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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香樓內的殺手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密不透風地將慕延清團團圍住,手中長刀寒光爍爍,欲開殺戮飲血止渴。 刀光閃動,殺氣如浪。 慕延清緊握長鞭,強忍劇痛在一片寒光中挺直身軀,穩立如蒼松。四周殺手忌憚慕延清的威勢,將他圍住卻不敢妄動半分,又見其手中長鞭一震,又紛紛退后,無人敢提刀上前。 此時一個藍色身影從二樓躍下,橫刀擋在慕延清身前,頭也不回地問:“慕延清,陶臻呢?你怎么把他給弄丟了?” 慕延清咬緊牙關,在胸中撐著一口氣,沒力氣與仇君玉廢話,而仇君玉見慕延清不答,這才轉頭看他,卻被那人發青的臉色嚇了一跳。 “慕延清,你怎么連這點小場面也經不???!” 慕延清眼蘊怒色,推開仇君玉將長鞭橫掃而出,欲殺開一條去路。 仇君玉見慕延清鞭力不穩,便知他是虛張聲勢,而他正要上前助陣,一聲清嘯卻自身后傳來。仇君玉遽然轉身,見一條奪目紅綾破空襲來,綾邊綴滿鋒利金鱗,狠辣凌厲。他神色一變,手腕陡然翻轉,長刀斫斷紅綾攻勢,旋身安然避開。 而紅綾失手,一枚金光流轉的回旋刀隨即接踵而至,似星火在半空急轉,直取仇君玉下路。仇君玉臨危不亂,順勢后退半步,用刀尖精準地挑住回旋刀的刀柄,而后從下往上抄起,借刀身旋轉之力,又將這兵器照原路折返。 而這一去,刀鋒殺氣更勝,帶起獵獵風聲直襲對方要害。持刀人見狀仰身一旋,險險避過刀鋒,重cao回旋刀在手。 仇君玉熟知這兩件兵器,瞬然抬頭喝道:“阿妙!嫣嫣!連你們也叛我?!” 阿妙接下回旋刀,將刀柄拆開,換成雙刀,各執一柄在手。嫣嫣手握紅綾,綾上金鱗精光閃爍,殺氣騰騰。兩人面色冷然,目若寒冰,齊聲道:“少主!得罪了!” 青紅兩條人影驟然襲來,仇君玉卻一聲冷笑,眼中兇光畢露,戾氣滿身。他搶步上前,狠聲叱道:“叛我者死!” 說話間,手中長刀朝著嫣嫣祭出的紅綾斫砍而下,攻勢凌厲,刀光冷冽,悍然絞住紅綾猛然一震,綾子當即粉碎隨風四散。仇君玉又一掌推出,長刀嗖地一聲脫手而去,猛然貫穿嫣嫣胸腹,登時濺起血光一片。 而此時阿妙手中雙刀已至,金光灼灼,猝然朝他后背橫掃而來。仇君玉迅速轉身相迎,翻掌向下擒住少女一雙纖細手腕,而后倏然轉腕反折,無情地將兩柄雙刀倒勾入阿妙心口。 阿妙噴出一口鮮血,guntang熱血濺在仇君玉臉上,仇君玉從她胸口抽出雙刀,攥在手中道:“這套刀法我也練過,你死了,刀就送我吧?!?/br> 阿妙當場斷氣,仇君玉一腳將她踢開。他隨即合并雙刀,刀身旋轉飛出,將周圍一擁而上的殺手瞬然擊退。 仇君玉抹掉臉上血跡,正欲松口氣,后背卻被人猛力一撞,險些將他撞倒在地。他踉蹌幾步站定,回頭卻見慕延清跪在地上,捂住丹田一陣劇烈咳嗽,暗紅血水滴落地面,觸目驚心。 仇君玉大驚:“你中毒了?” 慕延清面色青白,體力透支,仇君玉的問話已然聽不清。這時上空又有羽箭射來,仇君玉倏地揚手擲出回旋刀,刀光回旋卷落箭矢。他抬頭,見尤里都斯站在樓臺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身側站著四名弓箭手。 仇君玉抬手一指,怒喝道:“尤里都斯!以多欺寡算什么漢子!要殺我!有本事單挑!” 這一聲暴喝洪亮如鐘,連慕延清也聽清了,他在心中笑話仇君玉何等幼稚,下一瞬卻覺雙眼一黑,驀地栽倒在地,猝然暈厥。 站在樓上的尤里都斯倒與慕延清是同樣想法,他冷眼望著在他眼中如同螻蟻一般的仇君玉,再次下令弓箭手放箭。 鋒鏑破空,呼嘯而來。仇君玉即刻祭出回旋刀,在刀箭相撞之際,又夾手從一名殺手手中奪過長刀握在手中。他踢了地上的慕延清一腳,急喊:“慕延清!你這就暈了?!怎么一到關鍵時刻你就靠不住??!” 慕延清已然暈厥,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仇君玉收回回旋刀,又以長刀劈砍,連殺數人。但他亦知自己腰間有傷,不得戀戰硬拼,復而又以回旋刀在人海中鑿開一道生路,逃生前還不忘向地上的慕延清說道:“你多保重,我先走了?!?/br> 說罷沖向院中假山,腳尖一點山石,輕盈地躍上圍墻屋檐,閃身入了夜色,再也不見。 第三十六章 夜已深,仇君玉逃出天香樓,料定追兵不敢肆無忌憚地在城中追擊,便找到一家藥鋪翻窗而入,在藥柜里翻找金創藥。屋內熟悉的藥香讓仇君玉不由想起陶臻的醫館,那道清癯身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讓他驀然怔住。 仇君玉手下動作一頓,心道:“不成,慕延清若死在天香樓,陶臻豈不更將我恨之入骨?” 仇君玉抬手一拍腦門,這才意識到將慕延清一人丟下大為不妥,他急忙將生肌止血的藥瓶往懷里一塞,快步繞去藥鋪后院。 滇城中人人養馬,仇君玉在后院找到馬廄,輕手輕腳地牽出一匹黑馬,暫時拴在院外。之后他急忙返身折回天香樓,躍上圍墻,謹慎地趴在墻檐窺探其中情況。 尤里都斯這時已走到院中,手里握著一個瓷瓶,正與身旁的黑衣人說話,而昏迷的慕延清此際被人從地上架起,無力地垂著頭,被帶往別處。