君玉聽了這話,頓時猶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間失了精神氣。慕延清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又將陶臻攬入懷中,一臉溫柔地對他道:“小臻,進屋去吧,我替你梳頭?!?/br> 陶臻低眉頷首,便隨慕延清一道進了房中。 銅鏡前,慕延清手執檀木梳,動作輕柔地為陶臻梳理長發。因之前的一場大病,陶臻白發早生,慕延清一面梳頭,一面仔細地為他理出其間銀絲,再用銀剪一一剪去。 陶臻透過銅鏡望著慕延清,心頭涌上一片溫暖,他深覺此情此景無比熟悉,但卻始終想不起何時發生過。他的記憶一片空白,想不起具體的人與事,但心中那份感覺卻猶在,一直縈繞在心間,讓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經對慕延清的深刻愛意。 在慕延清為他束發插簪后,陶臻輕輕地拉過那人的手,抬頭輕聲叮囑道:“延清,這一路多小心?!?/br> 慕延清攬著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輕抵上他的額頭,笑道:“小臻,叫錯了,該罰?!?/br> 陶臻微微一愣,隨后勾起淺笑,伸手環住慕延清的頸項,柔聲道:“好,我領罰?!?/br> 說罷,便主動傾身吻住慕延清,分開一雙柔嫩的唇瓣,輕柔地吮/吸那人溫熱的唇。陶臻雖是失憶,但動作依舊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撥,情難自禁,便用力將之摟在懷中,用軟舌探入那濕熱的深處,與他一番濃烈纏綿。 慕延清的吻向來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動權,被他引導,受他支配,仿佛要將一身柔情祭獻,還要交出身體與靈魂。 被慕延清放開時,陶臻直感一陣暈眩,而恍惚間,又聽那人問自己:“小臻,你該喚我什么?” 陶臻綿軟地依在慕延清懷中,雙頰微紅,眼透水光,面帶羞赧地一聲輕喚:“夫君……” 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將陶臻放開,而早已在側旁觀多時的仇君玉,此時卻吃味兒道:“陶哥哥,我們也拜過堂,你怎不喚我一聲夫君?” 陶臻轉身看他,卻蹙眉道:“你……年紀太小了?!?/br> 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記憶,卻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滿,忙追問道:“我年紀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 不待陶臻開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別人的童養媳?!?/br> 仇君玉見慕延清多嘴,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撲進陶臻懷中,撒嬌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喚我一聲夫君嘛,你說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卻說我大啊……” 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張臉瞬然紅透,難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則一把將仇君玉拽出陶臻懷抱,對他沉聲斥責道:“陶臻病體虛弱,不能頻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還如此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